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送你一朵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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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練“送你一朵玫瑰花”這個新疆舞是我自願去的,熱愛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它剝奪了你很多與眾相同的權利,又給予了你好多與眾不同的東西,永不退縮的激情,永不回頭的方向,永不言棄的決心。那次排練新疆舞也是如此,在微信群裏統計人數時,我毅然決然的報了名。
排練一向如此,會占用好多好多時間,猶記當初,我東奔西走詢問怎樣加入舞團之時便有好幾個學姐學長勸我別加,因為過於繁忙。我自是知曉的。高中時我就在舞隊跳了三年的舞。什麼大課小課是我不敢翹的,我不禁失笑。
每到上午的下課鈴打過三遍,我就飛一般的衝出教室,回到寢室換好衣服,就往排練廳的方向奔,裏邊稀稀拉拉的站著幾個同級的團員。還是沒有看到李依然的身影。如她所說,她果真不屑於此。
兩個大二的兩個特長生學姐負責帶我們,一個溫和,唯唯諾諾,一個強勢,又缺乏氣場。不一會,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一個學姐大步走了進來,夾著一股旋風呼呼的吹進裏邊,她眉骨挺拔,眉峰犀利,丹鳳雙眼高挑。
“怎麼才來這麼點兒人啊,大一的都去哪啦,都急著吃飯啊?
”兩個大二學姐趕忙迎上去,沒有沒有,還有好幾個同學晚一點下課,正從寢室往這邊趕。“
“希望如此。“她坐在凳子上,兩隻胳膊架在後邊的桌子,腿翹著,趾高氣昂的看著手機裏的要學習的視頻。”你們倆下給我跳一段。“
兩個大二的學姐一秒不耽擱的放下手中的簽到表,把手機往音響裏一插,就衝到大廳中間。
一段結束,便響起我們稀稀拉拉的掌聲,本就不夠熱烈,一看到那學姐的反應,更是不敢再鼓。她本就犀利的眉峰倒是擰得更緊了些。
“什麼呀,我叫你們扣視屏,就給我整出這個德行?‘該抬腿的地方你倆不抬,該下胸腰的地方你倆不下?我看明年你倆這團長也不用做了,趕緊卷鋪蓋換人吧。“
“不好意思,閆姐,我們再學,我們再學。我們剛收到視頻沒幾天。“
她有瞥了我們一眼,“過來,教舞了。”“快點!一個個大爺似的走這麼慢,讓我當孫子請你們啊?”
“過來你倆給她們排隊形。“
原本站在領舞位置的我被放在了最後。
“我們也沒辦法的,隻能按身高排了。“她們一臉無奈的對我們說。我看倒像是對我一個人說。站在最後就最後吧,我本不以為然。
一段舞下來,倒是被罵了好多次,“後麵那個大個子,你能不能看動作啊?就你這段不彎腰知不知道?”
隊列是一三五七這樣排,屬最後一排人最多,我像是一張夾肉對夾中間的肉,擠得喘都喘不過氣來,哪有彎腰的空隙,她看不到別人不彎腰,無非是她們都沒我高而已。
我也不敢做任何辯解,隻好抿了抿嘴,低了頭去任她罵。
下一段的時候,又是如此。兩個學姐也趕忙附和她。“蘭景你是不是沒有活動好腰啊,下次排練要盡量活動開哦。”語調就算是再溫柔,在我眼裏都像一把刀子,在心裏剜血。
其實,說我態度不好,不認真,不積極,這些都沒關係,最怕別人說我跳舞跳不好。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講出來,像是後媽的手在往臉上扇耳光一樣的難受。
“這段你能不能跳好啊,我們所有人就等你欸你知不知道?”學姐轉換了diss的對象,開始對我前排的一個女孩展開了攻勢,她也同我一樣,悶頭不說話。
這樣,在窒息的氛圍中,持續了幾個中午的排練。每每從排練廳出來,我總是心力憔悴的去食堂打些剩飯,帶到下午的課上去吃,然後再思修和大學計算機上睡得不明所以。晚上,我像個夜行俠一樣戴著口罩帽子,做賊一般的去操場上壓腿。因為平時沒有場地的緣故,我隻得尋了這麼一道方法,不知李依然有什麼訣竅,可以保胳膊腿不硬,保功不減。
晚風清清涼涼,秋天就是這樣,不及夏天燥熱不及冬天寒冷。給人很舒服的感覺。周圍有很多鍛煉的人,有收音機的廣播聲,有他們的談笑聲,遠處籃球場的呼喊聲,和球落地的砰砰聲,還有風穿樹林的沙沙聲,奏亮秋天。
每每在這操場上壓一壓腿,仿佛一切傷心難過都可以被撫平。在這美好的夜晚,腿想踢多高就踢多高,舞想跳多美就跳多美。這是隻屬於我一人的夜晚,很靜很美,不用擔心因為不收斂在舞團太耀眼遭人嫉恨,也不用害怕身高過高站在最後一排被埋沒。
每當回到寢室,通常狀況下我都累的一身臭汗,去洗澡間衝個涼,便匆匆打開手機,躺在鋪上玩我的養成遊戲了,周遭時不時傳來室友們津津有味欣賞瑪麗蘇電視劇的聲音和打遊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