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滾滾的白色仙靈鳥嘰嘰喳喳的叫喚著，顯然很不滿樹上的偷蛋賊。秦暮裝腔作勢地拿著彈弓恐嚇它，卻不想弄巧成拙，那鳥兒氣勢洶洶地與他對峙，要不是顧忌他手裏的東西，早就上來啄他了。
    “我以為大夫都是慈悲為懷呢。”樹下賀戎環胸仰頭，似笑非笑，“怎麼還會去偷人家的蛋。”
    “我又不是菩薩。”秦暮不以為意地碎碎念，說完才陡然一驚，忙探出頭去看。
    “哦……”賀戎耳力極好，他那幾分可愛的抱怨自然收入耳底，隨即眼神緩和幾分，指尖摩挲著樹幹，“那思遠你可否與我一起分贓呢？”
    秦暮不動聲色地翻了一個白眼，嘴角微微翹起，眼珠一轉就紅了臉氣急道，“將軍……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又……又不是賊。”秦暮自覺演技還比較到位，除了刻意用來惡心對方的浮誇，其他都是很完美的。
    殊不知樹下的老狐狸早把一切盡收眼底，賀戎笑笑，左腳輕輕用力。
    樹枝一陣晃動，秦暮措手不及，賀戎手臂微抬準確地接住了垂直落下的人，四目相對，一個錯愕惱怒，一個溫柔狡黠。
    寂靜的山林，隻傳來清脆鳥鳴，與靜謐的山風為伴。
    “上麵風大。”掂了掂懷中的重量，賀戎明知故問，“這樣是不是暖和多了？”
    秦暮瞪他一眼，無言以對。悄悄瞅了一眼懷裏完好無損的鳥蛋，鬆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說了一聲謝謝。
    仙靈鳥看見兩人明目張膽地在它麵前偷東西，頓時氣的毛都炸起來了，吱哇亂叫喚。
    秦暮權衡一番，最後還是頗為難地把手中的東西給了賀戎，“還給它吧。”現在賀戎看到了他也不好吃獨食，所以還是算了吧。
    賀戎挑眉，還是順著他的意思，縱身一躍，把東西物歸原主了。那鳥確定了蛋沒少，停止了叫喚，但眼神還是格外的警惕。
    “你要是想要，我現在把他們一鍋端了。”賀戎壓根不把這些放在眼裏，說的是輕描淡寫的，把那通靈性的鳥兒氣的不行。
    秦暮眼前發昏，您老人家是王爺誒？能不能別跟土匪一樣。
    “不需要了，我……隻是過來逛逛而已。”
    賀戎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自從上次秦暮受傷了，他就已經將派人跟著保護他的安全了，自然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還有那屢次出現的顏朔，賀戎眼神一暗……
    “我還以為你是來查崗的。”賀戎偏頭，遺憾至極地說道。目光略微期待地看向他，方才他是都看見了吧？怎麼不醋一下？
    想起剛才的場景，秦暮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屬下……不敢。”
    賀戎輕哼一聲，顯然對這個回答極不滿意。
    在仙靈鳥的逼視之下，兩人不得不離開這裏。賀戎擺弄著秦暮的小彈弓，不太走心地誇獎著他的手工，順手丟過一個藥包，“上次偶然撿到的。”
    秦暮疑惑的看了一陣，打開藥包之後和賀戎當時的神情如出一轍——這裏麵的藥材竟然是他的。軍醫處的人都是在宮裏供職過，什麼珍稀藥材沒見過，也就隻有他比較土，還會跑到山間采藥。所以他調配的藥劑，總與別人有那麼幾分差異。
    秦暮臉色蒼白，顏朔這是算準了要甩鍋給他，這個就算他能解釋。但躲在一旁聽牆角的行為，也能把奸細的帽子往他腦袋上扣。
    失策了……
    “都說了他不好對付嘛。”係統異常馬後炮的悄聲嘟囔，誰知道過目不忘的天才本事真的有，當時顏朔可也就偷瞄了一眼藥方，連它都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思遠。”賀戎晃了晃手中野兔，奄奄一息地兔子可憐兮兮地睜大了眼睛與秦暮對視。
    “想不到，你這玩意兒，還挺好用的。”說著他迅速地拉開彈弓，一閃而過的山雞就毫無預兆的被擊中了，脆弱的彈弓再也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碎成了好幾塊。
    賀戎上前收拾了戰利品，“正好加個餐。”
    “丟掉吧。”秦暮見他手裏還拿著碎的七零八落的彈弓，隨口說道。
    “你第一次送我東西，我才舍不得扔呢。”賀戎微微一笑，盡是無限溫柔。
    秦暮愣了愣，理智的沒有反駁，賀戎反而得寸進尺地指責道，“可惜你這沒良心的，就知道亂送別人，人家還不領情……”他的目光冷冷地刺進那精美的藥包裏，像是要撕碎的小小的東西。
    秦暮喉頭一甜，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真相。

    作者閑話：

    存稿沒了，寫的總是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