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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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墟,曆經數十萬年的滄海桑田,八荒變幻,又經神尊羽化,天君登位,終於在七萬年前它經曆了墨淵羽化的一瞬。
七萬年前鬼族叛亂,墨淵帶傷親自上陣鎮壓,並以身殉道生祭東皇鍾。七萬年,他才重返昆侖墟,重歸神位
羽化歸來後,他的身體經過數百年的調理已恢複如初,此時墨淵端坐在昆侖墟學宮的正殿,用筆描了一副法器的圖。
自徒弟大婚那日離了九重天,曲指細數已有一年之久。
前些時日東華托連宋給了他一封信,上書,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妙義慧明鏡就托他保管。
對於東華的所托,墨淵不敢怠慢。隻因他和東華帝君同是上古神尊,他們這一輩神仙,除了十裏桃林的折顏,但凡誰有所托,必是影響神族闔族的大事。
如,妙義慧明鏡。
此鏡並非女仙梳妝用的仙鏡,而是一柄法器。它承載了自盤古開天辟地,父神、母神相繼羽化至今,幾十萬年的三毒濁息。這等承載,必然超於法器所容。而一旦妙義慧明鏡不堪重負,整個神族乃至四海八荒其他族群,都將陷入混沌之中,那時便是四海之難,八荒之劫。
近日,墨淵因得了這個囑托,一直試圖尋找法子解決。皇天不負,終是有了解決的法子,隻要設法打死三毒濁息所化的妖尊渺落,移半座昆侖墟化成一個法器,封了三毒濁息,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描出法器的圖後,墨淵便飛至空中雙手一揚,祭出軒轅劍。這座神族最有名的學宮,集天地精華,是除父神的水澤宮外最得靈氣的神宮。
但隻見一道金光劃破天地般,將擁有無上仙力的昆侖墟一分為二。為了四海八荒的仙族、鬼族、魔族等,墨淵甘願舍棄半座昆侖墟,他毫不猶豫的斬下,將一半昆侖墟納入袖中。
此後三百年,墨淵幾乎足不出戶的在煉製法器,就連東華的婚禮也沒有參加。三百年,神界發生了很多事,他則一無所知。
法器大成,新煉製的昆侖鼎足可以盛下妙義慧明鏡積攢的幾十萬年的三毒濁息。墨淵心裏長舒一口氣,正待要招翎羽為他奉茶,忽觀東荒方向天象陡變,是有大事發生。
疏忽間竟見有星子隕落,甚而逐漸有增多之勢,這等異象分明是有神尊在使用高端術法。
而那處位置,不是東華的碧海蒼靈更是哪個?
墨淵心中有了計較,廣袖一揮立於昆侖墟之上仔細觀察那雲端景象。遠處黑雲壓頂,青光閃爍其間,星子呈盛開式滑落。
“星光結界?”
沒想到,東華竟起了要和渺落同歸於盡的心思?墨淵伸手攬了一片急雲,腳蹬在上麵急速朝東華的碧海飛去。
到得碧海蒼靈,那本該寧靜悠然之地卻是烈烈颶風,將他的袍袖吹起。目之所及,可見泛著銀光的透明屏障,依著華澤之畔拔地而起,妖尊渺落不出所料已被東華打死。
而渺落死後飄散的三毒濁息似紫霧一般混沌難明,且伴著半空中凝聚的黑雲久聚不散!隻一瞬功夫紫色豪雨在結界中肆意飄灑,星光結界裏,東華、鳳九這對夫妻緊緊的抱在一起。鳳九儼然已經昏厥,東華也似放棄了求生。墨淵雙手一揚分割出兩處星光結界,一處鼓動著三毒濁息,一處沉靜如畫是東華與鳳九。
太胡鬧了。星光結界是能隨便亂闖的?東華那小子是要白鳳九那丫頭陪他死。
“師傅!”白淺看到墨淵踏雲而來,一來便將星光結界一分為二給了他們莫大的希望,白淺迎上來,呼道:“師傅,東華帝君與九丫頭困在星光結界中,九丫頭如今奄奄一息,師傅你要救救她。”
夜華緊隨其後,看見墨淵道:“兄長,這星光結界可有法破?”
三人一同齊望向星光結界下的東華與鳳九,墨淵幾步向前,道:“我正是為此而來。先救他們,再盛這三毒濁息。十七!”
“師傅。”白淺站到墨淵身邊。
“你夫妻二人為我護法!”
“是!”白淺同夜華應道。
三人飛至星光結界近前,一眾小仙,冥君謝孤洲,新任太晨宮帝君葉青緹上前一一拜見,“上神”
墨淵揚手,造了一個屏障隔絕了眾人,隻留他與夜華、白淺二人。
軒轅劍出鞘,東華坐在結界中央,仰頭看著八荒神器之一的軒轅劍砸在他所織就的星光結界上。夜華、白淺紛紛祭出自己的兵器,緊隨其後砸在星光結界之上。
一層浮光的星光結界被砸出一絲裂痕,星子猶如雨點漸漸稀疏,隻是眨眼間墨淵第二劍已經落下,夜華和白淺二人緊跟其後,星光結界在三件法器的重壓下忽然碎裂了。
結界碎裂的瞬間墨淵左手推出,一個金剛罩,罩在了東華和鳳九身上。待結界徹底消失,金剛罩也緊跟著收回。
東華抱著鳳九飛起又緩緩飛落,腳尖在水麵上一個踩踏,水澤之上漣漪剛起,東華已經飛出,落在他的身邊
那張蒼白的臉上,幾十萬年不曾出現過這樣焦急的神情,東華對墨淵道:“多謝。”
不等墨淵回應,東華已然帶鳳九離去。
“人既已救出,便收了這三毒濁息。”墨淵說著,廣袖無風而起,袖中緩緩飛出一個香爐形狀的東西
變大的香爐連承載三毒濁息的星光結界一並盛了,回到墨淵手中。
這東西還要淨化一段時間,墨淵說:“這裏沒事了,十七,為師先回昆侖墟。”
“恭送師傅。”白淺躬身行大禮,眼前已不見了墨淵的身影。
墨淵長袍咧咧風起,禦風而飛,轉瞬人已到了昆侖墟。將承載三毒濁息的香爐放在手邊的幾案上,片刻後,翎羽端著茶盅走了進來。
“師傅喝茶。”放下茶盅,墨淵執了杯子喝水,翎羽諾諾嚅嚅道:“適才師傅趕往碧海蒼靈,神魔之界仙山章尾有崩塌之象,不知何故。”
墨淵放下茶盅看向翎羽,“章尾山?”
“徒兒聽聞魔族始祖少綰的聖體便埋於章尾山下的洞府裏,仙伯說怕是魔尊少綰即將蘇醒,章尾山崩塌乃是魔尊魔力傾斜所致。師傅以為呢?”
“少綰……”墨淵似是品味著這個名字,嘴裏清新香甜的茶水都有了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