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鄭說著起身彎腰行禮，好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慕容離心中有譜，淡淡回應：“救人為醫者本責，隻是小人醫術有限，恐無法使大人家眷痊愈。”
    “若先生肯出手，許你玉衡又何妨？”
    彥鄭笑著，口氣不小，似是玩笑話，但慕容離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草民不過一介遊醫，土地於我何妨？”
    “土地無妨，但是先生可以廣收門徒，而我們玉衡將為先生提供最便利的條件。”
    身著銀色綢緞衣裳的男子，從門外踱步而來，君子之姿，氣質如春風拂麵，讓慕容離想到了很久之前那個和他一起下棋的藍衣男子。
    “先生難道不想讓這醫術造福更多貧民百姓嗎？”
    那人笑著反問，語氣微挑，雖麵容和善，但其中意味了然。
    慕容離本不在意，卻恍惚間看見了那人腰間的劍墜，隨風而動。而莫瀾口中那綰潯腰間的是川澤之色，看來，是那人無疑了。
    “的確想，隻不過……”
    “先生盡力而為，我們郡侯絕對不會為難先生，自然也不會虧待先生。”
    “好。”
    將人送走，慕容離偶然想起黃小餅定製的那件薄衫，便開口讓小餅跟著一行人一起進城。
    “你追上他們，若是隻有他一人就稍作招呼。無需多言，他有話你們就說。無話就無需費心思對付，記得大可和他說說今日各地的災情。水多需風平，不過一句是風動。”
    小餅扯了一件外衫出了家門，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適逢老酒鬼拎著個酒葫蘆從內間出來，還不忘打開窗子通風。
    “聽聞那彥鄭內府猶如後宮，當然，那天權共主的後宮就算了，太荒涼，和人家是沒法比的，沒法比。天權的伶人大多出自玉衡，隻不過那彥鄭內府受寵的伶人患了隱疾，無人敢醫，畢竟不是什麼好差使，你當真要蹚這渾水？”
    老酒鬼對著那酒葫蘆喝了一口，嗚嗚嚕嚕說了一句，慕容離在收拾藥方子，也不抬頭。
    “我來此不就是為了蹚這渾水的嗎？想要吃肥魚，哪能不濕鞋？你早知，如今為何願意和我浪費唇舌？”
    “你這嘴，真真說不過你。給，這個你拿去看。說不準等解決了這個大麻煩，以後你們也用得著。”
    老酒鬼從衣襟裏麵扯出個小冊子，雖然那冊子皺皺巴巴失去了原本的樣子，但一打開，書中的字詞還是讓慕容離少有變化的臉上多了幾絲緋紅，讓他不好回嘴。
    他翻了幾頁，心中對此事已了然，隻是這些字眼著實羞人，讓他寫字的手顫抖，細細回味老酒鬼的那句話，他感覺自己的耳尖都在燒著，定是極紅的。
    老酒鬼看了他一眼，還是沒好意思開口，其實，他也是給了執明一份的，那一份比這還要精細。
    黃小餅果真追上了那人，那人也好似在等他。
    “小夥子，腿腳很麻利呀！”
    “先生取笑了，不過是因為近來周邊都有災病，我家先生忙著應對，給我做件衣服也不易，我自然得珍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