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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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且行將燈盞放到窗台上,他的思緒飄遠,又回想起那天的師尊,血色的雙眼裏毫無情感,仿佛一潭死水,望過來時讓寄且行渾身發冷。
寄且行凝神看向尾指,那紅色的姻緣線依舊牢牢的牽在手上,一直延伸到空氣中消失不見,寄且行知道另一段連著師尊,那個失去記憶的師尊。
但是他也不禁在想,那個擁有師尊軀體的,真的是正常的師尊嗎?除了失憶,一定還有他沒有覺察到的地方。
寄且行的思緒被門推開的聲音打斷,他連忙轉過頭:“主上,您回來了。”
蔚東歌看他一眼,輕嗯一聲:“你在這裏正好。”說罷,他走向寄且行,寄且行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開上衫,把蔚東歌抱進懷中,任由他咬開自己的脖頸吸取血液。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寄且行知道蔚東歌一般在消耗魔力後會用血液來迅速補充,但是契機是什麼?又消耗到那種程度才會過來補充,寄且行暫時還沒有了解到一個具體的程度。
蔚東歌抬起臉,寄且行用指腹將他唇邊沾到的血跡擦掉,蔚東歌抬手用了個止血咒,將寄且行的傷口止住了血。
“主上飽了嗎?”寄且行輕聲問到。
“尚可。”蔚東歌從寄且行懷裏退出去,“你到那個叫……朝盈是吧,有沒有探查到什麼?她真是你娘?”
望著蔚東歌明顯帶著嘲弄的表情,寄且行笑了笑:“我娘在三百年前就已經被師尊送到我身邊了。”說著,寄且行手掌一翻,一個略顯陳舊的褐色錦盒就出現在他手中。
三百多年,即使放在儲物空間裏,那妖氣也逸散的差不多了,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盒子,蔚東歌莫名覺得這盒子相當眼熟,但自己的記憶中從沒有出現過這個東西。
蔚東歌太陽穴隱隱作痛,他才按住腦袋,立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撕裂他的神智,讓他頭痛欲裂。
遠在北荒的結界容器中,一團光點似的靈魂不安的撞擊容器,急速的閃耀著好像想要擺脫容器的束縛。
“名軒!名軒你怎麼了?”蔚然正在容器的旁邊,感覺到波動立刻上前,正想把手伸進去安撫那團靈魂時,被看不見的靈力製止了。
“等等。”寄挽秋出現在門前,“先不要動結界,我怕寄且行能夠察覺到剩下的靈魂,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奪走,我在這方世界中有限製,不能夠幫助你。”
蔚然沒法,他隻能焦急的看著結界裏焦急的靈魂:“前輩,可是名軒的靈魂從來沒有那麼躁動過,發生什麼事了?”
寄挽秋掐指思索片刻,才道:“他的另一邊靈魂可能是想要融合,才會讓這邊的靈魂有那麼大的波動。”
“融合?融合不是好事嗎?”蔚然不解,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這裏研究靈魂融合的書籍,蔚東歌當著他的麵被傷害這件事在他心裏一直像是一根刺。
“融合當然是好事,但是一定得是那邊的靈魂到這邊來融合,不然靈魂都在兄長那邊,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寄挽秋平淡道。
發覺蔚東歌神情不對,寄且行伸出手就要扶住蔚東歌,那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殺意撲麵而來,寄且行側身躲避,轉身瞬間抽出九魄,點刺回去。
兩指定住刀刃,九魄嗡鳴,來人戴著金色的麵具,與寄且行一般高,露出來的棕色眼瞳冰冷一片。
金麵具將蔚東歌攬在懷裏,嘴唇緊抿,看起來不悅到了極點。
“你是什麼人?”寄且行執劍衝上去,金麵具用手臂擋住寄且行的九魄,寄且行定睛一看,九魄仿佛卡在堅硬的頑石上,不得寸進。
寄且行迅速撤招,再運一式攻上。
