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裏就是奪天玉的內部空間？”玉衡睜著一雙巴巴的眼，唏噓不已。
    “上次覺醒靈根不是還進來過嘛。”開陽戳了戳玉衡的腰，指著懸浮在天池之上的天星宮，原本是虛無中的瓊樓卻已然可以看到第一層的虛影。
    “比起上次，進化了幾分。”天樞一眼便察覺到這方空間的與眾不同，天池的麵積進一步擴大，池水也變得更加清澈明晰，遠處矗立的七座主峰越發挺拔俊俏，當然還有縹緲無影的天星宮逐漸揭開麵紗。
    葉淩川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天池上飄飄蕩蕩巴掌大的光團，“這麼多的靈石不是白吃的。”
    “恩？”眾人麵露疑惑。
    葉淩川淡淡地召回浪個不停的奪天玉，一把抓在手裏，“裏麵，有神識碎片。”
    眾人：！！！
    葉淩川漠然道：“上一世煉製奪天玉之時，並未融入妖物精怪的神識，我也不清楚這一塊神識碎片從何而來。”
    “老大，你與這碎片能否交流？問問它不就知曉？”
    “可，但不知。”
    “可以和它交流，但是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曆？”雲棲撓了撓頭，這種東西確實超出了他這個土著的認知範圍。
    玉衡眨眨眼皮，“洞明，你這就不知道了吧，老大都說了這玩意是神識碎片了，所謂碎片，在未能聚齊之前，都時破碎的存在，對於原本的記憶和認知也是半知半解的狀態。老大能與這塊碎片交流，說明這玩意破碎的還不是很徹底，找到剩餘碎片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那聚齊了碎片，就能夠知道這玩意是啥了？”雲棲問道。
    “自然，恐怕能夠解釋的不僅僅是它的來曆，更甚至於是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天樞抬起頭，神情格外虔誠地望向環抱天池群峰的正北方，那裏便是天星宮下第一主峰天樞峰所在之地，也是天樞漫長的生命開始之地。在那裏有他的同袍以及為救星池耗盡最後一滴血的師尊天樞君。
    雲棲默默地打了個冷戰，突然覺得這巴掌大小的光團非常之了不得。
    星池長年累月被積雪覆蓋，隻是天池雖是內湖，卻能夠保持一定的水溫和流動性。葉淩川在天池之邊，隨意地撥了撥雪，一塊巴掌大小的淨土便這般誕生。接著又把那棵枯死的樹根插入淨土內，再將撥出的雪又撥了回去。
    眾人：……老大這是在種樹？
    雖然葉少主種樹如插花，姿勢異常銷魂，但效果確實顯著的。源源不斷的靈氣彙聚到樹根上，斷絕了生命之氣的樹卻隱隱有了幾分淡光在流轉。
    葉淩川的手微微一頓，皺著眉又放出了那群流螢，感受到召喚的妖獸一窩蜂地在天池之上盤旋，似是在打量著新住所。霍然間，嗡鳴聲越發嘈雜，這群流螢圍繞著葉淩川盤旋了幾圈後便你爭我搶地衝向樹根，你挨著我我挨著你，嗡鳴聲長久不斷。
    雲棲拽了拽玉衡的袖子，“我怎麼感覺這群蟲子是在非常得意地感謝老大？”
    玉衡故作玄思道：“那是自然，老大給他們挑了個這麼好的地方生活，報酬僅僅是流螢盞，這麼劃算的交易，錯過了那得後悔幾輩子。”
    雲棲歪歪頭，“不是說流螢盞非常珍惜嗎？怎麼感覺你說的像是大白菜一樣廉價？”
    玉衡嫌棄地瞟了他一眼，“我跟你講，洞明你不要對我賣萌，我不吃歪頭殺的……以及任何寶物的珍惜程度都是相對而言的，這流螢盞也就放在外麵很值錢了，在老大的空間裏，靈氣這麼濃鬱，重新凝結流螢盞隻是時間的問題……道理就跟你們本地的光腦，機甲，甚至於是營養劑這種鬼東西，放在修真界那可是極品靈石都換不到的寶物一樣。”
    雲棲滿頭黑線地掰正自己的腦袋，這個比喻怎麼感覺這般奇怪？
    這廂玉衡似是發現自己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主意，滿臉興奮道：“老大老大，等我們殺回修真界的時候，多帶點星際土著回去趴？我記得咱們星池七明峰二暗峰，情報機構已經有了，還差個做生意的隱元了，到時候你再拐一個隱元尊回去，然後讓他負責星際特產的買賣……嘖嘖嘖，星際人可比修真界的偽君子會打算盤多了，到時候肯定能大賺一筆。”
    葉淩川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我對於拐帶隱元尊重建隱元峰這件事情非常讚成，而販賣星際特產這種事你可以和未來的隱元尊商量，隻是前提條件是……我們得回得去。”
    玉衡：……瞬間喪氣。
    星池七星：猜得到開頭猜得到結尾。
    雲棲幽幽道：“有些時候，有些人，就是想得太多，但能做得太少，才會變得很喪很佛係，倒不如少想一些來的實在”
