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明上去，屋子裏就剩趙悍勇一個人。隻見這土匪頭子背靠著茶館牆壁，兩腳搭在凳子上，一副沒骨頭筋的樣子。
    “坐。”趙悍勇抬起下巴說。
    "趙大爺有話就直說吧。"宋清明本來是不怕趙悍勇的，可是他哥給他昨天嘮叨一番，今日再看見了，說不害怕那就是假話了。可是他昨天一副傲氣的樣子，今天又低下頭，可不就讓人看扁了。
    趙悍勇可不知道他心裏的彎彎繞繞，他倒滿一杯茶遞給宋清明，"來，給大少爺的壓驚茶。"
    "該是我給趙大爺看茶。"宋清明不接趙悍勇遞過來的茶，他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把趙悍勇前麵的茶碗添滿，接著他雙手捧起茶碗，彎腰遞到趙悍勇前麵。
    "涼了。"趙悍勇也不接，他隻伸手摸了摸茶碗蓋說。他哪裏看不出來宋清明這不情不願，這人越是不情願，他就越想逗弄他。
    "你……"宋清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隻想抓著這茶碗朝著趙悍勇的狗頭上砸下去。麵前這畜生是真土匪，這畜生是真土匪，他心裏念叨兩遍，才把那口火氣給壓下去。
    "那趙大爺想要怎麼著？"
    "主要不是茶涼，是心涼。我這救了你，你上來一句感謝沒有，敬個茶像是要我的命，我這茶水喝不下口。"
    趙悍勇頓了頓接著說："喝你這口茶容易，你把杯子端起來，咱兩哥倆好一個，我這就順心了。"
    宋清明平日裏來往的都是知識分子，都說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他看今日這杯茶不喝，他怕是真走不了。如果這土匪心裏還有其他念頭，連累他家人就更不好了。他心裏權衡利弊，最後還是端起茶碗擠出一個笑容，"趙大爺，這杯茶……"
    "就這樣喝茶沒意思，你過來一些。"趙悍勇招招手。
    宋清明不知道他的意思，但還是往前了一步。
    隻見趙悍勇端著茶碗站起來，他拉起宋清明的胳膊，竟是想喝一杯交杯茶。
    "你這是幹什麼？"宋清明想抽回胳膊，可是他手上的力氣哪裏比得過趙悍勇這種莽漢。
    "喝茶啊，這樣喝茶才香。"趙悍勇看宋清明臉被氣得通紅，嘴裏的茶都比平日好喝了些。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不要以為你是土匪……"
    碰！一聲槍響，桌上的一個茶碗碎了。
    "蹲下。"趙悍勇不說二話，直接按著宋清明的頭蹲了下去。
    玩真的？宋清明一時也蒙了，怎麼還有人開槍了。他被趙悍勇摟在懷裏，正靠著牆蹲著，趙悍勇心髒的跳動聲被無限放大。
    槍隻響了一聲，但趙悍勇不敢掉以輕心。他罵了一句艸，接著一腳踢翻茶桌，果然外麵又傳來兩聲槍響。
    "我艸你大爺，你他媽放開老子。"宋清明又驚又怕，他心裏明事的很，外麵的槍聲明顯衝著趙悍勇來的，自己這倒黴催的。
    "別喊，再喊一聲我就把你推出去讓人打成篩子。"
    "你他媽……"宋清明識時務地不張嘴了，跟土匪能有什麼道理講，萬一真被趙悍勇給推出去擋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