第一卷 華夏 第001章 天神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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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天神液體
辛穆一直以來對於神的概念大概就是家裏奶奶供奉的佛像,那尊佛像因為有些年頭,所以看起來很是陳舊,奶奶再愛惜,也不會去擦拭它,因為它的漆皮已經掉落,肩部裂開長長的縫隙,醜陋不堪。
小時候的辛穆被奶奶按在那座還沒半米高的佛像麵前,跪了一晚上,奶奶說他有天劫,要誠心懇求佛祖保佑,小辛跪到膝蓋腫的原因就是奶奶去廟裏請大師求簽,說他在24歲時會有天劫。
這麼遙遠未來的事,佛……我……去……你……大……爺……等辛穆真的遇到了大劫,才知道,白跪了!
要不是今天,辛穆還不會想起去世多年的奶奶和那尊化作塵土的佛像。那個紅發男人,展開白如光的巨大羽翼,在半空中佇立,原本黑暗的天空,也因為他的出現,漸變回了藍天,潔白羽絮隨著那雙翅膀飄落下來。
我們華夏人,稱這為……天使。
半小時前,辛穆,23歲,知名大公司首席會計,也就在他讀完書出來後的一年時間裏,從實習生走到了首席會計師的位置。他滿心歡喜,和公司的同事吃完飯準備回去時,風雲突變。
眼睜睜看著浩瀚無邊的天際,出現巨大的黑雲團,原本陽光燦爛的午後,瞬間被黑暗淹沒,電視台的記者走在最前端的路上,震撼地報道此時天邊如宇宙黑洞般的雲霧。
這些黑暗的東西,光是看到就令人害怕,大媽的小狗不斷咆哮,群鳥飛散,甚至撞在一起跌落在地,慢慢掙紮死去。
路人以為快下雨了,把黑雲拍照發了朋友圈,大多行色匆匆,隻有辛穆注意到,在這些雲霧之間,無數如同黑色螞蟻的東西從裏麵跑出來,散落在世界各地,那是什麼?
“小辛,快走啦,我們趕緊回公司,怕是要下雨了。”走遠的兩名同事回頭喊停下來的辛穆,辛穆跟上去問:“你們看到那些黑色的點沒有?”
“什麼?不就是一大片誇張的烏雲而已。”
“不是,你們仔細點看呀……”
“小辛,別說了,你再慢吞吞的就不管你了。”
辛穆被他們拉著走,時不時回頭看那片黑雲,有些黑點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就像是……衝到他這裏來!
那清晰的臉,辛穆隻看見一次,就呆滯了,如同電視上的魔鬼,黑膚紅眼,鋸齒獠牙,身形有兩層樓高!
快逃!
“哐哐啦啦——”辛穆視線突然變暗,位於旁邊的高樓玻璃頃刻間被怪物粉碎,在大樓裏麵休憩的人們被巨大的衝擊力撞擊,死傷無數,玻璃從上空飛落,砸落飛散,辛穆手臂被玻璃碎片插進,痛苦萬分地慘叫,再回頭一看,剛才還好好的同事被建築碎石砸中,隻看到殘臂,大量血水從石塊下流出……
辛穆的呼吸變得沉重,前所未有的恐懼充斥腦海,大樓旁邊的惡魔,懸在半空之中,把頭探進破碎的大樓建築之內,在裏麵的活人卻好像沒看見一般,在互相救助,哀聲遍野。
過往的行人開始圍觀突然爆裂的大樓,有人民警察拿著呼機請求增派救援人員,惡魔扇動著暗紅色的骨翼,緩緩落在地麵上,尖銳的玻璃被它的巨爪踩到,碎成粉末。
沒有人能看到它,隻有辛穆一人。
惡魔好像在找著什麼,辛穆不想被發現,他們離得太近,這是無法進行科學解釋的超自然現象,這時候不要和它對上視線,絕對!
惡魔咆哮一聲,聲波的衝擊裏令他們後退數步,辛穆的耳朵全是怪物吼叫聲,警察卻按住耳朵,隻覺得刺痛。
群眾開始意識到危險,整條大街的人群慌亂疏散。
餘淮是辛穆的同事,那是辛穆在公司最好的朋友,他從公司追出來,看到了艱難站在碎玻璃上、眼神驚恐的辛穆……同時,惡魔注意到了他們。
惡魔左右環視,展開翅膀,飛躍在半空之中,那龐大的身體抬頭就在眼前,那如同黑色熔漿翻滾的軀體,骨節羽翼在扇動時帶著火焰,地球的重力令他的動作變得遲鈍。
惡魔的視線比人類好太多。
“小幸!”餘淮跑過來,辛穆知道,他一直都很勇敢,隻不過他聽錯了,是叫他“小心”。惡魔一個巴掌拍向辛穆,餘淮奮力把腿軟的辛穆推走,自己卻——
“轟隆!”塵煙隨巨響而來。
“呃……”辛穆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眼睜睜見自己的同事被怪物拍死,仰著頭對它咆哮:“有種你殺了我!!”
