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十六、春色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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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米更是哭哭啼啼道:“所以,你先幫我解開穴道好不好,我去給楚留香解釋,不要被那女人給騙了。”
胡鐵花道:“好吧。”
說話間,胡鐵花的手指衝她的穴道而去。
那是解穴的手法。艾小米臉上不由地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誰知胡鐵花在即將碰到艾小米時,動作卻結了冰似的僵住了。
“怎麼了?”艾小米抽泣著問。她臉頰上掛著淚痕,小嘴撅得老高,看起來煞是可愛。
她就這樣委屈地注視胡鐵花,模樣楚楚可憐。她確定大多男人無法忽視她的。
“你是不是說桃花公主比你還要漂亮?”胡鐵花笑嘻嘻的問。
“是啊。”
“那麼……我也決定被她騙騙。”胡鐵花色眯眯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揚起一縷紈絝子弟才有的壞笑。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救你了。”
“你……”艾小米急得瞪大眼睛,嘶聲喊道,“你難道不怕桃花公主把楚留香吃了?”
胡鐵花聳了聳肩,哈哈笑道:“吃?你以為楚留香是唐僧麼?”
“反正我知道,一定有很多女人想吃他。”艾小米上下打量胡鐵花片刻,吃吃笑出聲。
胡鐵花歪著腦袋,裝出一副思考艾小米話的模樣,卻突地捂著肚子,帶著無辜的表情嚷嚷道:“說到吃,我肚子的確餓了,先走一步了。”
說完,胡鐵花霍然飛出,已不見了蹤影。
艾小米愕然,氣得想幾乎想死命跺腳。可惜穴道被點著,隻能傻傻坐著。
嗚嗚,她也還沒有吃飯呢,餓的肚子咕咕叫喚。
該死的楚留香把她困在此處,該死的胡鐵花居然不上她當。
她終於相信了楚留香的那句話,胡鐵花當然不是白癡。誰要把他當成白癡,那麼自己才是真正的白癡。
哎,現在隻好獨自挨餓了。
胡鐵花受傷期間沒碰過酒,眼下酒癮自然就控製不住了,一邊吃飯一邊大口喝酒。
楚留香道:“我看你還是過幾天再這樣喝吧。”
“你怎麼比我媽還羅嗦?”胡鐵花瞪大眼睛道。
楚留香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我比你老媽對你還好。”
胡鐵花喝了一大口酒,正想回敬他幾句,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起來。
楚留香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脊,笑嘻嘻的說:“看,果然傷還未好吧,要不要我繼續負責喂飯啊?”
胡鐵花臉色頓時變得很差很差。
楚留香不提起喂飯還好,說來胡鐵花就生氣的很。
那幾天,胡鐵花無奈地躺在床上熬日子,楚留香就主動負責起了他的衣食起居。每次吃飯時,楚留香都會一手持碗,一手拿勺,非要喂他不可。
胡鐵花自然是誓死不肯,隻是病人拗不過健康的家夥的。於是乎,那幾日楚留香喂得不亦樂乎。
胡鐵花嚴重質疑他的居心。反正在胡鐵花看來,他跟本就是為了存心戲弄。
每回,他都很不小心的手抖了一下,害得湯汁順胡鐵花的嘴角流下。
胡鐵花忿忿道:“你也比我這病人好多少,好好的手抖什麼啊?”
“勺子又不是劍,握不住抖幾下很正常。”楚留香笑得人畜無害,用袖口幫胡鐵花擦嘴角流下的汁液。
拜托,就因為不是劍,才更容易握住吧。還有擦嘴角不需要那麼多時間吧。
怎麼擦了擦,又擦了擦……
過了許久,楚留香還保持這個動作。胡鐵花忍無可忍地咆哮道:“你是不是想把我嘴唇擦出血?”
楚留香也不辯駁,隻是笑嘻嘻地重新拿起碗勺……
那段日子真是暗無天日。
自己的嘴唇皮活活被磨破了幾十次,比挨了那重重的幾掌還疼。
正胡思亂想著,聽白伶笑問道:“楚兄,這船行駛了也有幾日了,不知何時能到岸?”
楚留香道:“明天。”
“那就是快要見到師傅他們了。”胡鐵花有些興奮。
楚留香笑笑,道:“是啊,不過你們倆還得帶著那三人去神泣門,可能行路速度會慢一些。”
那三人當然是說被製服了的艾小米,宋寒袖以及宋明青了。
胡鐵花納悶道:“我們兩個?那你呢?”
楚留香道:“我啊,我當然得先趕回去。”
“為什麼你先走?”胡鐵花大聲道。這很不公平呐。
楚留香悠然喝了口酒,道:“因為你的傷才好,不能陪我趕路。”
“喂,那你就不能陪我一起慢慢走不?”
