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們的事情他們的確都不懂，但也不至於總讓他們向著那條滿是荊棘的路走得太遠，太遠。
    “我和你說，如果你是為了彼此好，就勸著你們主子少招惹我們少爺，他挺不容易的，身子經不起折騰了。”
    “我哪裏好說？”
    “我不管，你們主子不是最懂事的嗎？要是這事你都處理不好，那就等著吃苦吧。”
    轉身出了院子，陸糖包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口了，和暗衛說話，他還是底氣不足的，生怕對方若是不高興來一個殺人滅口，他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機會和少爺解釋清楚這裏的黑暗了。
    陸緋辭剛剛到了魏家就被那蕭索的氣氛弄的渾身不舒服，這再打幾個噴嚏，渾身上下就沒喲什麼好的地方了。
    “大人，這邊請。”
    魏家的兒子出來見到陸緋辭之後就把人請進去了，陸緋辭說是來慰問，其實是換了屋子分別對兩個人進行一下盤問。
    “我聽問你父親一直去醉花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這事你知道嗎？”
    陸緋辭問了一句，那人起初隻是震驚臉，後來又恢複了平靜，淡然地點了點頭。
    “父親說母親人老珠黃，比不上那會唱曲的姑娘，所以總是跑去聽曲，完全不顧我們娘倆的安危。”
    陸緋辭自打進了院子就一直在打量魏家，見了趙齊家的院子，再看看魏家，雖然不是很氣派，但也絕對不是小戶人家可以比擬的。
    “本官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人有話隻說就是，一切都是為了給父親一個公道，大人盡管開口。”
    見對方十分配合，陸緋辭總結了一些言詞，“看您家不是一般人家，不知道之前令尊是做官還是商人啊？”
    見陸緋辭這般問，魏潯臉色微微一變，最後還是艱難啟齒。
    “我父親之前是一個礦工，做些金銀買賣。”
    “金銀買賣啊。”
    心裏開始思索，陸緋辭突然想到了齊家老宅的金窟，這兩家都和金子有關，還都出事了，平安縣還真不是很太平。
    “好，不知道你父親出事前後，家裏可否有什麼異常？大事小情都需要了解清楚，本官才好調查。”
    魏潯思索了半天，最後腦袋裏一清醒響起來了一些事情，但是轉念一想，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父親和母親感情不和，這已經是很常見的事，吵嘴什麼說出去也並不丟人。
    “沒什麼大事，就是父親臨走之前和母親大吵了一架，那幾日母親一直要我去將父親找回來，我一直沒去，卻不承想隻是一夜便出了這樣的事情，無非就是女人之間爭寵。”
    魏潯笑著回應，臉上還有些緋紅，不為別的，隻為陸緋辭的長相，他都有些無法和陸緋辭說謊，這個新來的大人的確是好看得緊。
    每日看著父親和娘親還有幾個姨娘爭吵，魏潯那時就想著若是可以自己就去做個道士，找個道侶或者找個男夫人，畢竟坤澤是男子，性子應該比女人好上不少，至少不會每日雞毛蒜皮吵個不停。
    “吵架了？以前也是經常吵？”
    “嗯，這一次好似是為了一支簪子。之前父親做生意收了不少金銀首飾，聽娘親說那簪子很好看，隻可惜父親一直沒有將它送給娘親。”
    “潯兒。大人來了，家醜怎麼可以隨意宣揚。大人，家中孩子不懂事，您別介意，大人來了，怎麼沒說一聲？”
    和昨日哭嚷著要給丈夫下葬的婦人相比，魏李氏今日雖然穿了一身素淡的衣服，除了臉色蒼白，其餘都還好。
    陸緋辭本來還擔心這次前來要如何應對哭鬧的婦人，以前可都是那些人求著他哄著他的，這哄女人他可是一點都不擅長，卻不想今日魏李氏就不是昨日的狀態了。
    看了看魏李氏稍微有些紅腫的眼睛，陸緋辭連忙問好。
    “魏夫人不必擔心，我隻是問問狀況，恰好您來了，我也想問下，您家那幾位夫人怎麼都沒有出來？”
    “她們都是不潔之人，老爺都是被她們迷的鬼迷心竅才會這樣。”
    “這？”
    陸緋辭有些勉強地看著魏潯，魏潯也正打量著陸緋辭，這位大人唇紅齒白，長得很是清秀，讓人越看越挪不開視線。
    看到自己正注視的人也在看他，魏潯心跳加速，慌忙去拉魏李氏的手。
    “娘親，大人在這裏，您這胡說八道什麼呢？大人您別誤會，您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家一直是我娘主內，所以家裏規矩多了一些，幾位姨娘不方便出來見人。”
    魏潯解釋著，轉身就去吩咐身邊的下人將自己得那幾位姨娘叫來。
    “大人不方便進入內院，去告訴夫人們，讓她們來前院見過大人。”
    “好。辛苦魏公子了。”
