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愉快”的合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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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閣雖然是一個身經百戰又生性沉穩的戰將,但是在聽到趙老太的介紹之後還是大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一臉春風的陽光少年竟然就是報紙上報道的那個炮轟鬼子司令、炸沉鬼子軍艦、搗毀奉天兵工廠的‘海外華人救國先鋒會’的會長,這也太年輕了吧。震驚之餘,華夏式的思維讓他的腦海裏馬上閃現出一個詞:“太子”。看到鐵駿站起身來以華夏式禮節向自己抱拳行禮,佟麟閣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回了一禮,二人互道“敬仰”之後才一起就坐。
了解了對方的身份,佟麟閣的心裏可就動了小心思啦。在對“海外華人救國先鋒會”的抗日事跡發表了一番讚揚與敬佩之後,就正色問道:“不知鐵會長今日來訪有何見教?”
鐵駿看了一眼“趙老太”,見老太太閉著眼睛、麵容祥和,坐在那裏參禪呢。就微微一笑說道:“其實鐵某此來也沒有什麼要事。本來結束東北事務之後,我們是要回上海的,隻不過我的秘書趙理智小姐想在回上海之前到北平看望看望‘趙老夫人’。昨天和‘趙老夫人’見麵後談起幾年前‘長城抗戰’之事,鐵某對二十九軍大刀隊奮勇殺敵、取得‘喜峰口大捷’的英雄事跡極為敬佩,就煩請‘趙老夫人’代為引薦,前來對佟軍長、趙登禹將軍以及二十九軍的英雄們瞻仰一番、以表敬意。”
佟麟閣聽完,並沒有因為被鐵駿提及二十九軍的英雄事跡而有絲毫高興的表情,反而一副悲憤的樣子,長歎一聲說道:“鐵會長有所不知啊,當日戰事,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倭軍火炮眾多,武器精良,火力凶猛、士兵射擊精準。而我軍因彈藥缺乏,士兵平時難以進行實彈訓練,雙方正麵交鋒我們差距太大,組織大刀隊實施夜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我們二十九軍有中央軍或者是東北軍那樣的裝備,鬼子就不是死傷五千人的事兒啦,把他們趕回東北都有希望,可惜呀。。。唉!”
聽到佟麟閣充滿傷感情緒的一番話,鐵駿一衝動,差點兒就要直接把武器送給他啦。總算是懸崖勒馬,把衝到嘴邊兒的話又給咽了回去,沒有犯下這個低級錯誤。看了一眼已經進入角色的佟麟閣,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老子差點兒上了你的大當!”。冷靜了一下心神,鐵駿臉上又堆起笑容說道:“現在整個華北就隻剩下二十九軍和一些地方武裝了,蔣委員長不會不考慮你們現在的處境和困難,應該會給予二十九軍一些支援吧?”
看到這個年輕人沒有被自己的“精彩表演”所迷惑,老奸巨猾的佟軍長稍感意外,不由得對這個“太子”高看了一眼。聽到鐵駿的問題,佟麟閣終於真誠地長歎一聲說道:“現在蔣委員長隻顧圍剿紅軍、清除異己呢,就算是有武器彈藥也是優先裝備他的嫡係‘德械師’,怎麼可能會裝備我們這些在他眼中還是‘地方軍閥’的部隊呢?想都不要想啦。”
喝了一口水,佟麟閣忽然一轉話題,問道:“鐵會長既然是‘海外華人救國先鋒會’會長,想必在海外認識不少人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助我們二十九軍解決一些軍備方麵的困難啊?”
鐵駿正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心說“來啦”,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碗,裝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然後說道:“鐵某倒是有一些門路,搞到一些武器裝備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不知佟軍長都需要些什麼裝備?”
佟麟閣不由暗喜,脫口而出說道:“我們什麼都缺,槍支彈藥、手榴彈火炮,多多益善!”
鐵駿仍然麵無表情地說道:“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有一件事要給佟軍長說清楚,這些洋鬼子軍火商可是現實得很,都是要現款現貨的,不知道佟軍長能拿出來多少錢來購買軍火啊?”
