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眯起一隻眼，盯著白諦道：“這算是對你先前出言不遜的教訓，下次再敢當麵這麼稱呼老夫，可就不是一竿子的事了。”
    “就是就是，白諦你太不像樣了，怎麼能這麼稱呼我大哥！”蒼羽在一旁附和道。
    白諦目瞪口呆地看著蒼羽，像是沒聽清似的問道：“你剛才叫燕北行什麼？”
    蒼羽理所當然地答道：“大哥啊。”
    “我靠，你認他當大哥？蒼羽你搞沒搞錯啊你，簡直把我們異獸的臉都丟光了！”白諦忍不住爆出粗口。
    “怎麼丟臉了？你說話注意點。我大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整個秦川都是我大哥罩的，世間的一切更是在我大哥的計算之中，大哥能接受我當小弟，對我來說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說出去特別有麵子！”蒼羽一臉崇拜地說道。
    “你該不會被他用什麼妖術洗腦了吧？變得這麼狗腿。”白諦吐槽道。
    還沒等蒼羽反駁，燕北行就替它回答道：“老夫可沒使什麼妖術，小羽它完全是自願貼過來的。”
    片刻他又補充了一句：“趕都趕不走那種。”
    看蒼羽還對燕北行的話連連點頭表示讚同，白諦頓時感覺三觀都被顛覆了。
    它還記得以前提到燕北行時蒼羽那嗤之以鼻的口吻：“燕北行？不就是那個算命的嗎？嘁，讓我跟算命的交手？不去不去，傳出去都辱沒我的名聲。”
    明明蒼羽這家夥以前對燕北行是相當不屑，怎麼現在反而美滋滋地當起了人家的狗腿子，還特麼死心塌地那種？
    “倒是白諦你，聽說這些年一直跟在這個小鬼頭身邊，一看就是有問題。說吧，你們倆是不是有了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蒼羽一臉壞笑地在葉檀和白諦身上來回掃視。
    “我和小子隻是純潔的雇主與保鏢的關係。”
    “我和白諦隻是單純的雇主與保鏢的關係。”
    一人一獸異口同聲地答道。
    蒼羽挑了挑眉頭，道：“還真是有夠默契的，你們都到了這種程度了嗎？喂，小弟弟，白諦是不是跟你都上過床了，它活兒怎麼樣啊？”
    葉檀頓時麵紅耳赤起來，努力解釋道：“這位鷹大哥，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哦？還沒到那個地步嗎？那你們親沒親過啊？”蒼羽饒有興致地盯著葉檀，十分八卦地問道。
    聽了此話，葉檀低頭不語，臉紅的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他向白諦身上拱了拱，想讓白諦幫他解圍。
    白諦知道，葉檀從小接觸過的人不多，也不太擅長跟生人交流，尤其遇到蒼羽這種說話向來沒個正經兒、看起來跟地痞流氓一樣的陌生家夥尋問他這樣的問題，他現在心裏肯定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畢竟，它和葉檀確實親過。
    葉檀這家夥又一向不愛說謊，他估計是覺得自己承認了‘親過’後，蒼羽會追問他一些更羞恥的問題。到時候，白諦斷定，他肯定會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雖然白諦也想借此親眼看看葉檀對那種羞羞的事是什麼反應，不過還是不要太為難他了。
    白諦不太自然地幹咳了兩聲，同時白了蒼羽一眼，道：“好了，蒼羽，別開他玩笑了，本帝要跟燕北行談正事。”
    “你想問些什麼？”燕北行淡淡地說道。
    “秦川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有人在破壞靈氣循環吧？照這個情況下去，秦川的靈氣循環不到一年就會被徹底打破，屆時整個秦川都將開始走向覆滅。你對此理應很清楚吧，為什麼不出手阻止？”白諦雙眼微眯，沉聲說道。
    “那老夫又為什麼要出手呢？”燕北行閉著眼睛反問道。
    “所以你是準備袖手旁觀了？”白諦的聲音甚是冰冷。
    “知其不可而為之，愚者所為。”
    “燕北行啊燕北行，本帝還真是錯看了你。要不是蘇南琛不在，秦川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
    “你以為他就能解決？”
    “至少他敢去做！”
    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蒼羽急忙調解道：“白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大哥他不是不想解決，他也是有心無力啊。”
    “有心無力？嗬，都沒有嚐試過就下斷言的人也能被稱作有心無力？開什麼玩笑！”白諦嘲笑道。
    “大哥他嚐試過的！”
    “小羽！”燕北行阻止蒼羽繼續說下去。
    “大哥他當年為了保住天池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之後為了找出解決辦法還強行推算因此遭到了天地反噬，他真的盡力了！”蒼羽不聽勸阻地直接說了出來。
    白諦神情複雜地看了燕北行一眼，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燕北行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大概十一年前吧，那時候的秦川其實就已經開始出問題了。”
