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回;劍拔弩張相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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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城中流言四起,說朝廷已抓了幾個飛賊和刺客,大戰連場,血濺觀音廟…眾說紛紜的時候,紫薇親自煮了雞湯,她記掛著小燕子,命人備車,要親自送去,兩名侍從騎著馬,在後麵跟隨。福家離王府亦不是太遠,但中間郤要經過僻靜的小巷。
車子顛簸,紫薇感到有點暈眩。馬車忽然停下,又再迅速開動。紫薇敲門道:「小東,不用走得那麼急!」
車夫亳不理會,仍向前疾駛,紫薇心裏納悶,小東今天怎麼了?她掀起窗簾,探頭外望,奇怪,車夫走的路不對,正想呼喊之際,腦勺子被人一擊,即時失去知覺。
紫薇蘇醒後,隻覺四周又濕又冷,漆黑一片,她恐慌起來:「糟糕,我是不是又複發了,我又看不見了!」待得她發現遠處牆腳邊緣透入一線微弱的光,曉得那是門縫,她才鎮定下來,她撫摸著牆起身步行,這裏仿似一般人家,用來儲冰的地窖。
正想大叫,郤聽得一個婉婉約約的女子聲音:「這麼重要的人物,藏在我這裏,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名男子道:「怕什麼?你若乖乖的待在家裏,三步不出閨門,誰會疑心你?當真發現了,大不了是個死!若不是主人,你早被舊相好宰了!主人對你那麼好,死十次也報不了!」
女子嬌嗔著道:「他經常在我這裏轉,我出了事,一樣會連累他!」
男子郤大笑道:「你見這妞兒長得比你還漂亮,就妒忌人家!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你有什麼資格吃醋?」
女子郤道:「我怎會吃醋,待會兒,我還要訓練她怎樣服侍主人!」
男子道:「我就知道你有辦法,把這些妞兒收得服服貼貼…」
二人聲音越飄越遠,光線越來越微弱,紫薇拍門大喊:「你們是什麼人?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她喊得筋疲力盡,也沒有人理會她!
這兩天,為了尋找顧雨田,永琪廢寢忘餐,他在書齋中預備奏摺,明天呈上乾隆,不知不覺,伏案而睡。
外麵傳來小順子和小桂子商議之聲。小順子道:「這事好嚴重,該叫醒他!」
小桂子道:「不會吧!可能是格格自己去了別的地方玩!」
小順子道:「紫薇格格又不是還珠格格,怎會那麼貪玩!」
永琪立時醒來,問道:「什麼事?」
原來福家曾派人打探紫薇的消息,總管先生稱紫薇格格沒來過,打發他們回去,不料不及一個時辰,福大人和福晉親自過府,要追查紫薇的去向。
永琪立即到大廳相見。福倫和福晉急得團團轉,二人向永琪行禮,永琪伸手一扶,問道:「什麼事?怎會不見了紫薇?」
福晉又是傷心、又是擔心:「紫薇辦事又細心、又貼心,要去那裏、什麼時候回來,出門前一定會交代清楚。今天,她說:要來王府探望小燕子,晚飯前歸來。可是,到現在仍未見人!我們派人四處打聽,四合院、會賓樓、令妃娘娘…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仍是沒有她的蹤影!」
福倫道:「五阿哥,紫薇真的沒有來過嗎?」
永琪向門房婢仆問了幾遍,根本沒人見過紫薇。
福晉流著淚道:「天啊!我們怎生向爾康交代?」
