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雲回星 037.綬帶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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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時隔千年,但這些事,愚下卻仍舊曆曆在目。
那時,愚下僅是隻總也吃不飽的綬帶雛鳥,與幾個兄弟姐妹一樣,成日在巢中仰著頭張著嘴,等待著父親覓食歸來。
然而那日,父親卻遲遲未歸。因為餓極,我們叫喚得便更大聲了。無奈之餘,一直在巢旁看護著我們的母親也決定出去尋食,然後,也再沒有回來。
沒有水喝,沒有食吃,伴隨著同胞們無助的叫喚聲,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愚下的眼睛因太過幹燥而失明,之後的日子裏,隻能聽到身旁同胞們日漸小去的聲響,直到什麼都聽不見了,愚下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時,愚下已恢複了視力,也有了自行覓食的能力,而且愚下也不在原先的巢中了,而是到了一個綠樹繁密、溪清見底的世外山穀之中,也就是現在的恒嶽清穀。
之後的一段日子裏,愚下從穀內其他飛禽走獸的口中得知,救治愚下的是位在穀中清修的修士,再過不久,他便要飛升了。
為了能在恩人飛升之前見他一麵,愚下就一路打聽著,飛到了他在穀中的住處——泉傾居。見到他時,他正散著頭發,挽著衣袖,側躺在玄澤泉旁,戲水飲茶。泉水潺潺間,愚下似乎聽得他在感歎,居內無花,少了些顏色,甚是可惜。
所以愚下便每日攜一枝鮮花,悄悄地放到泉傾居的窗台上,為其添色,一直到他飛升成仙。
這塊玉佩是愚下在穀內修成人形之後,出穀遊曆時所得,本想作為飛升賀禮送給恩人的,豈料,愚下道行尚淺,連入恩人天官府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愚下便消了這個念頭,想轉而將它送給與愚下頗有眼緣的公子您了。”
說完,莫引弦又將圓環玉佩遞到夏瀟手旁,輕揚起嘴角,示意他收下。
夏瀟也再次將玉佩推了回去,微眯起眼,目光犀利地盯著莫引弦那張俊俏的臉,懷疑道:“聽說你到這已有兩年之久,難道不是打算通過入城考驗,到手可摘星城內修道的嗎?”
“啊?是……”本就不擅長撒謊,偏偏對上的還是靠坑蒙拐騙謀生的夏瀟,莫引弦後麵所說的這個小謊是根本騙不住他的,“愚、愚下確實有這個想法,隻是擔心——”
“你都有千年的道行了,總不會是擔心通不過考驗吧?”
“這——”莫引弦是越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莫兄你要對自己多一點信心嘛,這塊玉佩呢,還是等你飛升成仙之後,親自交給那位恩人吧。”轉眼又看向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斂財成習慣的夏瀟不禁又來了句,“若你真通不過,到時再給我也不遲啊。”
“好,既然公子這樣說了,愚下聽從便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莫引弦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將玉佩收回袖中。
見自家兄長被身為恩人本尊卻不自知的夏瀟搞得這般手足無措,紅野又掩住嘴笑道:“要不我們三就一塊去參加考驗唄。”
“行啊,若是你們不嫌棄我這一介凡夫俗子。”
“怎敢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多個人多份力嘛。”說著,紅野正要給夏瀟斟茶,客棧的門就被人大力地踢開了,外頭一片燈火喧天,語聲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