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相識 第三十二章 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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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休寒到底沒找到一丁點肉,隻好打道回府,剛進到安然殿院裏,一股濃烈的臭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他捂著鼻子四處張望,安然殿殿門緊閉,院中間有個火爐,火爐上有個藥罐,正熱氣騰騰的噴出水霧。他一路望著藥罐,走到藥罐前用鼻子嗅了嗅,才知道是這藥罐發出來的味道,連忙退離藥罐幾丈遠,跑到殿門前用力敲門。
“師兄們,開門,休寒回來了。”
無人應他。
“師兄?”
“你先把那藥喝了再說。”屋內傳來逸清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慕休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側過臉看向院中間冒著熱氣、臭氣熏天的藥罐,結結巴巴的吐出一句話,“讓我把藥……喝了?”
“師兄!開門開門,喝那藥作甚?先讓我進去,熏死我了。”
“不行,你不喝完那藥我們就不開門。”屋裏齊聲道。
慕休寒無可奈何,捂著鼻子踱到藥罐子旁,繞著火爐轉了兩圈,實在想不通為何屋裏的人為何要讓自己喝藥。正準備去問個清楚,飛靈閃現在慕休寒對麵,手裏拿著一罐東西。
慕休寒喜出望外,飛靈一回來,他準能進屋了。
“師兄,逸清師兄非得讓我喝完這藥才能進屋,這藥怎能亂吃。”
飛靈輕掩口鼻,幹咳一聲,“這藥確實得讓你喝完,此乃上神今早讓人帶過來的藥,藥苦澀味重,難以下咽,我特此去膳房拿了蜂蜜,良藥苦口,你還是喝了吧。碗在爐邊,喝完藥後記得將藥罐收到膳房。”隨後將手中的蜂蜜揣到慕休寒懷中,消失不見了。
慕休寒低頭看懷裏的蜂蜜,再看看冒著熱氣的罐子,五官擰成一團,勉為其難的拿起粗布將藥提下爐子倒入碗中。
褐色的藥汁流入碗中,頓時湧起一股氣流,迅速散開來,熏得慕休寒睜不開眼。
這哪裏是苦口的良藥,分明是致命的毒藥!
慕休寒嘴上說著不想喝藥,身體卻很誠實,不住地往碗中加蜂蜜,攪勻後頓了幾秒,捏著鼻子一股腦兒悶了那碗藥。
待在屋裏的幾人聽到罐子落地的聲音,一窩蜂的湧到窗前看好戲,幸災樂禍的看著慕休寒喝下那碗臭不可聞的藥。
“笑什麼?逸清你去把藥罐收入膳房的儲物櫃。”坐在案幾旁的飛靈鐵著臉道。
“我?為何是我?”逸清不服。
“今夜的藥你來熬,熬不好罰你到赤焰洞麵壁三個時辰。”
飛靈口中脫口而出“赤焰洞”三字,十足的虎到了逸清,那赤焰洞是赤瞳養火鳥的地方,洞內溫度極高,隻有級別高的神仙和赤瞳才能安然待在洞內,逸清隻是個小仙,麵壁三個時辰隻怕烤成了焦炭。
“我馬上去!”
慕休寒擰巴著臉咽下那碗藥,把碗一扔,從腰間拿起水往嘴裏灌。
“師弟,我來幫你拿藥罐回膳房。”
慕休寒側臉看向逸清,隻見逸清全副武裝,蒙著麵站離自己三丈遠。
慕休寒打從心底裏不相信逸清是來幫自己的,手一揮,彎腰撿起地上的蜂蜜罐子扔給逸清,“我自己來便好,勞煩師兄替休寒拿這個進屋。”
逸清接過蜂蜜罐子,疑惑的看著慕休寒,心裏暗想,“也好,省得我憋著氣跑一趟。”
慕休寒雙手捧著藥罐走在路上,滿腹狐疑,回想起方才喝藥的時候,苦澀的液體流入喉嚨,讓慕休寒喘不過氣,沒想到兩口涼水下去喉嚨間竟是一陣陣涼爽,心情也變得異常的平靜。
慕休寒放好藥罐,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後院,後院裏已經堆滿木頭,等他回神才發覺自己已經身處眾木之間。
慕休寒本想調頭回安然殿,走了兩步忽然停下,反正已經來到此處,不如再練練劈柴。他拿起一根木頭立在地上,遲遲不抬手,愣了許久才緩緩抬起右手,深吸一口氣,他感覺體內有股氣流在亂竄,那股氣集聚在掌心,遲疑幾秒,閉著眼睛奮力劈了下去。
他早已想好結局,無非就是木頭紋絲未動,自己頂多也就是擦傷手掌。
隻聽見“啪”的一聲,木頭竟然破裂成兩半,向兩邊飛去。慕休寒大吃一驚,慌張的抬起右手,又看看地上的木頭,隨手又拿起一根木頭立在地上,對著木頭又是一掌,木頭就如被刀劈一般破兩半,如是試了幾次,木頭全都被劈開,慕休寒詫異萬分,驚歎自己進步甚大。
正當高興之餘,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墨染那張波瀾無驚的臉還有自己喝下的藥,之前的喜悅消散如煙。
難不成是因為那碗藥?想到這,慕休寒轉身便朝芳華居方向而去。
“上神!上神!”還未進到院內,慕休寒便在院牆外急促的大喊起來。
在院內舞劍的墨染聞聲後收起手中的劍,側身立在原地等慕休寒,他倒想看看慕休寒是為何事而來。剛側過身子,正巧看到慕休寒笑盈盈的衝進院內。
“上神,您給的那藥真厲害,我這才喝了一碗,竟然能空手劈開那木頭,是不是上神在裏麵加了什麼強身健體的奇藥?”
“並無奇藥,普通的藥材罷了。”墨染坦然說道,眼神卻飄忽不定。他並不擅長說謊,一說謊他的眼睛則會出賣他,於是墨染轉身背對慕休寒。
慕休寒並不知那幾味藥材是什麼,隻知藥味熏天,難以下咽。那幾味藥材都是藥中極品,尤其是那火靈芝,生長在常年活動的火山腳下,因生命力極強,對火山岩漿毫不畏懼,反而以吸收滾燙的岩漿熱流來滋養,屬於至陽之物,能祛毒抵寒,益氣活血。因火靈芝稀少罕見,又因火山岩漿時常噴出,周圍全是滾燙的熔岩,熱浪逼人,很少有人能采回此藥,簡而言之,這需要運氣和本事。
“原來如此,”慕休寒似乎有些失落,“那我能劈開那木頭,說明我體內有氣了?”
墨染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慕休寒,“什麼氣?”
“沒沒沒,胡說的,上神且忙,休寒告退。”
“等等,”墨染叫住慕休寒,“下個月有一場試煉,各路長老都會在那時挑選徒弟,你不防試一試。”
“收徒?”慕休寒咧開嘴笑了,“上神收徒嗎?”
“不收。”墨染答道。
“為何?”慕休寒追問,卻看到墨染冷著臉,連忙低頭拱手認錯。
“謝上神告知,休寒定會在此期間苦練,爭取拜入山中長老門下。”說罷出了芳華居。
墨染看著慕休寒離去的背影,目光忽地暗下來,空洞無神。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脫口而出那句話,大抵是二十年前那場劫留下的陰影讓他畏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