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平從小被人帶大，所以視自己為人。而我從小被焚寂煞氣所侵蝕，陵端說我是怪物，狼妖也說我是同類。那我跟妖，又有什麼區別？”百裏屠蘇落寞地說。     “屠蘇，其實人和妖並沒有很大的差別。”紅玉輕聲安慰。     “那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百裏屠蘇有些迷茫地說：“洛雲平為了救自己的父母，害了甘泉村所有的百姓。而我最後揭穿了他的秘密，到最後他卻把內丹給了我。”     “洛雲平也隻是求仁得仁。其實人世間，也沒有絕對的善於惡。人非草木，亦生惡念，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隻是覺得，當一個人去努力爭取自己利益的時候，不要傷害到身邊無辜的人，這就是善良。”紅玉語重心長地說。     “那陷入兩難，又該怎麼取舍？”百裏屠蘇又問。     “這個嗎——就得看你如何判斷了！”紅玉看向百裏屠蘇：“屠蘇，你就跟著你的心走，不要一意孤行，也不要被心魔控製。你下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想你要看清楚事實，你一定會有你自己的判斷的！”     百裏屠蘇沒有說話，心裏卻很不舒服。     紅玉輕聲歎息：“我相信你！每一個人都會有難以取舍的時候，你必須去接受它！”     百裏屠蘇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前在天墉城，師尊一直在我身邊。所有的事情，師尊都看在眼裏，所以勤於律己。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可是現在，每走一步，心裏都充滿遲疑。”     “難道你後悔離開天墉城了？”紅玉輕聲問。     “沒有！隻有離開天墉城，我才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隻是怕師尊出關以後，會對我失望！”百裏屠蘇緩緩地說。     紅玉輕笑：“不會的！隻要你自己不後悔，他是不會對你失望的！”     “真的嗎？”百裏屠蘇輕聲問。     “我一直服侍在你師尊身邊，從小看著你長大。你師父對你的心意，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紅玉緩緩地說：“雖然他一直把你關在山上，但他並不是想讓你按照他的意願活著。他跟我說過，他希望你能夠找到真正的自己，確立好你自己的人生。屠蘇，你不用想得太多，好好活著，做好你自己。這樣你的師尊，一定會很欣慰的！嗯？”     “嗯！”百裏屠蘇點了點頭。     方蘭生跟襄鈴逛街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碰上了方如沁和孫月言。     “如沁姐，對不起！”百裏屠蘇說。     “我不怪你！他呀我最了解了，肯定是他自己跟著您去的，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方如沁很誠懇地說。     “沒有沒有！”風晴雪使勁兒地搖了搖手：“他幫了不少忙呢！”     “你看！你聽見了吧？”方蘭生得意地說：“我隻是出來逛逛！我現在不是平安無事嗎？”     “你還說？”方如沁瞪了方蘭生一眼：“黑了！也瘦了！逛的累不累？哼！前兩天，爹給家裏寫信，說很快就會回家，很想你！你跟姐姐回家去吧？”     “爹每次寫信回家，其實都會晚三個月或者是半年的！我們不用著急回去！襄鈴……”一看方如沁看過來，方蘭生立馬改口：“屠蘇跟晴雪，他們都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你還會照顧人？”方如沁壓根兒不信方蘭生的話：“你不給他們兩個添麻煩就不錯了！跟我回家！”     “其實……”方蘭生立馬又想起了一件事：“不光是他們病了，連桐姨也病了！你看江都，全都是病號！”     “桐姨也病了？”方如沁疑惑了。     “啊？桐姨早就病了！你快去看看吧！”方蘭生催促著方如沁。     方如沁一聽立馬就跑了出去。     在方如沁來了之後，寂桐隱隱約約的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黑曜也來了江都，風晴雪拉住黑曜就打聽尹千觴的事情。     尹千觴坐在寂桐的床前，慢慢的回憶著第一次與歐陽少恭和寂桐相見的情形。     看著風晴雪四處尋找她的大哥風廣陌，百裏屠蘇感覺心裏很難受。他明明知道尹千觴就是她的大哥風廣陌，卻沒有辦法告訴她。畢竟他沒有證據，也不能告訴她那些無法言說的過去。     晴雪，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