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那帶著力度且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二月紅早就意識到了自己身邊的人很有可能是他，隻是他不好直接睜眼，畢竟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快要到了剪不斷理還亂了，所以冷靜下來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真是不好意思，近來睡得有些沉，沒有打擾到你吧。”
    “是我們叨擾了，一會去拜祭了老人家之後，我就會回城。”
    張啟山此時已經從火炕上一躍而下，然後係著手腕上的扣子，漫不經心地說出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
    “好，我去做早飯，佛爺稍等。”
    “不必了，日山應該回來已經處理了，我們占了二爺的地方又讓二爺親自動手就不好了。”
    客套的話二月紅聽了太多，但是像是這人這樣理所當然地說出口的，二月紅這是第一次i聽見，也是第一次不覺得反感。
    “好，那辛苦張副官了。”
    “不辛苦，是日山份內的事情。”
    張家的人還真是心有靈犀，這邊二月紅的聲音剛剛出口，那邊張日山就已經端著一盆熱水進來了，然後將盆子放下，隻是這屋內兩個人，都是厲害的主子，誰先用水倒是成了問題了。
    先不說張日山是弄了好長時間才算是找出來了一個可以用的鐵盆，就說這水他就是費了好大力氣，才算是從水井裏麵打上來。
    因為天氣太冷了，所以水井有些凍了，打水的時候井繩因為摩擦太大，折了。
    如今一盆水也是不容易了，其他的都被顧青羽和他弄進了飯鍋裏麵，真是一點也沒有了。
    “兩位梳洗吧，我去看看飯鍋。”
    這是張日山覺得自己活了半輩子以來最失敗的一天，他竟然因為一盆水有些膽怯了，他可不想看見一會的場景，這盆水還是讓兩個人自己決定去吧。
    自打見了二月紅之後，張日山總覺得這人貌似有很大的魔力可以改變張啟山，而張啟山自己應該都不知道吧，他變了好多。
    “你和他倆說了隻有一盆水了嗎？還好我在隔壁嬸子家裏洗過了，否則我真是擔心我們最後會因為一盆水鬧得雞飛狗跳。”
    “你哥哥和我家佛爺都那麼聰明，應該不會不知道天氣冷，所以打水不易的道理吧。”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不知道。”
    不是顧青羽嚇唬人，而是她深深覺得這一次，兩個人可能會有些棘手吧。
    看著人出去了，張啟山看了一眼那個鐵盆，然後轉身看向了外麵的棗樹。
    “這棵棗樹還活著啊。”
    說著人已經從房內出去了，隻留下了二月紅和水盆，因為梳洗出門見人是戲台子上麵的人的規矩，不梳洗就是對旁人和自己的不尊重，所以二月紅主動洗漱，然後擦幹了之後出了門。
    張啟山再次回來的時候，顧青羽正在和二月紅在那裏挽著手蹭著什麼，那場景看起來雖然有點滑稽，但是卻很美好。
    張啟山沒有同姓的兄弟姐妹，雖然張日山和他一起長大，但是張日山一直以一個下屬的身份自居，他們也並沒有做過什麼親近的事情。
    “佛爺，你塗嗎？馬油膏，對皮膚好，不會皸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