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休站在那裏，一身玄衣，身形高大，隨意束在身後的長發無風自動，眼眸紅如血，他盯著張正，高高在上如同審判者。“你可知罪？”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他氣若懸絲，血液不斷從胸口湧出，就像將死之人。
    聽周不休這樣說，狗蛋才想起來，第一回看見張正時，在他手上確實有見過一絲魔氣，當時以為是眼花，如今看來，也許是當時動了殺氣呢。
    而且，他笑笑，他怎麼這麼笨，有個魔氣熏天的妻子，而張正身上卻一絲魔氣都感受不到，他卻沒有注意到他有問題。
    “別裝了。”周不休冷冷的開口。
    “哎呀！”張正站了起來，胸口連同衣物慢慢被魔氣填充，最後恢複原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真不愧是魔君，還以為賤內能瞞住您呢。”說是賤內，眼睛卻看也不看他妻子，反而往妖物幻化的女孩那裏看了一眼。
    那女孩子身上忽然長上羽毛，體量暴漲，不一會，已經變成有半個張府一般大的怪物。
    身邊有一張幼兒的臉，身後跟著濃厚的黑氣，圍繞在怪物身邊轉，邊轉邊笑。
    那怪物的四隻眼睛像是天邊點亮的巨大紅燈籠，竟然就是那天在郊邊遇見的妖怪。
    它看著張成風，溫柔道：“是你呀！”嘴唇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張成風顯然也認出它了，往後瑟縮一下。
    “來，來媽媽這裏。”它俯身，湊到張成風麵前。
    “不！不要！”剛剛他還對叫花子又打又鬧的，現在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鬆開。
    “媽媽愛你……”怪物的嘴裏忽然穿出一陣不屬於它的聲音，溫柔又絕望。
    “啊哈哈！啊哈哈！”說完就好像發瘋一樣，張嘴大笑，猛然張開嘴要去咬他們。
    周不休眼疾手快，在他們麵前開出了一個透明的屏障，擋住怪物，勁風翻起，地麵被震裂。
    張正看著張成風，眼眸發黑，厲聲道：“成風！過來！”
    狗蛋摁住他，張正顯然也見到了。
    他身影奇快，瞬間轉到狗蛋身後，舉起手朝他後背一掌劈下。
    狗蛋眼前發黑，吐出幾口腥血，但他還是將張成風抱入懷中，像是刺蝟一樣，蜷縮起來，用堅硬的外殼來保護柔軟的肚子。
    空氣中驟然響起沙沙的聲音，狗蛋知道，這是周不休的風刃。
    不過幾秒，張正便被削成碎片，血液肉屑濺得哪都是，可狗蛋身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滴到。
    “不要啊！”張正夫人大喊。
    周不休揮手，一掌把她拍暈。
    狗蛋蒙著張成風的眼睛，不讓他看自己父親的模樣。
    張正隻剩下一些肉片骨頭，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往下掉，反而直挺挺的飄在空中，碎成一半的臉咧開嘴笑著。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
    “太天真了。”
    圍繞著怪物的幼兒眉心瞬間破開，一陣藍色的光芒向周不休射去。
    狗蛋猛然抬起頭，心中大驚，古神之力？！
    周不休造了幾個空中屏障，都阻擋不住它的攻勢，眼看就要衝到他麵門前。
    “住手！”狗蛋張嘴大喊，吼聲響破天際。
    那東西猛然停下，在空中搖擺不定，嗖的一聲，向東邊飛去。
    “什麼……怎麼可能！”張正尖叫，“不可能的！”
    周不休衝上前去，伸手間竟然直接扼住張正黑色的魂魄，猛然用力，黑影搖擺不定，劇烈掙紮，但他哪能掙的過周不休呢。
    “不……不！”
    砰，黑影炸裂。
    魂沒了，連輪回都入不了。
    這個世間再也沒有張正，他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那隻巨大的怪物眼中紅光褐去，疑惑的歪歪頭，像隻小鳥一樣，滿臉純真。
    周不休急忙跑過去，想要將狗蛋參扶起來，可他卻瞪了他一眼，將張成風的臉摁到自己肩膀上，不讓他看院子的慘狀，然後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角又湧出一絲紅血，眼前發黑，內髒都被震碎了吧，他想。
    狗蛋抱著孩子往外走，“你做的太過分了。”
    周不休低著頭，他剛剛看見張正傷了狗蛋，怒火中燒，隻想著讓張正用最慘烈的方式死去，沒顧及到其他人的感受。

    作者閑話：

    大年初一要說開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