隨著過招,漸漸的寄且行發現每次出招金麵具好像洞察了他的招數,兩人打過來回,金麵具還穩穩護著蔚東歌,寄且行往後撤,腦中思緒不斷,眼前這個金麵具好似熟知自己的招式,每一次揮劍他都能從容找到應對點,雖然來人身上感受不到半點靈力或是魔力,但能和開竅後期的自己勢均力敵,要麼就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隱藏的實力應該也有開竅期,或者更高。
“你也不過隻有這程度。”金麵具冷哼一聲,寄且行並沒有被他激怒,他借著劍式往前一躍,金麵具轉身的一瞬,隻覺得身體一沉,開始往下陷,趁他分神的刹那,寄且行手臂勾住蔚東歌,將他抱回身側。
金麵具往後一躍,從被困中掙脫,才發現寄且行趁著劍式的遮擋在他腳下布了一個靈力沼,金麵具往後退兩步,接著好像一張無形的大嘴被召喚出來,靈力沼瞬間消失。
金麵具暫時不打算再打,他站定,朝寄且行伸手:“把他給我。”
見寄且行警惕的看著自己,金麵具冷笑一聲:“再不把主上給我,他就不僅僅是疼暈倒那麼簡單了。”
“你做了什麼?”寄且行眉頭緊皺,顯然不相信金麵具。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主上神魂不穩,如果沒有及時飲下我的血,他就會痛苦難忍,缺魂少魄的狀態下走火入魔。”金麵具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寄且行靈光一現,突然聯想到第一天到領地來,師尊正好在尋找“藥引子”,難道說師尊嗜血是因為需要血液調和才能夠穩固神魂?如果是這樣的話,將師尊貿然讓金麵具帶走反而不妥。
“我也有血,主上喝我的就行了。”寄且行麵色不顯,試探說到。
“你?”也許意識到了試探,金麵具不屑的笑了兩聲,“隻有我可以,因為主上是用我的血召喚出來的。”
寄且行眼前忽然出現了很多記憶片段,不確定是金麵具用什麼辦法傳給他看似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之前他在流通市場見過的那個女子,自己的視角中,白發的女人伸手拿過瓶子。
接著就是破碎的片段,正在畫的複雜陣法、打開的密密麻麻全是注釋的古籍、幾件寄且行眼熟的衣服……最後的片段是祭台下,遠遠望著白發女子跪在那邊口中念念有詞,而台上躺著的正是蔚東歌,或者說是蔚東歌當時失蹤的屍體。
寄且行一直盯著金麵具,哪怕剛剛眼前一陣虛影在影響自己。
金麵具見他沒有想要將蔚東歌交給自己,他陰沉下臉色,手掌一握,寄且行感覺到麵前有一股吸力將蔚東歌往那邊拉扯。
寄且行運用靈力形成保護罩,正當要再次對戰時,懷中的蔚東歌環住寄且行的脖子,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寄且行停下招式,金麵具也停了吸力,兩人都安靜的看向他。
“我現在很好,不需要喝任何人的血。”蔚東歌腦袋陣陣發暈,其實他剛剛一直有意識,強烈的疼痛讓他喪失了對身體的行動力,才讓兩人來回拉扯他,這感覺真不好受極了。
“主上切莫任性,你若是身體不適,那將是我們妖族的巨大災難。”金麵具朝蔚東歌伸出手,似是警告,似是提醒的說。
“太師,我上回就和你說過,不該管的事情就不要費心去管理。”蔚東歌絲毫不為所動。
金麵具收回手,他靜靜地看了會兩人,寄且行將九魄立在身前,警惕他的突然發難。然而金麵具沒再說什麼,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確定他真的離開了,寄且行低頭去看蔚東歌:“主上,沒事吧?”說罷,他將靈力運到手中,想檢查一下蔚東歌的身體。
“不必,我剛剛應該是被記憶影響了,那個褐色的盒子,也是你師尊給你的?”蔚東歌拒絕了寄且行的檢查,見寄且行點頭,他心裏有了一些思索。
隻是看到失憶前——姑且當作是失憶前吧,看到失憶前的東西自己的思緒都如此波動,那麼是不是能夠去失憶前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回憶起來更多?更何況太師現在越來越逾越,是得想辦法離開一段時間了。
蔚東歌這樣想著,當即就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