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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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痕明額頭滑下一滴冷汗,哪有人誇男人用可愛這個詞的啊!這個墨弦不會真的看上他了?一見鍾情?
“首先,我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其次,我不喜歡你,無法以身相許。”李痕明說的很認真很認真。
墨弦看到李痕明如此認真的態度,臉上也露出了認真的神色,低頭不語。
“一句感謝就想把我打發了?”良久,墨弦才開口如此說道。
李痕明微楞,原來這個墨弦是在跟他討恩啊,既然如此,那就好辦多了。
他看了看身上已經換過的衣服,問道:“我之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呢?”
墨弦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扔了。”
“扔了!?”李痕明的嗓音微大。
“又破又髒,不扔還留著幹嘛。”墨弦這話說的是理所當。
然而事實也是理所當然了,衣服料子雖然好,但是已經破了,還髒髒的,要留著幹嘛啊?上麵還沾著血。
“那衣服裏麵的東西呢!”這才是李痕明所真正關心的。
墨弦好似也明白了,用頭示意了一下枕頭邊上的青花布小包袱。
“都在那。”
李痕明知道東西沒有扔瞬間鬆了口氣,轉頭拿起包袱,打開,拿起一枚刻有李字的令牌遞給了墨弦。
這回輪到墨弦微楞了下,隻見他的臉色瞬間黑了黑,但是半路又好像想通了什麼一樣,伸手接過了令牌,揣著明白裝糊塗道:“這是什麼?”
李痕明見墨弦接過了令牌才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我府上的令牌,以後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帶上這個令牌到鎮國大將軍府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就權當感謝兄台今日的救命之恩了。”
“今日?那昨日呢?前日呢?”
李痕明無語,這個墨弦可真是夠黑的,沒去做商家真是太好了!
“三個要求。”
墨弦把玩著手上的令牌,一挑眉毛,說道:“好,三日換鎮國大將軍府的三個忙,值了。”
李痕明無語,他此刻隻想大喊打劫啊!要不是看在這個墨弦的住處並不是什麼大人物會住的地方,不需要他幫很大的忙的份上,他才不會答應三個要求呢。
墨弦好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說道:“哦!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墨弦,乃斷魂崖上的邪教教主,以後請多多關照了,李大將軍。”
“你!”李痕明大驚。
“我怎麼了?”墨弦一臉人畜無害的問道。
“沒……沒。”李痕明現在簡直就是欲哭無淚了。
這個墨弦真的好黑啊!明明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可是身份卻是如此的高貴!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啊!
斷魂崖邪教!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聞名天下的第一大邪教啊!
縱使他這樣一個不出遠門,剛畢業的少年都聽說過,這未免也太坑了吧!
而且這個邪教頭頭居然還認得自己,這不是明擺著坑他嘛!還以身相許,是要他把兵符以身相許給他吧!
此刻要不是他身體虛弱,右手又動彈不得,恐怕早就逃了。
雖然他覺得即使他不受傷也根本沒法從這個聞名天下的惡魔眼皮底下溜走。
“再睡會吧,我晚些時候再讓人送你回府。”墨弦道。
李痕明低下頭,眸光微暗,果然愛情什麼的都是不可靠的,還好他剛剛有夠理智,不然就真的著了這個魔頭的道了。
哎,他李痕明果然就是一個注孤生的命啊。
“怎麼了?舍不得我?”墨弦眼眸含笑的看著李痕明。
李痕明抬起頭看向墨弦,心裏瞬間又冷淡了一分。
此刻在他的眼裏,這墨弦含笑的眉眼就如嘲諷、諷刺般。
嘲諷他剛剛差點的信以為真,諷刺他剛剛居然差點相信他會真的看上他,嘲笑他怎麼還會如此的天真。
李痕明眉間瞬間露出厭惡之色,閉上眼撇過頭去,再次睜眼時眼裏已是一片平靜。
他低頭斂眼看著床板,淡漠的說道:“教主大人就莫要再拿我尋開心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墨弦臉色微沉,二話不說轉頭就走,走得幹脆利落。
世界安靜了,空氣中都充斥著悲哀的味道。
李痕明並沒有躺下休息,而是就這麼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一個上午。
這一個上午,他的腦海裏充滿了我怎麼這麼蠢的思想問號。
前世的愛恨已經讓他清楚的明白世道的殘忍,也徹嚐情的苦。
他明明已經決定永遠都不要再愛上任何人了不是嗎!為何剛剛他還會帶有幾分期待?
