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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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星塵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張有著白色紗帳的木床,轉頭看差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頗像自己還未下山,還在師門時的房間。
他撐起身子,打算起身時卻又猛然僵住,不可置信的將手伸向眼睛,手觸摸之處不是凹陷的黑洞,而是帶有潤濕感的一顆眼球,一顆真真實實的屬於自己的,能看見世界的眼球。
曉星塵還沒來的急欣喜,房門便被人推開了,進來之人讓他猛然僵住了身子,也更為欣喜,因為進來之人便是宋嵐,而且是一個活生生的宋嵐,能說能笑的宋嵐,而不是一具沒有意識的走屍。
看到宋嵐的瞬間曉星塵的淚水決堤而出,宋嵐見狀,忙阻止曉星塵道:“星塵,你別哭,你才換了眼睛,再哭這個眼睛就沒用了,你別哭。”宋嵐手忙腳亂的為曉星塵擦著眼淚,卻越擦越多。沒辦法,宋嵐隻能對曉星塵說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眼睛,你不要了嗎,你這付眼睛要是壞了,那我也自挖雙眼,陪你瞎好了。”
曉星塵聽完後立馬止住了哭泣,卻又想得知自己這幅眼睛是怎麼回事,宋嵐又是怎麼回事,薛洋呢,阿箐呢,他魂都已經碎了,又是如何好的,他有太多太多問題想要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宋嵐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歎口氣搖搖頭對他說道:“星塵,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講事情的原始。”
曉星塵點了點頭,聽話的躺下了,可躺在床上卻又止不住胡思亂想,便更加睡不著。
曉星塵躺在床上一會兒想起他,薛洋和阿箐三人在義城時的生活,那會兒他還不知道成美就是薛洋,一直把他當做知心好友,他們那時候多好啊。一會兒又想起自己被薛洋欺騙,親手殺死了宋嵐,一會兒又想起自己割喉自刎,失心碎魂,一會兒又想起自己遇到的小薛洋。
當然,想的最多的也是小薛洋,他怕小薛洋餓肚子,怕小薛洋被人欺負,怕小薛洋看到自己散魂受不了打擊,怕小薛洋找不到自己會哭,怕小薛洋過得不好,他最怕的就是小薛洋會走這一世的老路,不得善終。
想到那個小小的,老是在他耳邊叫他哥哥的小少年,曉星塵胸口一陣泛疼,像是被針紮一樣,又像是心被人緊緊的捏住,止不住疼,止不住想。
畢竟是傷員,曉星塵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但他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因為他夢到小薛洋重蹈覆轍,和這一世薛洋的命運吻合,最後不得善終,死後還在念著他的名字,還在尋找他。他看見小薛洋被一箭穿心,在他麵前緩緩倒下,他伸手去接,卻沒接住,反而還讓小薛洋的屍體掉下懸崖。
“不要!”曉星塵大叫著醒了過來,宋嵐聽到曉星塵的叫聲,以為曉星塵出事了,進房間後四處掃視了一下,並未發現異樣,才放下心來。
“星塵,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無礙,子。。。宋道長,我的眼睛是誰的,我魂是怎麼補的,是誰補的,阿箐呢,成。。。薛洋呢?”
“星塵,你。。。還是同以前那般,叫我子琛吧。”說完又道“你問的太多了,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你一個一個問,我一個一個答。”
“嗯。”曉星塵點點頭,問道“我的魂是怎樣補的。”
宋嵐望了他一眼,正要回答,曉星塵又道:“子琛,我的魂,我最清楚,希望你別騙我。”
宋嵐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就這樣重新咽回了肚子,深深的看了曉星塵一眼,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你的魂是誰補的,原本你的鎖靈囊一直當在我身上,卻不想有一天被人偷了,兩天過後又被還了回來,被還回來的時候你的魂就已經被修補完整了,你的眼睛也是這時送入我房中的。”
曉星塵頓了頓,腦海中不自覺冒出一個名字,卻又搖了搖頭,那人在這一世這麼恨我,怎會幫我,抬頭看著宋嵐,曉星塵又問道:“阿箐呢?”
宋嵐抬眸望了一眼曉星塵,說道:“被薛洋戳瞎雙眼,割去舌頭,殺死了,魂魄也在義城一戰之時被薛洋打碎,魂飛魄散了。”
曉星塵聽後白袖下的十指猛然卷曲,捏成兩個拳頭,因捏的太重,指甲深深的扣入了肉中,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被子上,瞬間在被子上綻放開來,猶如一朵妖豔無比的花朵。
宋嵐見狀伸手將他的十指掰開,又幫他清理了血漬,在此期間,曉星塵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保持著端坐與床上的動作。許久之後曉星塵抬起頭,問道:“那他呢?”
宋嵐怔了怔,明白他說的薛洋,頭也不抬的答了句:“死了,義城一戰,他被藍二公子砍下一隻手臂,死了。”
曉星塵聽後抬頭望著宋嵐,眼中的錯愕以及悲痛清晰可見,宋嵐見他這樣,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義城一戰被藍二公子砍下一隻手臂,死了”
聞言曉星塵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垂眸良久未曾有動作,許久未說話,久到宋嵐以為他睡著了,準備起身離開時,曉星塵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的如同枯燈老人般,問道:“那他的屍首呢?”
“屍首?那魔頭的屍首被人帶走了,知道現在也沒人知道帶走他屍首的是誰的人。”宋嵐抓住曉星塵的肩,迫使他看向自己說道:“星塵,那魔頭不值得你為他如此,那魔頭殺人無數,十惡不赦。”
曉星塵聞言,身子輕輕的顫了顫,雙唇顫抖的對宋嵐說道:“子琛,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待會兒。”
宋嵐見他這樣口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出口,隻是歎了口氣,起身關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