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周不休又聽見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音很小，可他並非凡人。狗蛋掀開被子下了床，“成風？”
    “嗯。”周不休看著狗蛋，若有所思，他非凡人可聽見遠方啜泣，那他呢？他是什麼？
    眼底翻起猩紅，雙眸探向他內心深處，他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古神……
    “你在幹嘛？”狗蛋一轉過身，就看見一雙紅色的眼睛在盯著他。
    “沒事。”周不休笑笑，眼睛變回黑色。
    狗蛋狐疑的轉過身，奇奇怪怪的。
    兩人隨著聲音往外走，出房門之後，發現這張府裏麵空空蕩蕩的，吃飯時那麼多小廝丫鬟，現在卻一個都見不到。
    沙！沙！沙！
    走廊的轉角處突然穿來一陣聲音，尖銳、有規律，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上摩擦。
    狗蛋無所畏懼，周不休又十分強大。兩人竟然徑直往前走去，聲音越來越近，近的隻要一轉身，就能夠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行走。
    忽然旁邊房間的門開了，一個東西捂著狗蛋的嘴巴就往裏麵拖，周不休見狀，立馬閃了進去。
    沙！沙！
    走廊上的東西停了一下，捂著他嘴巴的手微微顫抖，有細汗流出，過了一會，那聲音又開始響起，越來越遠，直至完全消失，那手才鬆開他的嘴巴。
    “你幹什麼？”
    原來是林老。
    “你們兩位快走吧！”林老皺著眉頭哀求道，臉上的皺紋顯得其蒼老無力，“帶上少爺，快走吧！”
    周不休卻道：“有事問你，白梔的孩子可還活著？”
    林老臉色猛然蒼白，像是想起驚恐的事情，顫抖著嘴唇，“被……被吃了。”
    張正娶白梔姑娘前，已經有好幾個女眷了，可不知是什麼緣故，她們幾個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鬼嬰。
    鬼嬰？
    狗蛋呼吸一滯，握緊拳頭，指甲摳進肉裏也毫無知覺。
    孩子雖然有呼吸，可不會哭，也不會鬧，就像沒有靈魂一樣，肉體是活的，魂卻死了，這就是鬼嬰。
    張正覺得，這樣的孩子，活著和死了有什麼不同？沒隔幾日便將孩子處理了。
    怎會如此？狗蛋心生悲哀，鬼嬰生下無魂，可隻要日後好好相待，是會長出魂魄，與常人無異的，隻是這魂魄，死後便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一個夫人，三個小妾，生下的四個孩子，皆是如此。
    直到娶了白梔姑娘，她生下的孩子，是活的。
    張府上下皆大歡喜，可過了幾日，張正忽然間休了白梔，任白梔在門外苦苦哀求，也不心軟。
    同日夜晚，一個女孩忽然闖入，拿起孩子，當著所有人的麵，生出利齒，將孩子活活吞了。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尖叫著往外跑去，可不管他們如何逃跑，跑去哪裏，都離不開這個張府。
    自那以後，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盒子，一切都不一樣了，每到晚上，那個女孩像是在巡邏一樣，傳出沙沙沙的行走聲，在寂靜的張府顯得格外恐怖，與此伴隨著的還有每天都會有一個下人消失。
    “我們已經逃不掉了！但求求你們！”林老跪到地上，狠狠地磕了幾個頭，眼淚沿著臉上的皺紋往下流，“你們還能走的！求求你們救救少爺吧！”
    “這樣我死也無憾了！”
    狗蛋皺著眉頭，“不是說張正沒有孩子嗎？”
    林老點點頭，滿臉的皺紋顯得他十分蒼老，“是，外界是這麼說的，當年老爺娶了夫人之後，馬上就回清平縣，從一婦人手中接走少爺。”
    狗蛋道：“也就是說，成風是張正不知與誰的私生子？”
    林老道：“是，少爺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很乖，也很懂事，求求你們救救少爺吧。”說完，又要往地上磕去。
    “好好好，您先起來吧！”狗蛋將林老扶起。
    張成風擦擦鼻涕，委屈兮兮的，又做夢了。
    夢到別人都說他是怪物，還用石頭扔他，他摸一摸嘴唇，又不是他想要這兔唇的。
    從床上翻下來，踮起腳去拿桌子上的茶杯，結果還是差了一點，小手在桌子上胡亂摸，啪！一個杯子碎了一地。
    趕緊撿起來，不然爹爹要罵。
    一抬頭，看見了窗紙上映著的一道黑影，將他嚇了一跳，手上的碎渣割破了手指，血液帶著腥甜的氣味流了出來。
    窗外的人動了一下。
    好餓啊。
    “啊！”
    一聲尖叫劃破寂靜的黑夜。
    成風！
    狗蛋急忙往外跑，身後跟著林老。
    周不休則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就瞬間移動到了小院子裏。
    女孩抓著張成風，歪著頭看著闖入的人，口水流出，滴到了成風的臉上，她知道這個人是不好惹的，可她真的很餓。
    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嘴，將張成風往嘴裏塞去。
    “你敢！”
    周不休動動手指間，空氣中有東西劃破氣流，嗖嗖嗖的射到女孩身上，她尖叫一聲，鬆開張成風，留下身上幾個黑乎乎的血洞，恐怖至極。
    成風知道，這時候他應該要趕緊跑了，可是他，動不了，好害怕！
    啊！受傷了！女孩看看自己的身上。
    好疼。
    好餓啊！
    她眼睛轉了一下，看見坐在地上呆呆看著她的張成風，張開嘴，猛地衝過來，眼看就要咬到張成風了！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沒人反應的過來，不管是周不休，還是周不休身後的狗蛋。
    噗嗤。
    利齒咬到血肉的的聲音格外清晰。

    作者閑話：

    年三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