福倫搖頭歎氣:「若紫薇平安歸來,當然大吉;若紫薇有什麼差池,我們弄丟了皇上的愛女,隻怕我們夫婦二人,人頭不保!」
福晉一聽,嚇得倒在地上,扯著永琪的衣服道:「五阿哥,求求你,去求皇上開恩,我們一定會將紫薇尋回來!」
永琪扶福晉坐在椅子上,歎口氣,道:「我自己也闖了大禍,自身難保!」他轉身向福倫道:「我加派人手,在城裏城外搜查,越早找到她越好!最好,在皇阿瑪發現前,她已經回來!」
他吩咐小桂子去傳參領進大廳,分派了各小隊的工作和搜查範圍,參領領命而去。
永琪安慰了福晉幾句,又道:「說不定紫薇是被什麼事情耽誤了,現在已經回家!」
福晉道:「對,我們現在就回去看看!」
永琪送走了福倫夫婦,又警告眾人,不得驚動小燕子,免她擔心。
小順子端來晚飯,他也吃不下東西,正打算出外一同搜查,門房來報:「五阿哥,有一個小孩送了一封信來,說是關於紫薇格格的!」
小桂子接過,呈上給永琪,永琪拆開一看,一掌拍在桌上,憤怒地道:「紫薇在他們手上!」他不敢怠慢,立即傳了榮錕進來,命他召集旗兵回來,在會賓樓外部署。榮錕顯得非常驚訝,眼神閃爍不定;永琪再次催促,他才恢複常態,領命而去。
永琪帶著侍衛,押著顧雨田往會賓樓去。
晚飯時間,會賓樓擠滿了客人,永琪帶著四名侍衛、押著顧雨田,小心翼翼地進門。
柳青、金鎖、柳紅、寶丫頭,還有其他夥計,均大為緊張,站在一旁,如臨大敵。
柳青過來招呼永琪:「永琪,來,樓上已留了最好的廂房!」他忍不住去偷看顧雨田。
顧雨田悶哼一聲,柳青知道厲害,登時轉頭,心裏更加擔心。
永琪一邊上樓梯,一邊凝神觀望樓下的客人,似乎個個身有武功。
廂房內,東西兩旁分別擺放了兩席。紫薇就在東麵一桌,貼近牆壁而坐,坐在她身旁的是韋玉璋和徐海,陳嘉洛坐了首席,無塵道長和李光在末席相陪。
永琪等人才進門,李光已目不轉晴地看著顧雨田,無塵道長扯著他的衣角。永琪亦審視著紫薇,發現她衣履整齊,神態自若,除了臉色蒼白外,並未受傷。他禁不住喚她:「紫薇!」
「五…哥…」紫薇說著,就要站起來。韋玉璋卻搶在她前頭,弓著身子,裝裝模作樣地替她添菜,實質擋在她前麵,不讓她起來。
柳青招呼永琪等人在西麵一桌坐下。兩幫人均沉默不語,氣氛緊張。
金鎖端上熱酒,柳青替永琪倒了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向眾人陪笑道:「各位貴客,今天晚上,大家在會賓樓聚首一堂,柳青實在感到非常榮幸,乾杯!」
永琪取過酒杯,一飲而盡;陳嘉洛向柳青回敬,低頭淺嚐。
永琪終沉不住氣,首先站起來道:「陳嘉洛,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君子,我的妹妹跟捉拿刺客的事全然無關,她又不會武功,你把她抓去,算什麼英雄好漢?」
陳嘉洛輕描淡寫地道:「你自己可以問問令妹,是我們抓了她、還是我們救了她!」
永琪叫道:「紫薇,你…」
紫薇反打斷了他:「五阿哥,你別誤會,是陳大哥他們救了我!抓我的人,他們…好壞…總之,是陳大哥他們救了我!」
永琪想再追問,但在眾人麵前,又不便宣之於口。紫薇反而道:「放心,我沒事,幸好,韋先生及早到來!我沒有丟了福家的清名!」
原來,陳嘉洛等人聽說永琪捕獲顧雨田,要押回親王府中,他們就在附近小巷監視埋伏,伺機行動。不意讓韋玉璋發現紫薇被四名會武的大漢擄去,韋玉璋一直跟蹤,至城西僻靜處一戶人家,他躲在牆頭上窺視,大漢把紫薇藏進地窖,又搬來書架,封了門才離開。韋玉璋巡視一遍,原來屋中隻剩下一名女子,一個小丫頭,他趁二人用晚飯時,救出了紫薇,屋中兩名女子還懵然不知。
李光一拱手,道:「一封短箋,就請得艾公子玉步移駕會賓樓,閣下與令妹感情篤厚,真令人羨慕!」他們已知悉永琪身份,郤仍用初相識時的稱呼。
