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看著自己的手，握緊拳頭，打開時，指尖站著一顆金色的花，不過很快便化成粉末隨風飄散。
    神力還在，是天的憐憫？
    還是那間奇怪的客棧，隻是今日雨下的更大，時不時還有驚雷在外麵炸響，一盞微弱的燭火照亮老板疲憊的臉，隱隱有幾分蕭瑟之意。
    一陣不知多少年都沒有再響起的聲音傳入老板耳中。
    他像是被嚇到一般，外麵的雨猛然間小了不少，手足無措的站起來，像是個做錯事很快就要被人抓包的孩子。
    難道是……
    “吱……”
    古老得生鏽的門，終於被人打開，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瘦削的身形逐漸顯現。
    哥哥……
    輪回君？
    老板往後退兩步，呼吸急促，手竟然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情德？是真正的情德。
    輪回張開嘴，想要呼喚他，卻發現自己隻能發出沙啞的“啊啊”聲。
    他變成啞巴了。
    山海間的那瓶毒酒，讓他變成啞巴了。
    他對著情德撇撇嘴，示意自己說不了話。
    讓情德真正震驚的是，輪回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翻著紅色的肉，猙獰異常，若不是他從山海間裏走出來，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人是輪回君。
    輪回往前跨一步，擁抱住情德。他記得周不休和他說過，這是一種表示安慰的方式。
    沒事了情德，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會錯怪你的。
    輪回像是沒看見他眼中的驚訝，示意他拿幾件衣服過來穿上，便揮揮手轉身走了，隻留情德在這小小的客棧淩亂。
    過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不得了！真的不得了！
    他的哥哥輪回君失去本體都還能活下來？
    不過……好像付出了一些代價。
    小店外的雨，第一回停下來。
    不知是不是在黃泉水中待太久，這股寒意一直無法散去，哪怕隻是微風拂過，他渾身都像是被針刺一般疼得厲害，喉嚨也總是不舒服。
    周圍的人見到他眼中先是疑惑，再是震驚，最後是厭惡，皺著眉頭匆匆別開眼睛，甚至還有人衝他吐口水，用茶水倒他身上讓他滾。
    狗蛋摸摸自己的頭，那裏被某幾個孩子用石子扔破皮，正往外流著血，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如今他像是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話說回來……狗蛋將自己裹緊，摸摸肚子，有些餓了。
    可是他如今這副模樣，再去乞討可隻有被打的份。
    “你沒事吧？”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
    輪回抬起眼睛，先是看到那小孩洗的異常幹淨的白衣裳，再是兔唇，隨後是水光瑩瑩的大眼睛。
    張成風？
    輪回心下大驚，怎會在此處見到他？而且……他怎會還是當年他們相見時那少年模樣？
    思索片刻，便明白一二，天道，你做了些什麼？
    張成風見那叫花子不理他，還以為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急忙跑到他身邊仔細打量他，看了半晌，發現除了長得醜和頭上有流血之外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從懷裏拿出一個包子，塞到輪回手上，便蹦蹦跳跳的去找自己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