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前塵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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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恒河向來有去無回,死亡率百分之百,連光都必須湮滅的地方,卻似是逃出了兩個幼童。這已經不能用奇跡形容了,堪稱是一大神跡。
傷勢雖重卻無關要害的西芙,當天晚上就恢複了意識,而另一邊的葉淩川卻情況格外危急,精神屏障未破損但已被攻破,精神海重創,能夠保住命清醒過來即是奇跡,若是一不小心變成傻子也是聽天由命。
西昊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他清楚地認識到能夠穿過雙S+精神屏障,直接攻擊精神海的力量有多恐怖,這讓他不寒而栗。歎服於葉淩川的勇氣和潛力的同時也為天才的隕落而惋惜。
西芙的記憶雖然完整卻也充斥著未知的恐懼。一個不知名的聲音自他們進入星煉城北區後便一直呼喚著他,西芙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似是喪失了心智,雙目無神地追逐著聲音而去,察覺到不對勁的葉淩川自然是一路跟上西芙。越靠近北方,葉淩川的超直感越反饋的危急信號越是強烈,來不及拉住被蠱惑的西芙,兩人便被一陣旋風刮走。
“當時我的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卻聽見了很多鍾鼎共同敲擊的聲音,在那其中,那個呼喚我的聲音愈來響。就在這時一陣莫名的風把我刮走了,我也不知道被刮到了哪裏,四周黑乎乎的,隻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撕扯我的精神海,從精神海傳遞到四肢,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被攪榨,痛到後來已經失去了知覺。是淩川他一直護著我,印象裏的最後的畫麵,就是他把我背起來,不知道要去哪裏……再然後就是在營地醒來了……”
西昊沉默不語,除了葉淩川與西芙外,在他的認知中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宇宙恒河,西芙所看到和聽到的一切究竟是臆想還是現實都無從考究,哪怕在西昊心中,九成九為人禍而非天災,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一切都是白搭。
“西芙……”西昊摸了摸小西芙的發旋,“有件事情哥必須告訴你……葉淩川的精神海被襲擊了,精神力劇烈下降,他可能再也無法恢複雙S+,甚至連B級都很難達到了。”
西芙水汪汪的眼睛瞬間飆紅,他抽了抽鼻子,努力地控製住眼淚停留在眼眶:“大哥……想想辦法呀……他本來體能就低,如果精神力被毀了他要怎麼辦?”
作為羲道帝國的統治家族成員,西芙小小年紀便也見識了諸多天才因意外變成廢柴而被自己的家族拋棄的事例,被遺棄,被鄙夷,被利用,被擺布……帶入到葉淩川身上,西芙卻覺得心疼極了。
“抱歉,哥哥無能為力……精神力與精神海向來是醫學巔峰的研究對象,哪怕是最為強大的嘉靖皇朝也找不到更好的應對方法,在有些時候,西芙,我們隻能聽天由命,懂嗎?”
西芙輕輕抽噎著,小聲呢喃:“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鬼迷了心竅非要往那邊走,就不會遇上狂風,淩川也就不會出事了……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錯……”
西昊一陣心酸,對方明顯針對羲道而來,目標直指西氏皇族,葉淩川隻是被西芙牽連罷了,卻遭此橫禍。一個體能低的alpha本就另類,而引以為豪的精神力卻跌破底線,七歲的葉淩川就此被印上廢柴的標簽伴隨此生,對於一個alpha而言定然是無法接受的巨大羞辱。來自其家庭,國家,社會的輿論壓力都能徹徹底底逼瘋一個老謀深算的成年人,更何況是個幼童?
西昊心中越發不忍,愁思滿麵,而趴在葉淩川的病床邊哭了一下午的西芙卻有了新的決斷。他腫著一雙核桃眼,拉住西昊的衣角,一邊纏纏綿綿地哭一邊又極為堅定地說道:“我會對他負責的,我決定要娶他做我的皇夫。”
西昊瞬間感到天旋地轉,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說啥?你剛剛說了啥?你再說一遍!”
