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石玉和尉遲遠驚呆了，兩個斯文書生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的往對方臉上噴口水，完全忘我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石頭，他似乎是習慣了，隻喊了一句，“師父！”
    季青雲，“……”
    張子文，“……”
    兩人反應過來的，都坐回原位。季青雲整了整衣袖，對段石玉拱了拱手，說：“殿下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可問我師弟，他一定會替殿下解憂。”
    段石玉抓了抓鼻子，看了眼張子文。張子文目視前方，沒有理睬段石玉的意思。季青雲又起身，羽扇拍拍張子文的後腦，“問你話呢。”
    張子文不情不願，微微斜過身子，看著段石玉。
    段石玉被他那雙幽深的眸子盯著，突然緊張起來，問：“先生貴姓？”
    張子文：“啊？？”
    “額……”段石玉趕緊改口，說：“按現在的局勢，我若是想打徐州，先生覺得勝算多少？”
    張子文問：“為何攻……攻攻徐州？？？”
    “我……”
    張子文沒準備讓段石玉解釋，繼續說：“濮陽野的地地地……地盤本來就不多，要拿他的地盤開刀，他他他他……勢必死守，而且他的本意不在青州。”
    段石玉一臉狐疑看著季青雲。季青雲說：“他就那樣，不跟他急，說話還是挺利索的。”
    段石玉點頭，問：“那先生的意思呢？”
    張子文說：“兗州有黃河天天天天險，不把兗州拿下，濮陽野無法西進，但是兗州又又又……不好拿，濮陽野看似在打打打打……青州，圖兗州，其實是想拿豫州州州……這塊地，有了豫州就能牽製姬風軍，殿下現現現現……在去攻徐州，不正好跟濮陽野的主力軍麵對麵麼。”
    段石玉經過張子文這麼一分析，出了一身冷汗，他捏緊拳頭按了按眉心，問：“那先生的意思呢？”
    張子文問：“我要說了，放我回去？”
    “這……”段石玉求助的看向季青雲。
    季青雲玩著自己的羽扇，風輕雲淡的說：“可以啊。”
    段石玉啊了聲，沒想到季青雲會答應。
    張子文看向段石玉。段石玉糾結的捏著茶杯，哢嚓一聲，茶杯沒他捏的粉碎。
    哢嚓又是一聲，石頭也捏碎了一個茶杯。他得意的一拍桌子，看著張子文想要個獎勵。
    季青雲甩手把自己的茶壺扔過去，怒道：“別添亂！”
    石頭：“哦。”
    段石玉的手指被茶杯劃出一道口子，但他似乎並無察覺，眼睛一直在張子文和季青雲身上徘徊。
    季青雲對段石玉眨了眨眼睛，說：“殿下……”
    段石玉不知道他葫蘆裏裝的什麼藥，但目前也沒法讓他明說，隻得點點頭，
    張子文鬆了口氣，拱手作揖，說：“打黎川。”
    “哈？？”段石玉道：“流……高詹有三十萬軍，胥昌隻有我軍八萬。”
    季青雲也坐不住了，手捏著下巴，愁眉不展。
    張子文自信滿滿，說：“先發製人，速戰速決。”
    段石玉，“……”
    張子文拱手，說：“我隻說到這，殿下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具體如何應對等我回到黎川，以書信告之。”
    “……”
    段石玉不表態，張子文又拱了拱手。段石玉同樣是什麼也不說，彎下腰，手捏成拳頭，手肘撐在腿上，雙眼死死的盯著張子文，眼中露出殺意。
    張子文感受到段石玉的殺意，不敢作聲。
    段石玉站起來，走到地形圖麵前站定。房內鴉雀無聲，連季青雲都把羽扇放了下來，看著段石玉的背影。
    良久，段石玉問：“高詹三十萬大軍都在黎川？”
    張子文暗自吞了口口水，不吭聲。
    季青雲季青雲搖了搖扇子，點頭，說：“喬木在失口往濮陽野的揚州進發，楊波在小崗跟濮陽野的白一然對峙，黎川，高詹自己帶兵，隻有十萬。”
    段石玉鬆了口氣，轉身對張子文一個微笑，說：“多謝先生指點。”
    張子文拱了拱手，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溜向下頜。
    段石玉說：“濮陽野在青州的設防不嚴，青州可以主動攻擊徐州，濮陽野到時候肯定會把兵力撤回，守住徐州，他不可能放棄徐州，來打毫無把握的豫州，我們解決豫州東麵的危機，就能專心對付黎川，先生覺得呢？”
    張子文沉默以對。
    段石玉走到張子文麵前，拱手施禮，謙恭地問：“我軍在高詹兵力集中起來之前先發製人，速戰速決，先生是這個意思麼？”
    張子文站起來，麵對著段石玉竟然有很強的壓迫感。段石玉即便是躬著身子，也比張子文高處大半個腦袋。張子文攥著衣袖，隻問：“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段石玉道：“等我打敗高詹，就放先生回黎川。”
    “噗。”季青雲嗤笑，“殿下回的巧妙。”
    段石玉笑了笑，又拱了拱手，大步跨出房間。
    尉遲遠跟上去，問：“殿下，那位張先生怎麼處理？”
    段石玉道：“讓青雲先生看著。”
    尉遲遠問：“那我們呢？”
    段石玉說：“寫信給隻老將軍，讓他主動出擊，等那邊來了信，一切妥當，你帶兵去臨邑阻截喬木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