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內  第九十七章:講道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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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堂課,吳王太想奮發勇為,惹得太子不滿。那個淨道子更是讓整個朝廷都人心惶惶。若非太後坐鎮,淨道子怕是早就人頭落了地。
    段石玉本想與淨道子討教一番,但礙於淨道子那番忤逆的話,不敢與之親近。加上太子與吳王此時正在暗中較勁,他坐山觀虎鬥,不敢多有動作。
    茯苓貴妃寢宮飛來烏鴉這事,沒人知道是吳王在暗中搗鬼。皇帝自此不敢再去茯苓貴妃住處,且對她稍有不滿,但這事很快就被上師壓了下去。上師說是宮內來了贓物,本想染指皇帝,奈何皇帝有真龍護體,那贓物隻能棲身於茯苓寢宮處。隻要多請些法師去宮中驅驅邪物便好。
    所以這段時日裏,皇宮內忙裏忙外,都在做法事,太子也沒空抽身。
    太子不來找季青雲,季青雲難得閑了下來,他哪兒也去不了,隻得在家養傷。
    天越來越暖和,日頭正好,春風甚是溫暖。季青雲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結了痂,他趴在庭院中的竹滕椅上邊曬太陽邊看書。尉遲遠坐在季青雲家房頂上邊曬太陽邊看季青雲。
    直到午時,季青雲放下書,喝了杯茶,被仆役攙扶起來,回屋吃飯。
    尉遲遠被暴曬的滿頭大汗,他趁著季青雲回了屋,跳下屋頂,跑到藤椅上坐下,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將裏麵的水喝了個幹淨。
    他聞到府上傳來的飯香,肚子咕嚕嚕叫了聲。他摸了摸肚子,正想著要不要去廚房偷點吃的,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個家中的仆役,那仆役端著盤案朝這邊走來。
    尉遲遠趕緊把茶壺放下,正要走,那仆役喊住尉遲遠道:“將軍慢走!!”
    “哎?”尉遲遠摸摸鼻子,待那仆役走近,問:“你何時看見我的?”
    “老奴沒看見將軍。”仆役將盤案上的飯菜放在藤椅邊的木桌上,說:“這飯菜是主子吩咐老奴給將軍送來的,老奴老遠就見著有人坐在這,想來應該就是將軍。”
    尉遲遠滿臉窘迫,他揮揮手,讓仆役走開,自己坐到藤椅上,捧起飯碗囫圇吞咽。
    兩大碗米飯剛好吃完,尉遲遠聽見身後季青雲的聲音響起:“將軍吃飽了麼?”
    “唔……嗝!”尉遲遠渾身一抖,還沒來得及咀嚼的飯順著嗓子眼滑了進去。他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胸口,又接二連三的打了幾個嗝,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季青雲走過去,艱難的坐到躺椅邊緣,拿起茶壺,發現裏麵的茶水已經沒了,他把茶壺交給身後的仆役,說:“每日夜裏都聽著房頂上噼噼啪啪的聲音,這又沒下冰雹,除了將軍在我宅子裏晃悠,我想不出來還有誰這麼無聊。”
    尉遲遠覺得又尷尬又狼狽,但又不想在季青雲麵前漏了怯,隨即嗆道:“我……我路過。”
    “好好的大路不走,從我家房頂上路過。”季青雲笑道:“你就直說吧,是不是來跟我承認錯誤的?”
    “我呸。”尉遲遠道:“我有什麼錯!”
    季青雲猜到尉遲遠不會跟他低頭,他隻不過想探探尉遲遠的態度。尉遲遠還是那樣矛盾,既後悔又怨恨。 季青雲歎了口氣,扶著尉遲遠的胳膊,艱難的站起來,說:“你隨我出去一趟,帶你出去見個人。”
    “見誰?”尉遲遠反手握住季青雲的手腕,一手摟住季青雲的後腰,想要將他扶穩。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奈何季青雲的腰上正好有傷,他這一碰,季青雲痛嘶了聲,罵道:“你輕點,後麵疼著呢。”
    “我夠輕了,誰知道你傷在這裏。”尉遲遠滿頭大汗,他感覺季青雲像個刺蝟,哪兒都不能碰,越是如此,越著急。
    季青雲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也不知道是誰造成的傷。”
    尉遲遠沒敢吱聲,跟個奴才似的,扶著季青雲從側門出去,坐上了馬車。
    季青雲沒表現出過多憤怒,麵無表情與平常無意,隻是路上顛婆,季青雲時不時地悶哼一聲。尉遲遠多次去看季青雲的臉,等到季青雲回過頭看他,他又趕緊把臉轉過去。
    季青雲無奈問:“你看什麼?”
    尉遲遠搓著手,說:“沒看什麼?”
    季青雲問:“你既不想跟我道歉,為何每天都來看我?”
    尉遲遠垂著腦袋,說:“我說了,不是來看你的,路過而已。”
    季青雲見他別別扭扭,索性把事攤開來說,問尉遲遠:“我不明白你為何把這件事怪在我身上。”
    一說到這事,尉遲遠又明顯的憤怒起來,他握緊拳頭,卻沒敢跟季青雲發作。
    季青雲看著他手背上的青筋,冷哼了一聲,說:“你這樣,就好像我不去調查這事,刺殺越王的事就沒有發生過一樣,巫渚已經做了這事,我隻是把這暗箭拔出來,讓事情明了而已。”
    “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賴我沒借用太子的關係幫他,可你覺得我和太子求情,太子就會放過這個抓住吳王把柄的機會麼?”季青雲打斷尉遲遠,說:“在他那裏,我也隻是一個棋子而已,等哪天不需要我了,也會把我踢走,或者殺了。”
    季青雲說的很明了,不是在推脫責任。尉遲遠無話可說,可道理他都懂,心裏的氣還是沒出,他一想到即將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巫杏兒現在在妓院裏,此刻或許在被別的男人玩弄,心裏的怒火更甚,他道:“可是杏兒他是無辜的!”
    “我不無辜麼?”季青雲聽尉遲遠語氣強硬,氣的嘴唇哆嗦,憤怒道:“她是巫渚的女兒,她父親犯事,按律法,她理應連誅!而我呢,我一沒殺人二沒妄斷,憑什麼白白受你一頓皮鞭!”
    季青雲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尉遲遠縮在一角,見季青雲這般模樣,心裏哪兒還有怒火,隻有無措。
他輕推了推季青雲,正好推到季青雲胳膊上的傷口。季青雲吸了口冷氣,拍掉尉遲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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