    陸緋辭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給魏李氏讓開了地方，他仔細看著魏李氏的表情，臉上更多的是慍怒，好似不想見到這些夫人一般。
    魏潯一直在安撫魏李氏，陸緋辭也很懂事並不多言語，全程保持安靜，隻等著外麵漸漸多了人的腳步聲，陸緋辭知道這家的夫人們都來了。
    隻見個個梨花帶雨，進來的時候，眼睛堪稱都是核桃模樣的，看著都叫人心疼。陸緋辭打量著這幾位夫人，每個都是貌美如花，讓人看著就是賞心悅目，怪不得魏李氏會生氣，這魏家主子很會享受啊。
    “民婦們見過大人。”
    異口同聲地行禮，陸緋辭見狀趕緊起來扶著，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牛大壯愣了一下也跟著去扶，心裏不免對陸緋辭好感更大。
    我們大人果真是讀書人，對這些美人都沒有什麼覺得不便的意思，倒是他自己臉紅了，果真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
    心裏的敬意油然而生，牛大壯更堅定自己要好好做衙役的信念。
    “夫人們請坐，今日本官到訪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關於魏老爺生前的事，全無惡意。”
    “老爺省錢對我好得很，有什麼好東西都會拿來送給我們的，從來不藏私，誰知道這就殞命了，我們以後可怎麼活呀！”
    一個年紀較小的夫人哭起來，身邊的幾個也跟著哭，陸緋辭這幾日好不容易耳根子清靜，這時候又吵起來了。
    “大人在這裏，你們鬧什麼？”
    魏李氏一聲吼，在場的幾個夫人都噤聲不敢說話了，看著魏李氏的時候也是敢怒不敢言，陸緋辭看狀況更是不敢多說話。
    “夫人，我想和幾位夫人單獨說說，您最近身子也不好，還是不要太勞累了，公子好生照顧你娘親。”
    “好。”
    魏潯說著就要扶魏李氏離開，魏李氏有些不情願，等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留了話：“大人問話是就說是，不是就不要亂說，知道了嘛？”
    “知，知道了。”
    幾位夫人略緊張，等魏李氏出去了，才鬆了一口氣，有膽子小的還在抽泣，陸緋辭無奈，隻能將自己的手帕給對方擦淚。
    “夫人不要哭了，看夫人們的樣子，貌似和大夫人不是很和氣。”
    剛剛還在抽泣的幾個人聽見陸緋辭說這話，隻是訕笑，但是表情證明了一切，也讓陸緋辭有了初步的判斷。
    “那夫人們和老爺隻見的關係一定是極好的吧。”
    “那是自然，雖然老爺和大夫人在一起的時間最久，但是我們也不差什麼，老爺有什麼好東西總會和我們一起分享，當然老爺也常說大夫人算計的太狠，他不喜歡。”
    隻見開口說話的夫人身邊的一個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肘，這才讓她打住沒有接著說，否則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看到這裏，陸緋辭也知道自己問的有些多，馬上轉換了話題。
    “夫人們不用緊張，權當我們在聊家常，這魏老爺到底有沒有仇人，我也是要調查的，你們也清楚的。”
    陸緋辭解釋了一番，幾位夫人覺得有道理，便也打開了話匣子，隻不過途中來了送茶的下人之後，這裏說得就不多了。
    看著幾個人稍微變得拘謹，陸緋辭就知道魏李氏不放心這幾個人，到底是因為家醜還是因為其他？
    “大夫人和魏老爺的感情最好，一定是恩愛如初，從來沒有吵過架吧。”
    “大人，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也知道有些事表麵上過得去就是了，其實內裏我們心裏都知道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老爺和大夫人也就一般，畢竟是後來的，經常吵架也是正常的。”
    “後來的？”
    陸緋辭去看牛大壯，大壯隻撓頭並不回答。
    “老爺走之前和姐姐因為一件首飾吵起來了，其實老爺並沒有將拿東西拿去給外人，那東西在我這裏。”
    魏老爺在世時最喜歡的夫人小聲說著，然後捂嘴不再言語，陸緋辭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辭離開了。
    魏李氏借口自己身子不舒服，並沒有出來相送，還是魏潯心裏惦念著陸緋辭，將母親安置好就出來相送。
    “大人這就走？”
    “嗯，今日實在是叨擾了，本官一定會盡力將案子了解，還令堂一個公道，魏公子留步。”
    “大人辛苦了。等改日我一定去大人府上拜訪。”
    “魏公子客氣了。”
    

    作者閑話：

    求波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