西芙微微有些瑟縮,卻依舊堅定:“我喜歡葉淩川,我要迎娶他做我的皇夫。廢柴又怎樣,有我在誰敢欺辱他。”
西昊又好氣又好笑:“你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怎麼保護他?alpha之間的口角與戰爭Omega千萬不要幹涉,一個不小心刀光劍影就傷到了你。”
西芙雙手握拳,用力甩掉了白嫩嫩的包子臉上掛著的金豆豆:“我會比alpha更強大,讓所有的alpha都畏懼我,這樣我就能保護好皇夫,到時候誰敢BB,我就用拳頭砸死他。”
西昊:……
等到了第六天夜晚,葉淩川依舊沒有轉醒,西昊卻接到了父親的緊急指令,霎時間羲道皇朝所有鬥星者均提前撤出星煉城,無奈之下,西昊隻得將葉淩川送回帕特洛帝國基地,扣著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西芙登上了返回第一象限的飛船。
本以為小孩子年幼的誓言,唆唆棒棒糖就會忘在腦後,卻沒有想到西芙從未忘記當初的諾言。眼淚汪汪的嬌氣包瞬間成熟,為了能夠擁有和alpha一樣強健的體魄,西芙堅持按照S級alpha的訓練計劃訓練。
剛開始時,大傷小傷淤青不斷,流血骨折總是常事。數不盡的風言風語衝著西芙席卷而來,而西芙則是倔強地應對來自親人的質詢和周圍異樣的目光。年幼的三殿下總是在夜晚的時候,卸下偽裝,把自己包裹在被子裏,揪著西昊送的保證,默默地淌眼淚。
淌著淌著,當年嬌氣的小哭包再也沒有掉過眼淚,而嬌小可人的羲道晨星也變成了星盜聞風喪膽的羲道戰神。而西芙的經曆也推動了Omega權益的進一步解放,將羲道的平權與文明程度向前推進了幾十年。
西昊欣慰的同時卻也心酸不已,隻有他知道,在這榮光之下,西芙以Omega的身份達到了alpha都難以企及的高度,付出了多少代價。從每晚縮在被子裏淌眼淚,到對著鏡子說:“為了皇夫,衝鴨~”再到明目張膽搜刮皇家醫院,偷偷地用玉容膏去除身上的傷疤和手上的老繭。
他的西芙,本應該是全羲道最嬌貴的Omega,享受著最奢靡華麗的生活,卻因為一個alpha硬生生地走上了腥風血雨的戰神之路。
七年前,西芙成為了羲道帝國第五集團軍指揮官,授上將軍銜,是羲道建國以來第一位Omega上將,刷新了最年輕的指揮官的記錄。
西芙笑眯眯地摸著星星,嘿嘿道:“現在誰要是敢阻止我們在一起,在背後說三道四,本將軍的親衛隊可饒不了他。”
西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皇室玉牌交給西芙,這是羲道皇族身份的象征,也是定親之物:“諾,收好了,這是你的嫁妝……啊,不,是你的聘禮,葉淩川就算廢柴了也是個天才,一定要把他拐回來,讓葉淩川好好看看你為他打下的江山。”
帶著羲皇的祝福和定親玉牌以及大包子西昭,西芙偷渡到帕特洛帝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西昭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日自家小皇叔哭得有多般無助,一聲聲哭訴宛若鳳凰泣血。即使是尚不知事的太子西昭也大概明白了自家小皇叔心心念念了十一年的皇夫被別人截胡了。明明為未來做好了一切準備,明明擁有了保護一個受人欺淩的廢柴alpha的權力和能力,卻因為最殘忍的時間,生生錯過。
三殿下錯過了他的皇夫,驕傲如他,十八年來最為懦弱地逃離了第二象限,並直接遠征星盜軍團,一去便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