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規則裏可有讓你取他性命？”
    “取其性命？他若是有能耐大可躲開我的劍勢！”方旭不退步，頂撞墨染。
    “強詞奪理！”墨染怒斥，此時的他沒了平日裏的風度，怒色擺在臉上。
    方旭咬牙，嗤之以鼻，“如若是因為上神已經內定要收其為徒，何不直接說個明白，弄個比試作甚？”
    場內鴉雀無聲，眾人聞言後全都眉頭緊皺，統一看向跪倒在地的慕休寒，又在一瞬間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原來他就是上神撿回來的那人啊！”
    “嘖嘖嘖，真是廢柴一個，不堪一擊啊！”
    “我看啊，八成是沒得上神親傳吧！”
    四麵八方湧來閑言碎語，慕休寒起初還昏昏沉沉，一片混沌，突然聽到一人嘲笑他軟弱無能，意識猛地清醒，抬眸看向那人，雙目瞪圓，黑色的瞳孔裏像是要噴出火來，牙關緊咬，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聽好了，我不是廢柴！”
    那人本想著若無其事的看一出好戲，多嘴幾句也無妨，沒想到剛好被慕休寒聽個一字不落，慕休寒的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冰刀，直穿透那人的身體，嚇得那人渾身發怵，躲到了人群裏不敢吱聲。
    慕休寒緩緩抬起頭，眼中已是如鮮血欲滴，目光從方旭肩上穿過，直視墨染一眼，又回頭看向人群，聲音低沉，“我雖為上神帶上山，但並非大家所想，上神不會收徒，所以並無他說的內定，我與上神無半點幹係，還請諸位分明。”
    墨染心頭一凜，目光灼灼。
    “天兒，你可算回來了！”
    台上一名長老顫巍巍的站起來，手指向慕休寒，激動的對著台上的人說，“那是天兒！”
    台上的長老們都一驚，麵色凝重，驚恐的看向台下的慕休寒，又抬頭看向墨染。
    墨竹扶過老人，“長老稍安勿躁，那人身上無半點靈根，不是你的天兒。”
    “是嗎？那……”長老目光悲切，多看了慕休寒一眼，喃喃自語，“真不是他，不是他。”
    “還請上神入座！”慕休寒聲音蒼涼，眼瞼下垂，手握劍柄，費力的站起，搖搖晃晃的走到方旭身旁，麵如死灰的看向他，“你贏了。”
    方旭鼻腔裏輕哼一聲，蔑視的看向慕休寒，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勝負已成定局，還比嗎？”
    “不必。”
    “既然如此，還不下台？愣在這兒做什麼？”
    “道歉！”慕休寒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議論聲此起彼伏。
    方旭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為你方才的那番話道歉，對著那！”慕休寒語氣堅定，手指向墨染。
    “為何道歉，難道我說的有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嗎？帶你上山，讓小仙君監視你鍛煉，為你尋藥，你可還認為你們毫無半點關係？”方旭字字珠璣，沒有半分道歉之意。
    “放肆！”
    空中傳來一陣清幽的聲音，回蕩在道場上方，眾人抬頭尋望，隻見一位紫衣白發的男子從天而降，落在台上的石欄上。
    “師父！”
    墨染幾人紛紛像此人行禮。
    此人正是墨染等九人的師父紫陽真人，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最早飛升上神的人，因法力高強，平複多場混戰，深受天帝器重，本想讓他留在天上任職，不料他對此卻不感興趣，隱居深山，為天下人所尊重。後來被崆峒山長老請出深山，留在崆峒山指導弟子，也因此收了九個徒弟。
    紫陽瞥了一眼墨染，看向方旭，方旭慌亂，連忙行禮。
    “可還記得當日你上山前你說了什麼？”紫陽不慌不忙，緩緩問方旭。一年前如不是他在山腳下跪了五天五夜，用毅力打動紫陽，被紫陽準許上山修煉，隻怕現在他也不能現在此處。方旭初上山前紫陽便看出他操之過急且傲慢，讓他下了保證。不過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戾氣還是那麼重。
    “弟子記得，以己之力，修己之身，誌存高遠，胸懷坦蕩，尊師親友，不妄自菲薄。”方旭眼神慌亂，他本以為真人在閉關，對此事毫不知情，不曾想真人提前出關，碰了個正著。
    慕休寒看向紫陽，正好對上紫陽的目光，有那麼一瞬，慕休寒似乎看到了一絲慌亂與迷惑，隨即消失殆盡。
    “你可知錯？”紫陽厲聲問道。
    “弟子知錯，甘願受罰！”方旭嘴上說著認錯，心裏卻是怒火中燒，憤恨的看向慕休寒。
    “既然如此，除去你今年的比賽資格，到虛無洞麵壁思過七日。”
    “除去資格？我……”方旭一驚，除去資格就等於讓他五年後再來一次，這是何等的漫長時光。
    “嗯？”紫陽微微偏頭看向方旭。
    “弟子領罰。”
    慕休寒本想為方旭求情，不料眼前一黑，世界一片黑暗，胸口襲來陣陣劇痛，渾身顫抖，嘴中哈出冷氣，眉眼間瞬間花白似雪，他用手捂住胸口，一股鐵鏽般的腥味直湧而上，一口黑血噴出，身子一軟便要倒下。
    “這可與我無關，我並不知他為何會渾身結滿冰霜！”方旭見狀，方寸大亂。
    墨染見勢不對，正想飛下道場內，卻被飛靈搶先。
    “休寒！”飛靈不知何時已來到道場，剛到便看到慕休寒緩緩倒下，閃現在慕休寒身旁支撐住慕休寒。剛碰到慕休寒的飛靈身子一顫，隻覺著一股寒意襲來。
    “師兄，我輸了。”慕休寒氣若遊絲對著飛靈解釋道，“下次我一定要勝。”
    “別說話！我們回安然殿。”飛靈心慌意亂，嗬斥慕休寒。
    “他寒毒發作，還是帶回芳華居的好！”眼看飛靈就要帶走慕休寒，墨染站在高處道。
    “不勞煩上神，我已尋得抑寒的法子，帶回安然殿便好，還請上神繼續看比試，弟子告退。”說罷，飛靈帶著慕休寒消失在道場。
    墨染藏在寬大袖口下的手攥緊了拳頭，臉上表情淡然，也不顧眾人眼光，一閃而逝，消失在眾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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