永琪道:「別說紫薇是我的親妹妹,就算不是,我跟爾康情同手足,亦要保她的夫人周全!今天紫薇若少了一根汗毛,我跟紅花會誓不兩立!」
陳嘉洛起來道:「說得好,艾公子跟褔公子情同手足,要保她的夫人周全,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男兒,令人好生佩服!」他指一指李光,再道:「我的李三哥,跟這位顧爺,同門學藝,亦是情同手足,今天不得已要把他帶走,亦同樣是因為:手足之情,同門之義!」
永琪一聽,手指一捏,酒杯碎裂,憤然道:「陳嘉洛,你竟然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脅迫我!」
陳嘉洛立即作揖道:「不敢,小弟隻想請艾公子,看在敝會兩次相救令妹的份上,討個人情,放了李三哥的師兄!」
永琪一咬牙,道:「好!」
陳嘉洛手一揮,向紫薇道:「艾小姐,請!」紫薇站起來,前行兩步,徐海郤伸手一攔,道:「等等!艾公子,我們的顧爺,行動不大方便,勞你的駕,先放開他的手腳!」
永琪別轉了臉道:「鑰匙不在我這裏!」
徐海怒道:「不會吧!」就要上前,無塵道長扯著他。
兩名侍衛閃身上前護著永琪,大喝道:「不得無禮!」
兩幫人一觸即發,柳青忙道:「各位爺們,大家都是我柳青的好朋友,給點麵子好不好,大家坐下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金鎖也道:「哎呀,五阿哥,陳大哥,你們真的想把會賓樓砸了嗎?」
陳嘉洛搖頭道:「看來,你並無誠意跟我們交換,早已打定主意,要回了令妹後,就要將我們一網成擒!」
永琪被他說中了心事,更是羞愧得漲紅了臉:「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卑鄙!其他不相幹的人,我可沒興趣。但這姓顧的,是皇阿瑪要的人,我丟失了他,自己性命難保!」
徐海大吼道:「你還跟我們演什麼戲?你根本是狗皇帝的親兒子,難道他還會殺了你不成?廢話少說,你不放開顧爺,今日休想活著離開會賓樓!」
陳嘉洛手一揮,李光會意,打開了向著走廊的大窗,樓下大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永琪和侍衛向大廳一瞟,隻見客人全立了起來,擠滿了一屋子,人人手中握著兵刃,紫薇嚇得頭昏目眩,無塵伸手扶她坐下。
永琪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個草包!」手一揚,一名侍衛打開了向大街的窗子,隻見鑲紅旗的旗兵將會賓樓重重包圍,顧雨田一看,亦暗暗心驚。
韋玉璋好整以暇,取出一小串鞭炮,掛在窗前,向永琪道:「當日在杭州,若無計算錯誤,火藥應該沒有傷過兩、三個人吧!小人年紀大了,眼睛花了,現在可不敢誇口!」他用蠟蠋點燃鞭炮,鞭炮「劈劈啪啪」的響起來,突然,會賓樓四周的民房,亦響起了連串的炮竹聲和應。
永琪呆立當場,隻覺這炮竹聲有如酷刑,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他勉強定下心神,想到:這裏不是杭州,說不定對方隻是虛張聲勢,遂向陳嘉洛道:「陳兄要怎樣才肯放過紫薇,是打算單打獨鬥,還是一擁而上?」
陳嘉洛苦笑道:「你我相交一場,想不到,最終,竟然落得這個田地!」
永琪亦苦笑著答:「要不是你我相交一場,也不會落得這個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