    “有很多身穿黑色大鬥篷的修士來到了秦川，在秦川很多地方都布置了老夫從來沒見過的陣法，那陣法將秦川的地脈靈氣直接引導向滄朔冰窟深處。之後他們更是將目標直接對準了秦川靈氣的源頭——天池，老夫因此與他們交手了。這些人，無論身上受了多少傷都絲毫不受影響，如同隻為戰鬥而生的機器。就連被砍下的頭顱都可以作出撕咬的動作，這已經根本不是活人的範疇了。經過這一番交手，老夫發現，這些人隻有被毀壞了大腦，才算是徹底的死去。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發現。”
    “什麼發現？”白諦凝重地問道。
    它沒想到，不止是江陵，秦川竟然也早早地出了問題。
    還有，聽燕北行這描述，那夥人跟扶風上綏山上把守古廟的修士是同一個組織的。
    “老夫殺死的那些人，幾乎都是諸聖隕落事件中失蹤的那些人。”燕北行平靜地說道。
    “什麼？”
    不止是白諦，葉檀也驚呼了出來，燕北行的話如一記重磅炸彈落在了兩人心頭。
    “老夫當時就懷疑，他們應該是被什麼人徹底控製了思想。”
    葉檀和白諦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不禁想到了在石室中蘇南琛留下的那句話：都被控製了，沒了，回不去了。
    “後來，南琛來到天池修養好創傷後跟老夫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果然來這裏了……”聽到這個消息，白諦反而沒有太多驚訝了。
    畢竟，那間偶然發現的石室已經算是給了他們不少有用的信息了。
    “那燕伯伯，南琛叔叔現在在哪裏呢？”葉檀問出了白諦接下來也打算問的問題。
    燕北行打量了眼葉檀，問道：“你很想知道？”
    他是第一次跟他這個徒孫見麵。
    看到葉檀，就好似看到了蘇南琛小時候拜他為師時的樣子。
    “嗯，請燕伯伯指明。”葉檀點了點頭，很是尊敬地說道。
    “實話告訴你，老夫也不清楚南琛現在到底在哪兒。但是老夫能告訴你的是，他現在不在秦川。”
    “你不能幫小子推算一番嗎？”白諦幫葉檀爭取道。
    燕北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遭到天地反噬後，老夫已經沒有餘力推算其它地區的事情了。”
    “這樣嗎……”白諦轉頭望向了葉檀。
    它發現，葉檀對這個結果並沒有太失望，相反他釋然地笑道：“燕伯伯其實已經給了我們很多信息了。既然知道不在秦川，也就省去了很多功夫，不是嗎？”
    “小子，本帝……”白諦想說什麼又猶豫著要不要說不出口。
    葉檀看著白諦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拍了拍白諦的後背：“想說什麼就說出來，我們之間不需要顧慮什麼的吧。”
    “本帝想把秦川這裏的情況解決了再陪你去紫桑，好嗎？”白諦目不轉睛地盯著葉檀，等待著葉檀的答案。
    它很擔心葉檀會拒絕它，會打算一個人先去紫桑。
    秦川和葉檀對它來講，都很重要。要是真讓它決定取舍一個的話，它會選擇拋下秦川不顧跟隨葉檀去紫桑。但是，它的心中一定會留下遺憾的。
    “好啊。”沒曾想到葉檀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喂喂喂，小子，你認真考慮了嗎？解決完這裏的事情說不準要耽誤多久，更有很大可能，我們什麼都沒能阻止，親眼見到秦川的覆滅，最終鬧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白諦強調了一遍後果。
    葉檀捧住白諦的臉頰，把頭抵上白諦的眉心，安撫道：“這裏對白諦你一定很重要吧，即使你不說，我也想留在這裏盡自己的一份力。盡管我很弱小，但總有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說過，秦川再這樣下去就隻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了，那我就更得留在這裏幫忙。沒了秦川，整個大陸的平衡都會遭到破壞，誰都說不準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我心裏很清楚孰輕孰重。縱然按最壞的可能性真的搭上這一年，我的任務也還有將近四個月的時間，有你在，我非常有信心能完成。”
    “所以，我希望白諦你也能試著去相信我，對我多一點信心，想做什麼事情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好嗎？我說過的，我們不僅僅是保鏢與雇主的關係，還是摯友的關係。對我而言，你的事也是我的事。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去做。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想和你一起分擔。我這麼說，你可以放下心來了嗎？”
    “嗯，本帝明白了。”白諦用嘴輕輕蹭了蹭葉檀的臉頰。
    自己之前怎麼會產生那種擔心的想法呢？真是蠢透了！
    它明明應該比誰都要清楚它家小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對啊……

    作者閑話：

    交代了一些內幕，也撒了點小糖~
    能把正常的話都說的跟情話似的，也隻有小檀兒了~
    蒼羽：喂喂喂，你們真的是保鏢和雇主的關係嗎，這很不對勁啊！
    白諦：廢話哪那麼多，滾一邊涼快著去！
    感謝親們的枝枝，推薦和收藏~
    為白開水組合打一波CALL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