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自入口處盤旋而下，仿若深不見底，兩邊的牆壁上鑲嵌的珠寶散發著幽幽熒光，顯得格外詭異。
    “弄得跟鬼屋一樣，神神叨叨的。”玉衡小聲嘟囔了一句，引得開陽雲棲紛紛點頭讚同。
    就在玉衡以為自己已經下到地獄入口的時候，一扇古樸的大門出現在眼前。西芙叩擊三下，門自然而開。 
    不似正規交易市場那樣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煉器專場占地麵積極大，卻隻有零零散散的買家在挑選，實在冷清。
    西芙解釋道：“燼煊家族的地下交易會長年開放，極少有關閉的時候。四個月為一季，大拍月，小拍月，拍賣間隔為修真期淡月。上個月這裏剛剛結束了一場燼煊家族親自主持的大型拍賣會，有需求的買賣雙方基本在拍賣會上交易過了。這裏現在餘留下的都是拍賣會上未出手的貨以及少數新添加的貨，買家大多也是衝著撿漏來的。”
    “試煉而已，不需要什麼珍稀材料，淡月期的貨足夠了。”
    西芙點點頭，又指了指樓上，“煉器專場有五層，第四層淡月期不開放，第五層隻在大拍月開放。一樓基本上都是一些沒有靈力的普通貨，像是SS級的機甲可以在這裏淘到，煉器材料要去二樓，三樓一般是法器。”
    在第一象限，修真者之間私下交易最基礎的貨幣單位是白晶，一般各星球不差錢的土豪都會收購儲存白晶礦，以便於從修者指甲縫裏求一點鎮宅之寶。白晶往上即是靈珠，每千塊品相完好靈氣充盈的白晶方可換取一顆靈珠。手持靈珠，便可在八大隱世家族的小型交易行裏換取物品。靈珠之上，即是僅存於少數秘境及星煉城中的靈石，對於修者而言，相比起白晶和靈珠內的靈氣需要經過提純轉換後才能被身體吸取，靈石可以直接提供靈氣，是修者必不可少的修行輔助。
    “市麵上出現的靈石，往往都是從秘境中帶出，各個家族把控的十分嚴格，就流通性來看，靈珠是最適宜在地下交易會使用的貨幣。當然，使用靈犀也可以，有些賣家需要丹藥，有的需要陣法銘文，有的直接要求材料易材料，靈植易靈植，具體而言要看賣家的意見。對方往往會出兩個價格，東西和靈珠，可易物，可兌錢。除此之外，東家那裏也是收靈犀的，按照一定的比例和價值兌換成靈珠。”
    葉淩川忖度片刻後，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分兩路，天璣開陽你們去二樓找材料，天樞玉衡你們也上去。我和小雲他們先在一樓看看。”
    幾人應下後，便錯開行動。
    “你想找什麼？我幫你參考參考……不過一樓沒有什麼好東西的。”西芙眼巴巴地跟在葉淩川身後，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
    葉淩川微微一笑，轉而問身後的雲棲，“雲棲，你怎麼看？“
    “這裏的機甲最差的都在S級，甚至SS級機甲都能用靈珠兌換到，燼煊家族的底蘊著實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帝國子民一直不清不楚地生活在這樣的恐嚇與威脅中。”
    雲棲摸了摸眉心，有些發怵，即使在四大帝國，S級以上的機甲也是重要的戰略資源，如今就像是大白菜般扔在地上隨意挑選，真真真特麼腦殼疼。
    西芙聳了聳肩，“很久很久之前，第一象限有盜墓賊挖寶的時候意外挖出了星煉城，自此就拉開了帝國人民不斷被重塑三觀的序幕。老實說，機甲確實厲害，但這種能夠在星際宇宙中稱霸的武器，也就隻有SS級以上的機甲在麵對修真者時有抵抗之力。這麼可怕的力量，又怎麼敢揭露於公眾眼前？怕是會引起整個第一象限的動亂。所幸經過一次次的談判，在星煉城主的主持下，四大象限不僅簽訂了九道誓約，同時四大帝國還與星煉城簽訂了契約。允許修真者來往於星際宇宙，但是不允許其隨意展示靈力，這樣也算是保留住了這個秘密。不過，皇族也在努力將事實真相向更大範圍的群眾公開，皇家學院就是這樣創設的，通過稱謂的轉化，潛移默化地讓更多的民眾接受這種力量體係。”
    葉淩川閉了閉眼，莫名想起了在第三象限被芙麗絲擊中的瞬間，如果那個時候靈根已然覺醒，想必對抗起來不會那般艱難。而在第二象限的帕特洛帝國，SS級機甲更是鎮國神器般的存在，為了掌控他，無數人的生命隕落其中。
    修真文明這般淩駕於星際文明之上，並非是好事。修者本就是與天鬥爭，逆天而行，冷漠無情，殺人如麻似乎成了其本性。即使是在以和平樂善著稱的周天大世界，有星池這樣的龐然大物坐鎮維持秩序，依然避免不了滅族滅國的事情發生，更何況是在這力量無法抗衡的星際。似乎兩者之間唯一的平衡點就是星煉城城主的態度。他的態度決定了是修真者隱藏身形避免在俗世出沒，還是修真者刀劍屠戮，徹底覆滅星際。
    隻是想想之前西芙談到的象限大比宛若養蠱的事實，葉淩川心中又對這神秘莫測行蹤不明的城主蒙上了一層陰影。
    除此之外，鎮國神獸與八大隱世家族又在其中起到了什麼樣的作用？葉淩川望了望西芙，而後者正興致勃勃地研究一枚收納SS級機甲的空間戒指，時不時與雲棲評判兩聲。
    看來有機會得與西昊談談了。
    葉淩川晃了晃腦袋，不在去思考這紛繁複雜的關係，轉而投身於撿漏大業中。三千大世界親封的天道之子可不是說著玩的，天道之子即是天道的親兒子，用以形容星池少宗主的機緣。閉著眼睛能撿到神植九色天藤，上街淘個寶能淘到大能傳承珠，隨手擼毛的寵物是九尾天狐幼崽……這等機緣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
    隨意地掃了幾眼，位於西邊最拐角處的，有一顆灰蒙蒙的小珠子，突然間劃過了一道亮光，被葉淩川極為敏銳地捕捉到了，歪了歪頭，星池大佬微微一笑。朝著身後的三隻小跟班晃了晃手，就帶著他們直奔拐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