“啊……”惡魔盯著自己的爪心,口裏發出聲音:“華夏語言填充完畢。通訊恢複,請問大人,疑似時空之力的寄宿者出現,是否立即進行抓捕?”
“怪物……”辛穆的聲音顫抖,手腳無力,無法移動。
“沒有感應到那群白色翅膀的烤鵝,大人不必擔心,我會小心。這個人……就算不是,抓回去,直接殺掉填埋家園的土壤。”
惡魔說著伸出巨爪向辛穆而去,辛穆被它握在手心,惡魔緊張起來,環顧四周:“大人,附近有情況,定位!快定位!”
“垃圾。”
渾厚、嘲諷、輕蔑的聲音,這一句話,在辛穆心中存在了很久很久,直到多遙遠的未來,也無法遺忘。
一個白色的身影像一道紅白相間的光,把惡魔切成了兩半,辛穆隨著它的上半身掉在地上。
辛穆什麼都看不清,隻能看到惡魔被分割的屍體,隻是看一眼,就捂著臉哭了。
矯情,一個大男人,苟活下來,還哭了……沒出息……沒出息啊!
“哭了?”
辛穆耳邊傳來那渾厚的男聲,每一個字眼好像是專門來嘲笑他的。辛穆抬頭,因為他太亮了,以至於看不清除了那雙白色羽翼、紅發,他還長什麼樣子。
“我……我……害死了……我的朋友……嗚嗚……”
“打不贏,就要看著你的朋友為你而死,弱者沒有資格活下來。”那個聲音越聊越清楚,卻隻能勉強看到光影中他拿著布滿紅血絲的大劍,辛穆稱這種聲音為——死神。
擁有天使的外形,卻是死神的聲音。
可是我……還是活了下來。辛穆身心疲憊,直接昏睡過去。
辛穆閉上眼睛之前,視線裏出現了他猶如太陽的身影,他該不是白無常吧,耳邊全是他無奈的歎息。
酒店:
辛穆工作以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城中村租單間的,剛開始生活艱難,後來工資穩定後,就過上了溫飽日子,但生活方麵一直都很節儉,他出租屋裏睡的是木板床,沒舍得買床墊,就隨便在某寶淘了那種泡沫墊子,睡得也還算舒服。
好舒服……辛穆聞著清淡的香氣緩緩睜眼,身上接觸的是柔軟得不行的床褥被墊,一絲不掛的身體變得很幹淨,身上、手臂上包紮著傷口,還在刺痛著,柔和昏暗的黃燈,營造舒適的睡意。
他記得自己在大馬路上,被怪物襲擊,然後……同事都死了,想到這裏,再看一下陌生的環境,眼淚又要流出來了,真希望這是一場夢。
“醒了?”那白無常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辛穆把腿從被褥中伸出,赤腳落地,坐在床邊,看到那個係著酒店浴袍的男子,他是紅色的短發,側臉輪廓十分耐看,隻是……那雙翅膀是幻覺吧,他現在根本沒有。
也許是燈光太暗,外麵太亮,想看清他的樣子,辛穆一絲不掛地走向窗台……
他回頭,在燈光漸漸映在他臉上時,看到了他猶如紅寶石的雙眼,想起了那隻怪物的眼睛,令辛穆後退數步仰倒在床上。
下一刻,他的人已經來到床邊,傾身壓了下來,一隻手用力地按在他耳邊的床褥上,胸膛相距不到一拳之距,他的膝蓋抵在辛穆的兩腿之間,單膝跪在床墊上。
辛穆承認,這是一個很霸氣英俊的男子,他的麵部輪廓堅毅無比,他的手臂肌肉孔武有力,沒有看起來那般瘦,他……也許一拳能打死自己。
想到這裏,辛穆艱難地吞咽口水,說:“你想幹嘛……”
“用你們人的話來說,我要你……”他渾厚的嗓音,把辛穆的膽子都提到嗓子眼,緩慢回答著,“成為我的學徒。”
心髒都快跳出胸口了,卻得到這樣的結論,辛穆突然有絲失望,撇過頭無奈道:“你是要我學做麵包還是學修理機車?我大學專業是會計,其他一概不會……”
“跟我學,成為神的方法。”
辛穆把白眼一翻,再開玩笑他就要踹開他了,雖然知道打不贏。
“當然,輪不到你選擇。”他伸出左手食指,辛穆能清晰看到,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腹上,裂開了一條細縫,從裏麵溢出血跡,就聽他道:“神的學徒儀式,就是在你體內,留下點神的液體。”
“哈?呃啊……”辛穆剛出聲,他的食指猛伸進他的嘴裏,直達咽喉,沒能感覺到血的腥味,也沒有想吐的感覺,倒是覺得他的手指有股清香,令人止不住想伸舌吮吸……滾!
