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行——關山萬裏路，拔劍起長歌 『第一回』 那些人走了，為首的將軍帶領著一臉迷惑的士兵乘馬離開了這處斷崖。“公主”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淡然看著那些人的離去，她並沒有對此驚訝什麼，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們離去。直到雙方完全看不見對方的身影的時候，“公主”的臉上才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長歌，其實不必如此。”石頭後麵突然閃出一個人影。此人與那位“公主”的打扮完全是兩個極端，此人一襲白衣，穿著十分樸素，長發用一根布帶有些隨意的束在身後，一介布衣的他的身上雖然看起來煞是貧困，不過他整個人看上去充滿著一種特殊的氣質。 “公主”撚起一縷發絲，隨手將其別在耳後，聽見那人的話隻是勾了勾唇角：“我自己可以應付，阿罹。” 罹卿翊沉默不語，來到崖前負手而立，剛及二十歲的臉龐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無奈。“這天變了……隻希望長歌你不要變。”他自從來到這裏，就已經感受到了。 這等小聲的喃喃自語，並沒有聽見的永寧公主李長歌再次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不知道再想著什麼。 隻能說在這隻有無形的風吹過的斷崖前，兩人的思維已經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 唐都長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在目力之所及之所不及的天下，最宏偉繁華的都城長安，看起來依舊從容而繁忙。 各國商人使節絡繹往來。 珍貴的商品和奇珍彙率於此。 即使剛剛發生這麼重大的流血衝突，也隻是司空見慣的皇族政權更替而已。隻能說，此刻的長安城，紅的有些刺眼。 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庚申日，秦王、唐高祖李淵次子李世民在唐帝國的首都長安城玄武門附近發生流血政變，殺死了自己的長兄皇太子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得立為新任皇太子，並將繼承帝位。太子及齊王親屬皆被誅殺，無一幸免。 “房大人。”尉遲敬德抱拳對著麵前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說道。 房玄齡的臉在陽光下拉出長長的陰影：“尉遲將軍。”接著，他也沒有再拉些什麼客套話，直接張口問道：“如何。”至於這個“如何”到底所問何事，尉遲敬德隻需稍稍想想便能夠明白房玄齡那隱晦的意思。 “末將無能。”尉遲敬德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或者愧疚，再次朝房玄齡一抱拳後，帶著走動時戎裝相互碰撞摩擦的聲音開到他的耳旁，小聲地說了什麼。 “竟然如此……”房玄齡用枯瘦的手指撫摸著他的長白胡子，這語意未近的一句話讓尉遲敬德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恰好我正有事求見，將此一事一並報上吧。永寧公主已死，”尉遲敬德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房玄齡，粗糙的臉龐上隱隱滑下了一顆汗珠，“因墜落山澗無法驗屍身，也實屬無奈。殿下理應不會責罰。將軍放寬心。” “房……房大人？！”尉遲敬德在這個時候也不管什麼禮節了，聲音頓時大了幾分“這如何使得！” 房玄齡搖著頭緩慢地轉過身，情不自禁地歎息一聲：“房某曾經感歎過，隻歎永寧公主不是男子，不能治國平天下。”扶了扶帽子，語氣之中帶著絲絲慶幸，“現在想來……幸好不是啊。” 沉默，無人開口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