一提到錢,佟麟閣的臉色不由一僵,十分尷尬地撓撓頭,最後還是很沒有底氣地嘟噥了一句:“現在我們二十九軍退居北平,正處於困難時期,國民政府答應的軍費已經拖欠了快半年啦,我們實在拿不出太多。能動用的大概也就是兩三萬大洋吧,再多的話幾萬弟兄們就要去喝西北風啦。”
鐵駿低頭算了一下帳,這個時期的武器價格相比較人們的生活水平來說可是不便宜。五口人的“小康之家”這樣的中等水平家庭每月的生活費也就是十來塊大洋,但是一支步槍帶上一個基數的子彈就要賣到三十多個大洋,一挺捷克造ZB-26輕機槍的價格都要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費,更不用說重機槍和火炮啦,價格更是貴的離譜。究其原因,還是華夏常年戰亂,對軍火物資的需求量非常大。但是自身軍火產能又太低,別說各路軍閥了,就連國民政府嫡係部隊中央軍的裝備都要大量進口。這就給了列強們掠奪華夏財富的機會,歐美列強甚至是倭寇都抓住華夏的弱點,趁機抬高軍火價格,大發戰爭財。
如果佟麟閣隻能拿出兩三萬大洋的話,即使是隻買步槍,也連一千支都買不了,更別提什麼機槍大炮啦。佟麟閣作為二十九軍的代理軍長,自然清楚軍火的行情,所以才會在鐵駿問起能拿出來多少錢來購買軍火的時候顯得十分尷尬。
鐵駿想了想,抬頭說道:“佟軍長,您也是老行伍,不用我說也知道兩三萬大洋買不了幾件武器。出於對佟軍長以及二十九軍將士們的敬佩之情,我可以贈送一批日製武器給二十九軍,其餘的就需要您拿現大洋購買了。當然,我會通過關係搞來比國內市場上便宜一些的軍火,如果你們軍費確實緊張的話,可以用其他貴重物品來交換,比如古董、珠寶、珍稀毛皮、貴重藥材等等,不知佟軍長意下如何?”
佟麟閣一聽大喜,站起身來,對著鐵駿一躬到地,慌得鐵駿連忙起身回禮不迭。佟麟閣正色說道:“感謝鐵會長的厚愛,其他的不好說,古董我們還是有一些的。不過茲事體大,我需要請示宋軍長之後才能做決定,不知鐵會長可是住在‘趙老夫人’家裏?明天麟閣一定登門拜訪,到時咱們再詳談如何?”
鐵駿看了看“趙老太”,見她沒有反對,就拱手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啦,明天晚輩就在家中恭候佟軍長大駕光臨。不過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佟軍長不要將晚輩的身份透漏給其他人,即使是宋軍長等人問起,也以‘美籍華人’的身份相告即可。”
佟麟閣自然是滿口答應,他當然明白鐵駿的意思: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北平可是北方重鎮,各路人馬目光齊聚。鐵駿又剛剛在東北做出了一係列轟動天下的大事,萬一身份暴露,別的不說,光是倭國人就不會放過他。作為華夏北方現存最大的軍事集團,二十九軍的高級將領們十分清楚華夏和倭寇早晚會有一戰,不可能不關注倭國的動靜。倭國大本營將剛剛回到倭國國內的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再次調回東北繼續擔任倭國在華夏最大的特務機關“奉天特務機關”的機關長,目的那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為了對付“海外華人救國先鋒會”又是為了什麼?
看到事情已經談妥,一直沒有說話的“小蘿莉”趙理智扶起母親,幾個人和佟麟閣告辭後就開車返回了“趙老太”的四合院。
待送走“趙老太”和鐵駿四人,佟麟閣馬上召集二十九軍的幾個高層開會,商討購買軍火的事宜。佟麟閣雖然被宋哲元任命為代理軍長,其實隻是為了借重他善於練兵之能訓練部隊而已,真要是遇到重大事情還是要和另外一個副軍長秦德純、參謀長張維藩(後為張樾亭)、總參議蕭振瀛等人進行商討,並報請宋哲元批複才行。
當佟麟閣將自己通過“趙老太”的關係聯絡到一位剛剛回國的“美籍華人”,而這位“美籍華人”在國外很有能量,能夠搞來比國內市場上便宜一些的軍火,並且還可以用比較值錢的貴重物品交換的事情告訴蕭振瀛等人的時候,幾個二十九軍的高層無不驚喜萬狀。紛紛稱讚佟麟閣為二十九軍立了一大功,簡單地商量了一下,蕭振瀛就跑到通訊處給宋哲元發電報去了。
佟麟閣和秦德純、張維藩等人一邊等待宋哲元的批複電報,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氣氛輕鬆和諧。忽然,會議室的大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一聽就是軍官所穿的高筒皮靴踩在水泥地板上的聲音,隨即房門就被推開。
佟麟閣等人以為是總參議蕭振瀛回來了,全都站了起來,但是一看到來人,全都一愣,反應較快的張維藩脫口問道:“孫司令,這是哪股香風把你給吹來啦?怎麼不讓副官通報一聲,我們也好下去迎接你的大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