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於私心雜念，也許是為了最後放肆一把成全自己，萬川聽到自己點頭道，“可以，但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此事。我願意陪神君一萬年，萬年之期一到，我們便再無瓜葛好聚好散如何？”
    “我與你之間隻有交易關係是嗎？”無極神君狠狠地看著萬川艱難開口道。
    “神君若是不願，便隻當在下唐突了。”萬川看著無極神君的一張臉氣得紅了，心中不忍卻依舊是如是道。
    “本君不願意。”無極神君冷冷道。
    萬川一愣，與他想的不一樣。
    卻聽無極神君轉身拂袖出了雲簾道，“在你心中你我之間的關係便是如此廉價可以隨意交易，但於我卻珍貴如命。你走吧。”
    萬川聞言呆呆站在樓台亭閣，真的……是他自己唐突了，也太看輕了無極神君。
    “神君，您怎麼了？”廣闕看著無極神君衣衫不整的模樣，一時間憂慮不已。
    “無事。”無極神君坐在坐榻上以手扶額，卻突然想起什麼，又對廣闕道，“你去拿一瓶太上老君贈的金瘡藥送去給……昨日來的那人。”
    “是。”廣闕應了一聲，便去尋了頂頂貴重的金瘡藥追到門口，正看到那萬掌簿坐在南天宮門前的花壇上看著雲卷雲舒。
    這一場景廣闕記得，跟千年之前無極神君曆劫回來帶回來的凡人初入天宮時一模一樣。
    不知為何，就記住了。
    也許是天上凡人太少見，也許是那人太出塵。
    “喏，神君宅心仁厚教我將這個金瘡藥給你，你是不是跟神君打架了？”廣闕將懷中的玉瓶遞給坐著出神的萬川道。
    萬川接過玉瓶愣了一瞬，感到幽處確是不大利索，沒想到無極神君竟氣頭上還記著昨日他對自己做了什麼，“有勞。”
    廣闕送完了藥，蹦噠著去了廚房尋了點桂花糕吃完了才回了無極神君跟前侯著。
    “為何去了這麼長時間？他可走了？”無極神君抬眸道。
    廣闕心道，以往神君都不會這般捉急催促自己的，不由得有些疑惑，口中卻道，“沒走，在門口花壇上坐著呢。”
    無極神君皺眉思索一二，想要讓廣闕送個坐墊給他花壇太涼，但又想到萬川是為著殷離來的，便拂袖轉身不再多言。
    從金烏初生升到金烏歸巢，天宮晝夜溫差極大，不知不覺一日已過。夜半更深天氣寒涼，無極神君躺在玉簟上輾轉反側不能眠。
    他起身披了袍子出了南天宮，看到花壇上空無一人，這才稍稍放心，卻又幾分落寞。正要轉身回去，眼角瞥見花壇旁邊樹下微微有動靜。
    無極神君臉色一沉，快步走到花壇後麵，便看到蜷縮一團的萬川。皺眉將那身冷如冰的人抱在懷中帶到了寢殿，看著他躺在被褥中麵白如紙的模樣，無極神君歎了一口氣。
    他算準了自己獨獨會對他不忍心。
    第二日萬川醒了，睜開眼睛便看到肅穆端莊地站在他床頭的無極神君，正要說話，便看到無極神君遞過來一個梧桐木的火折子，其中放著什麼不言而喻。
    “這是最後一次。”無極神君看著萬川冷聲道。
    萬川坐起身，“多謝神君。”
    無極神君轉身背對著他並不願再與他多說半個字。
    萬川見此，便低聲道了一句，“告辭。”
    移步離開南天宮回了冥域。這一回，應該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沒有轉生咒的約束，萬川才不管什麼天降不詳，心中鬱結就讓狂風大作驟雨伴著陽光席卷，一時間氣候異常，擾的天界人心惶惶，隻道是滅世魔君要滅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