醫院:
那名勇敢把辛穆推開的同事兼好友餘淮,此刻躺在重症病房,直接被惡魔一爪拍在地上還能活下來的男子,人們認為他是被巨石砸傷的,在被送到醫院之後,生命各項數據十分危機,到後來漸漸穩定,也受到了諸多同事朋友的探視,隻是人一直陷入昏迷,而最好的朋友辛穆在那場動亂之中失蹤了。
一陣柔風吹進病房,掀動了純白色整潔的簾子,躺在潔白被子下的年輕男子,麵容幹淨,或者說是俊朗喜人,隻是躺的這麼幾天,消瘦了太多。
在窗外的樹枝上,原本棲息了幾隻翠鳥,陽光從枝葉縫隙中穿透,斑駁地映在樹下。
樹枝一陣響動,突被打擾,群鳥飛散。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落在病房窗外的樹杆上,耷拉晃悠著纖長的腿,亮色的銀色長發,柔軟地披在肩上,這人身材纖瘦嬌弱,麵容精致異常,仿佛如巧匠精心雕琢的潔白美玉,可是這卻是一個……男人。
“就這個人……”長發美男細眉輕挑,薄唇啟語,“隨便,當緣分了。”
樹下的門內,出來幾個醫護人員,護士抱著文件,聽到些許“沙沙”摩擦聲,抬頭一看,大樹青綠色的葉子飄落下來,秋天不是過了嗎?
與此同時,在病房裏的餘淮,閉緊的雙眼緩緩睜開,他身上卻連著一大堆維持他生命的線線管管。
他猛然想起了辛穆,睜開眼睛,把身上的束縛用力拔掉,捂著胸口扶著牆衝出病房,被護士看見,被人群攔截。
“別擋著我……小辛,辛穆!辛穆呢!他是不是也住院了?”餘淮的聲音讓一堆白色衣服的人衝過來,有的護士還給他查找了在醫院的病號,根本沒有辛穆這人的記錄。
餘淮驚恐萬分,拽住一個男子的衣服,質問:“那天他怎麼樣了?那隻怪物殺了沒有?”
“這位病人精神紊亂,建議注射鎮定劑觀察。”
“滾!”餘淮推開他,想冷靜下來:“我沒事……”
他本不是那種暴躁的人,他在公司裏經常被同事調侃:想象不到餘淮會大聲咆哮的樣子。
他溫文爾雅,俊朗大方……公司裏幾乎每個人認同他的能力,就連辛穆也覺得,他在這個公司是屈就了。
餘淮一想到自己被攻擊後,辛穆還一個人麵對那種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怪物,就心涼了一大截。
辛穆,你一定要活著。
被迫回到病房的餘淮,躺在床上,眼神迷離地望著天花板,一切虛白的視線裏,一滴鮮紅的血液滴落,落入平靜的水麵,蕩起陣陣漣漪。
連接餘淮的輸液滴管裏,血滴落入透明色的液體中,旋轉纏繞,最終消跡。
醫生護士都離開後,公司的同事們來訪。
餘淮坐起身,認真問道:“辛穆呢?”
同事們的笑意戛然而止,為首的一個長發女子道:“那天跟辛穆一起出去吃飯兩個同事,去世了,辛穆他……失蹤。”
餘淮沉下臉,這也許是個好消息,因為,辛穆還可能活著。
簡單交談幾句,餘淮說想一個人靜靜,隨後,同事們猶豫著離開。
餘淮剛想躺下,沙發椅恍然間出現一個白色的人影,看清楚了那絕色的臉,那是一張幹淨得令無數少女羨慕的嬰兒嫩膚,那頭銀色長發,在燈光下閃著鱗片光斑。薄唇豔麗,浴血般鮮明。
餘淮拿起桌上水果籃裏的水果刀,以此告訴他,如果想做什麼事,他是不會客氣的。
“你們人真是有意思。”他一出口,似男似女的嗓音,清透令人欣悅,“如果我要殺你,方法有千萬種。”
餘淮握緊的小刀鬆了鬆,他問:“你是誰,想幹嘛?”
美豔的他點點紅唇,手肘抵在扶手上,動作優雅自然,道:“戾氣別這麼重,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在你身上留下點神的液體,你的傷不可能這麼快好,而且,我還知道你口中辛穆那個人的下落。”
餘淮瞳孔緩緩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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