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渡我【主執離】 引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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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四月,天權王宮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養性殿外的桃林,近乎綿延了五裏,紅得灼人。
黎明小道兩側的杏林,也是開得爭芳鬥豔。
隻有念離閣門前的那一片梨樹起初長得過於沉寂,最後開得卻讓人訝異。
那些花含著苞半月有餘遲遲不發,最後卻是一夜之間白了枝頭,香了一院子的人。
近幾日,每個大清早,伺候的人都要緊緊跟著,生怕那兩個天天坐在梨樹下盼著的小祖宗摔了、傷了。
噠噠噠。
朱紅帳裏的美人隻是微微側身,就聽見外麵小靴子觸地的聲音。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身側人的眉頭就越來越深,最後竟帶著那撮紫色的毛發一起一伏,好不樂嗬。
他側身用自己的手去戳對方圓鼓鼓的腮幫,然後在他要睜眼的瞬間將手收回,一切好似天衣無縫。
“王上。”
每天都成功的事情,今日偏偏被那人笑彎了眉眼抓了個當場。
他嬌嗔著想把手從對方的大手裏抽出來,卻發覺對方給了他十足的暖意,讓他無法抽手,然後他開始依賴他給的暖。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隻是一小會,他拿出來的手就涼透了。再過一會,他就覺得自己剛剛涼了的手被捂暖了。
曾有多少個日夜,他盼著這個人能夠將他周身溫暖。
千餘日,他看著他鄉的月,吹著他鄉的風,卻想著心尖尖上的這個人。
“乖,阿離,再睡一會。”
他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去擾他,隻是把他抱得更緊了,生怕一眨眼的工夫,人又像是當年一樣,總在他夢裏出現,而不是身邊。
“可是孩子們還在外麵等著呢。”
“那就讓他們都回去睡一會。小胖!”
“欸,王上。”
執明這一聲剛剛喊出口,就發現慕容離的耳尖變得緋紅,然後極快地鑽進了錦被,隻留了一個頭頂給他看。
他想去將人撈出來,才發覺自己肩頭還有一個牙印,身上更是“劣跡斑斑”,索性自己也鑽進去,繼續撈人。
“王上?”
小胖站在帳外等候著,久久不見人出來,倒是錦被透過紅紗的簾幕,一直起起伏伏,帶著那錦被上的龍鳳繡樣也是一起一伏,一副顛龍倒鳳的景兒,讓人好生生羞。
“讓崽子們回去睡覺。”
“不必了,我起身就是了。”
兩位主子一人一個說法,小胖猶豫不定。
此時不聽王上的,王上若是發起火來,一定是先要罵上一頓目中無主,說不準還要有個皮肉之苦。
若是不聽鳳君的,王上若是發作起來,一定是你們都對本王的阿離不好,然後說不準又是一頓板子。
正是兩難之際,小胖看見床帳裏伸出個手來,這是讓他走。
管他是誰的意思,先走才是正經的。
等人走了,執明才滿意地將裏麵的人撈出來,那人早就是羞紅了臉,喘息的幅度也大了不少,唇上的津液都拉成了銀線,讓人臆想翩翩。
“王上莫要再鬧了,再過些日子,怕是肚子裏的這個都不認你了,就知道欺負人。”
小拳頭在他胸前捶了兩下,自然是沒用什麼力氣,卻將執明的那份心疼撩撥得越發敏感了。
“阿離辛苦了,這小東西還是快些出來吧,你父君那麼好的一個人,你可莫要欺負他。以後都不許我的阿離受苦了!”
“怎地,王上希望他早些出來,然後再生一個?”
“我沒有我沒有,阿離,天地良心。”
執明小孩子一樣伸手保證的時候,慕容離已經是從一邊鑽出,將大紅的裏襟穿上了。
他用手輕輕撫了撫凸出的小腹,將兔絨的護罩係在了腰間,然後是內襯,外襯,外搭和襖子。
除了那襖子是白玉樣子的毛絨,其餘的一覽無遺都是紅色的配飾,將他姣好的麵容映的更加明媚了。
待到執明匆匆忙忙套上衣服要跟上去的時候,慕容離已經是收拾妥當,倒是還有一件沒處理,那就是梳頭。
那棗木篦子順勢遞給了身後的人,身後的人也不言語,隻是跟上去將他的青絲一一梳展開,習慣地給他挽了發髻插了簪子。
“我父君說,桃子固然好吃,但是梨子也好吃,還有讓梨的故事呢,阿長,這樹的梨子長大了,我就把最大的一顆給你,誰都不許搶走。”
執沐陽奶聲奶氣地和身邊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保證,然後兩小隻一起搬著小板凳看樹上的花。
執明從念離閣出來,轉身就要去上朝,隻得和眼前嬌豔的人暫時分開。
他蹭著他手心的溫度,就是不願意鬆手。
他不說,他也不鬆開。
他不鬆開,他也不說。
兩個人就這樣糾糾纏纏到了門口,就看到了那一片梨花林子。
“我走了?”
“嗯。”
玄衣的人還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在那人臉上迅速留下一個水印,跑著去了朝堂。
執沐陽看著自己父王的身影,趕緊捂住了阿長的眼睛。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慕容離叫了早膳,就在念離閣寢宮外的台子裏,他本想在外麵吃的,執明不讓,他隻好應了,帶著孩子們回去吃。
正好那屋子敞開了窗子,可以看見這花,否則執沐陽定是不願意的。
“阿長拜見鳳君殿下。”
“莫要行禮了,阿長你以後和沐陽在一處,一定多多教導他,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小霸王,讓人不省心。”
方長點頭應著,完全沒有和執沐陽在一起的小孩子模樣。
他身著一身靛藍的長袍,身上披著朱紅的鬥篷,怎麼看都不搭的服飾,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弄的了。
慕容離搖搖頭,帶著兩個小家夥一起用膳。
窗子外的細風悄悄鑽進了屋子,將案子邊的丹青吹得沙沙作響,之後就是四處飛散。
伺候的人趕忙進來收拾,看的兩小隻不亦樂乎。
“那是什麼?”
執沐陽光著小腳丫跑過去將一副泛了黃的宣紙拿起來,看著上麵的畫和字,直直盯著慕容離久久不言語。
末了,才擠出一句話。
“這是父君。”
那畫卷上,一片梨花林子中,一塊青石上坐著一個美人,那美人背著身子,手中拿著一支簫管。
上書:我心匪石不可轉,我心匪席不可卷。
那應該是他在玉衡的第二年吧。
慕容離將畫卷收好,放在了最高的格子裏收著,心中已然有了一個故事。
“阿長,沐陽,我們去外麵坐坐,我給你們講故事吧。”
小孩子聽說有故事可以聽,自然是端著小糕點笑嗬嗬跑出去候著。
“那是一個關於旅人渡水的故事。”
玄衣的人站在他身後幾丈的地方,聽著他的愛人把故事講給孩子們,那是關於他們兩個的故事。
是他們執離不悟的故事,叫做,渡。
作者閑話:
刺客同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