“不行,不行。”楚留香搖頭,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道,“我得趕回去看祭祀呢。”
蜀城山水無限好,春風夜月路人醉。
天際燃燒的夕陽呈現迷蒙的橘紅色,春色一片旖旎。
此刻又正是人們收工回家的幸福時刻,路人的臉上的笑容像春風一般和煦。
他們付出了一天的勞頓,理應得到這份清閑的快樂。
凝神聆聽,還能聽到些許小姑娘細微的嬌笑聲,遠處小夥子的吆喝聲,木板相互碰撞的柝柝聲,混雜在一起,倒組成了一副平凡卻生動的樂章。
胡鐵花人在馬上,無法集中精神聽這些美好的音律,隻一路嘀嘀咕咕的抱怨道:“他媽的,居然一個人先跑了。”
楚留香這小子真是的,拋下一句話就先飛去神泣門看祭祀了,丟下他們兩個還得拖著三個不能動彈的家夥。
想著,胡鐵花望向了同樣被拋下的白伶。
白伶卻挺悠閑,騎了一匹在側,了然於心地微笑道:“胡兄莫要生氣,楚兄如此必定有他的道理。”
胡鐵花懶洋洋的說:“是有道理,要趕回去看祭祀嘛,怎麼沒有道理了?”
白伶聽了這話,竟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時,馬車裏傳出冷哼,正是艾小米的聲音。
她的腦袋探出馬車,對胡鐵花啐道:“笨蛋……”
胡鐵花知道她身上綁了根粗重的繩索,不由道:“你是不是又想叫我為你鬆綁了?”
“才不是,我隻是在罵笨蛋。”
“你說誰是笨蛋?”胡鐵花問道。
“誰搭腔我罵誰。”嘿,這話聽楚留香說過,現在居然又聽了一回。
胡鐵花不以為忤,笑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這笨蛋,不知道他是誰麼?”艾小米一雙美目瞪圓,讓她的俏顏更添幾分可愛。
可愛的讓人心動。
“他?”胡鐵花指了指白伶道,“不是白伶麼?”
“是,但他還有個名字呢。”艾小米瞪著眼睛道。
不等艾小米再開口,白伶搶先道:“在下自己來告知胡兄吧,在下正是流雲公子。”
流雲公子?
他說他就是流雲公子。他們一路走來尋找的人,原來就在身邊?
胡鐵花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好似要掉出來,訝然道:“你說什麼?”
白伶微笑著重複道:“在下是——流雲公子。”
“楚留香知道麼?”胡鐵花突然道。
白伶平靜的臉上優雅一笑,點頭道:“楚兄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艾小米露出了小孩子般的笑容,吃吃笑道:“嗬嗬,你聽到啦,他就是流雲公子,他就是凶手呢。”
胡鐵花也不答她,卻盯著白伶許久。
突地,他衝白伶哈哈一笑,道:“久仰大名。”
“區區無名小輩而已。”白伶回了個微笑。
胡鐵花笑道:“我可沒有捧你,若流雲公子都是無名小輩,那估計江湖上有名字的就沒有幾人了。”
兩人居然一搭一唱的聊得不亦樂乎。
艾小米吃驚道:“你不拿下他麼?他可是流雲公子啊。”
胡鐵花笑嗬嗬的說:“既然楚留香任由他,可見他必定不是凶手。”
既然不是凶手,又管他是誰呢。
“不過,有些事我真想不通。”胡鐵花點了點額頭,歪著腦袋問白伶道。
“胡兄,有什麼事小弟可以解惑的麼?在下自當不遺餘力。”
胡鐵花眼睛亮晶晶,道:“你們怎麼知道一切的。”
白伶笑道:“我與楚兄並未知道一切。”
“你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做。”
說著白伶手指輕輕一揮,挑起徐徐清風,借著風掀開了馬車的簾子。馬車裏除了五花大綁的艾小米、昏迷不醒的宋寒袖。
——還有宋明青。
隻見他身材高大,體態威武,儼然一代江湖大俠的模樣。
此刻他被楚留香點了穴道,正僵硬地坐在馬車上,臉色鐵青。
這樣的江湖名俠客,何曾如此狼狽過?
可他這般成名已久的江湖世家人,為何要做此等事呢?
胡鐵花正尋思著,忽見宋明青僵硬的嘴角扯開一絲縫隙。
宋明青咯咯笑了,那笑容有幾分詭異又有幾絲譏誚。隨即轉為放聲大笑,聲音極其宏亮,哪裏像被點穴的人。
胡鐵花的瞳孔猛地收縮,道:“不好,他……”
話音未落,宋明青已然飛身掠起,右手夾起他昏迷不醒的兒子宋寒袖,人已竄出去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