    “雲棲的補刀功力又加深了啊。”天璣嘖嘖讚歎道。當年在修真界，玉衡可謂是星池一霸，七星之中就他最浪，若不是有宗訓約束以及葉淩川的威懾，怕不是偷雞摸狗調戲良家婦女的事都能被他掀起來。現在倒好，葉老大拐來了星盜頭子出身的洞明尊，自帶星際土著buff及老大的弟媳婦的光環，與玉衡可謂是爭相鬥豔，旗鼓相當。
    以後的生活真可謂是多姿多彩啊，期待，真期待，天璣和開陽默默地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猥瑣笑。
    沒有理會手下人的插科打諢，葉淩川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右手一抓，宛若樹藤編製而成的流螢盞便出現在他的右手中。玉衡說得確實不錯，這流螢盞已經被流螢當做是自己與枯樹的房租付給葉淩川了。用本以為可能被奪的流螢盞，換取了一處仙府，這波不虧，甚至於……流螢們默默地看了眼盤旋在葉淩川手腕上的九色天藤，隱隱傳來的威壓使其不由得加快了扇動小翅膀的頻率，心裏暗暗道，甚至於賺大發了。
    葉淩川把流螢盞拋入天池中，伴隨著一陣咕嚕咕嚕聲，大串大串的泡泡挨個挨個地飛離水麵，而流螢盞也隨之沉入池底。下一刻清澈而明晰的天池多了幾條乳白色的“飄帶”，環繞著天池飄蕩一圈後，飄帶自四麵八方彙聚至流螢盞的上方，緩緩地潛入水下，而在水底新一輪的飄帶環行又開始循環往複。
    幾人皆嘖嘖稱奇。
    天樞發現自家老大皺著眉頭細細打量著那株平淡無奇的枯樹，“老大，怎麼了麼？”
    葉淩川伸手探了探那枯樹根，眉頭皺得更緊，“你們過來看看。”
    眾人麵麵相覷，十分乖巧地小跑到葉淩川身邊。
    “開陽，根據這枯根你能否推測這是什麼品種？”
    “大約隻是一株變了異的綠植？”
    “你摸摸它的根。”
    開陽不疑有他，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摸著早已萎縮的樹根，卻在刹那間渾身顫抖不已。
    葉淩川看著開陽的反應，心中便了然有數，“我判斷不出這樹的品種，應是我未曾見過的，看開陽的反應，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
    “老大，連你都不知道？”玉衡瞪大了眼。作為煉丹師對於靈植的了解程度以及親和力與成丹率密切相關，而葉淩川又有百科全書式修者的著稱，可以說，放眼修真界，就沒有葉淩川不認識的靈植。然而，在這異世的小秘境中，竟然也會出現葉淩川不知名的品種。
    “之前流螢散開後，它的身上並無生命之意，我也隻把它當做普通綠植因靈氣過剩變異後開靈智，但現在看來，這株植物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這裏雖然不屬於已知修真三千大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但無論是修真體係亦或是對於術術劃分的品階，出現過的靈植妖獸的品種，比起修真界都並無太大差別，無外乎就是稱呼和叫法不同而已。修真界並無流螢這一說法，隻是與之相類似能夠形成聚集之地而孕育天材地寶的妖獸數不勝數，其中能夠聚攏靈氣提純靈氣的寶物雖然罕見但也並非絕跡。隻是這樹……我本想將它安置在天池之邊，憑借此處得天獨厚的環境給予其重生之極，也算是成全了它與流螢的情誼。隻是卻不料……”
    “老大？”開陽收回了顫巍巍的手，吞了吞口水，“隻是……這樹乍一接觸到天池之水就已經具有了生靈的氣息。”
    玉衡猜測道：“也許是這空間內的靈氣遠遠超出流螢盞，飄散於樹根中的神識能夠迅速抓住這一機緣，從而得以重生？”
    開陽搖搖頭，“如果僅僅隻是如此，這棵樹還不至於讓我和老大這般震驚……天道之下，各族並立，排除人修外，以妖修的底蘊最為深厚，而在妖族之中，天材地寶，奇藥靈植數不勝數，但能夠列為珍中之奇，奇中之稀的，無外乎是先天法器亦或是先天空靈。先天法器，乃是天地孕育的至尊法器，而先天空靈則是超出五行之外，違背相生相克的天地生靈。”
    修者遵從五行之理，譬如最為基本的靈根便是金木水火土，而在此其中，五行相生又相克，成為修真界運行的世界之基，力量之源，是最為根本的天道之理。然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超出五行靈根外的，風靈根，雷電靈根，冰靈根等便是這超出天道四十九的一，而違背天理的先天空靈更是如此。
    就星池眾人而言，接觸過或是聽說過的先天空靈，便是九色天藤。而如今，聽葉淩川和開陽的語氣，他們麵前怕是出現了第二個先天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