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婆婆您坐吧。”
    “誒，謝謝小夥子。”
    老婆婆擦身而過，薑星莫名一陣冷顫，捂住口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他上車時看到位置就坐下，也沒多留意，這會兒站起來才發現車上根本就隻有他跟剛上車的老婆婆兩個乘客，其他座位都空空蕩蕩的。
    老婆婆已經在他讓的座位坐下，籃子擱在腿上，枯枝一樣幹癟的雙手在裏頭翻騰，淨是一些香燭紙錢。
    八成是眼神不好使了吧。
    薑星撓撓後頸，走了兩步，正要坐到對麵的位置，忽然耳邊傳來低低的一聲，“那裏沒有位置啦。”
    薑星疑惑地回頭，老婆婆還在低著頭數著紙錢，嘴裏咕咕噥噥不知道念叨什麼。
    車上就三人，司機在前頭，說話的也隻能是這個眼神不好使兒的老人家。
    薑星笑一笑，沒在意，繼續要坐下時又聽到說，“那裏沒有位置啦，坐後麵那個吧。”
    “婆婆，位置很多的，您看錯啦。”
    薑星隨口應著，猝不及防被一推，連忙伸手抓住了頂上的拉環。
    車門吧嗒一聲關上，晃悠悠上來一個酒氣衝天的禿頭醉漢。
    車子居然又過了一站……
    薑星茫然地重新站直身子，看看坐在對麵明顯不可能伸手過來推自己的老婆婆，又看看身邊分明空無一人的座位。
    醉漢手裏拎著一個酒壇子，哼著含糊不清的小調，晃晃蕩蕩越過他，一屁股兒坐在了他後邊的位子上。
    撲鼻而來的酒臭味像整個人在下水道裏泡了一遍之後再爬上來一樣，稍微一聞都令人作嘔。
    薑星被這味道驚醒，抬腳就往前走去，“司機師傅，我要下車。”
    司機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過站了。”
    薑星看著他搭在方向盤上跟老婆婆比起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幹癟枯瘦的雙手，沉默一瞬，直接抓著扶手杆就站在了車門旁邊，“那行，等下一站我再下車，記得讓我下車了再關門。”
    “找個位置坐吧。”
    “已經坐滿啦。”仿佛應和般，後麵低低飄來這麼一聲。
    薑星看向車廂，所有位置都變空了，後麵上車的老婆婆和醉漢憑空不見了人影。
    聽到這麼說，司機慢慢轉過頭來。
    薑星回頭正好跟他對上，他呼吸一緊，下一秒就迅速墮入無邊的黑暗當中……
    ……
    …
    薑星再醒過來的時候，鼻息之間滿滿的消毒水氣味，手背上紮著吊針，透明的藥水慢慢地流進血管裏，一片涼絲絲的麻癢。
    “醒啦？”
    顧衛勳坐在床邊，寬大覆著薄繭的手掌漫不經心把玩著一個小巧的係繩錦囊。
    薑星下意識往自己脖子上摸了摸，果然空無一物，原本掛著的錦囊已經不見了。
    “舅舅？”
    這時病房的門打開，薑星的母親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進來，一見寶貝兒子醒了連忙放下水果靠過來噓寒問暖。
    薑星這才知道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難怪肚子這麼餓呢……
    等薑星喝下一碗粥，顧家和薑家人紛紛聞訊趕來。
    “挺有趣的。”
    顧衛勳把錦囊放回他手邊，淡淡評價了一句。

    作者閑話：

    支氣管炎一直不好，也是醉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