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雲把棋盤搬到另一邊，坐到尉遲遠身邊，倚在他的胳膊上，問道，“你覺得太子怎麼樣？”
    “不知道。”尉遲遠用胳膊把季青雲支開，問：“問我這個幹什麼？”
    季青雲見尉遲遠不願意讓自己靠著，便斜過身子，靠在褥子上，說：“你與太子差不多歲數，又都在國子寺學習，怎麼會不知道呢。”
    尉遲遠喝了口酒，嗤笑了聲，說：“他是皇子，在國子學館，我在太學館，而且連續九年考不中，就得退學。”
    季青雲含笑，“所以……你退學了？”
    尉遲遠有些羞怯，但是低頭不是他的性格，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那是策略，主動退學，主動退學你知道什麼意思麼？哼。”
    季青雲反問：“是麼？”
    季青雲語氣陰陽怪氣，尉遲遠惱怒道：“你懂個屁！學那些有鳥用，認的字不就行了！”
    季青雲嗤笑，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又拿了顆黑子放在剛才的位置。
    尉遲遠轉移話題，問：“主帥回京了，你不回麼？”
    “回。”季青雲喝了口酒，舔了舔嘴唇，說：“可我舍不得你。”
    尉遲遠哼了聲，不知道季青雲又要作什麼幺蛾子，沒放聲。
    尉遲遠不吃這一套，季青雲自覺沒趣的挑了挑眉，說：“明天吧，最晚不過後天，你也要回宮了，我隨你一起回去便好了。”
    尉遲遠早就想回宮，想著今年是否能見見那個巫杏兒，他臉上掛著興奮，問：“你確定麼？”
    季青雲點頭：“你剿賊有功，太子肯定要和皇上要求給你加官進爵，然後讓你回宮述職，再拉攏你。”
    “……”尉遲遠好像有些明白了，問：“你剛才問我，太子怎麼樣……”
    季青雲點頭：“嗯。”
    尉遲遠說：“太子，人長得不賴。”
    “……”
    “玩笑玩笑。”尉遲遠笑道：“自然是比不上我們殿下，不過他是皇長子麼，也沒辦法。”
    季青雲一把握住尉遲遠的手，正色道：“那……如果我們殿下當上太子呢？”
    尉遲遠被季青雲嚇得一哆嗦，酒樽差點拖手，他趕緊握緊酒樽，說：“那自然是好啊，我們殿下仁民愛物，百姓都喜歡，我也喜歡。”
    “我也喜歡。”季青雲笑了笑，給尉遲遠空了的酒樽滿上酒。
    尉遲遠早就看出來季青雲的心思，隻是他自己也是站在段石玉這邊的，所以沒多問。既然現在季青雲把話說開了，他也不藏著掖著，小聲道：“他若是坐上那個位置，是百姓之福。”
    季青雲勾起嘴角，垂下眼盯著棋盤，淡淡地說：“是百姓之福……”
    尉遲遠把棋盤上的棋子一股腦撥開，將裝著白子的棋簍扣在棋盤上，沒作聲。季青雲抬眼，兩人四目相對，都給了對方一個了然的眼神。
    季青雲把棋簍拿開，裏麵的白子散落下來，占據了整個棋盤。他看著滿局的白子，心情舒暢，笑眯眯的給尉遲遠滿上酒。
    這一晚尉遲遠又喝的爛醉如泥，直接倒在季青雲的臥榻上。季青雲免不了又是身心蕩漾，但也不敢多做什麼過分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