原來人即使明白世道有多冷,還是會想要努力的尋找溫暖,甚至渴望、渴求。
李痕明總算是明白,原來最可笑的是人性啊!
他好恨自己的懦弱,好恨自己需要溫暖,好恨自己怎麼會如此蠢。
如果早前他能夠再聰明些,那麼,這些不幸的事情是不是就都不會發生。
他的父母家人不會離他而去,前世的他也不會死的那麼慘。
回想起一幕幕兒時與父母的相伴畫麵,淚水再次從李痕明的臉上滑落。
春色,鬱鬱蔥蔥的宜人綠景中,一老一少同步揮劍。
夏色,繽紛彩色蝴蝶圍繞的花叢中,一個美麗的少婦與一天真無邪的孩童笑得正歡。
秋色,鋪滿枯黃落葉的高樹下,微風徐徐,一家三口歡樂的圍坐在亭中,笑聲不斷。
冬色,皚皚的白雪地中,一家三口倆男一女留下幸福美滿的踏印。
一幕幕幸福美好的畫麵繼而破碎,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李痕明呆坐在床上,不知何時竟以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笑的很甜,滿臉的幸福之色。
隻是,在將醒之初,一幅幅畫麵中的人兒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他一個人。
“不!不要走!父親!母親!不要走!不!”清淚從他的臉側滑落。
李痕明睜開雙眼,眼內還有一時無法掩飾的悲哀。
這麼多天了,他第一次,第一次夢見他這一世的父母。
被淚水迷糊的視線中仿佛又倒映出了他雙親的臉,他不禁伸出手去觸摸,即使他知道他根本已經不可能再觸摸到他們了。
“你們二老從前總是念叨孩兒沒有好好陪你們,這次來我夢中,卻為何要走的這麼快……嗚……嗯……”
李痕明不爭氣的落下了更多的淚水,他好痛苦,好痛苦。
恨父母在世時他總是不懂得珍惜,恨他們在身邊時自己未能好好陪陪他們,未能好好盡盡孝道。
而如今他懂得了,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李痕明啊李痕明!前世你已經犯了如此天大的糊塗,為何這一世你還犯。”
“前世?”屋門外,墨弦擰著眉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聽到聲響走過來的婢女,剛想抬手敲響房門,身後邊卻傳來了一個男子略帶疑惑的清冷聲音。
婢女回過頭,看到是墨弦,當即跪到地上行禮“拜見教主。”
“起來吧,他何時醒的?”
“回主上,奴婢也是方才聽到聲響,應是剛醒。”
“嗯,你去打盆熱水過來。”
“喏。”婢女應聲退下。
墨弦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有些昏暗的房間內,突如其來的光線驚了獨自沉痛在傷心往事中的淚人兒。
李痕明微驚,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抬眼望去。
“你倆次醒來都哭了。”墨弦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起伏,但內心裏其實是已經波瀾不斷了。
想想,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男子落淚,不是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李痕明沉默了一會,收了收思緒,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黃昏時分,你說什麼時辰?”墨弦眉毛微挑,李痕明避開了他的話題。
想來,這件事定是很難過的,令他不願提起,是有關他死在權王之術下的家人嗎?
“是了,我這一覺睡的挺沉,應該也有幾個時辰了,我收拾下,你派人送我回去吧。”李痕明說道。
墨弦知道李痕明的心情不好,需要點時間整理下情緒,隻點了點頭,就轉身出去了。
李痕明看著墨弦離去的背影,有些恍惚,這個人是天下所有正派的死敵,弑父奪邪教宮主之位,受天下人的唾罵,他又是怎麼樣過來的呢?
叩叩叩,沒過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大人,奴婢打了一盆熱水給您洗漱。”這聲音是方才的婢女,此時她的手裏多了一個銅盆,盆內是純淨的熱水。
李痕明閉上眼,説道:“進。”
婢女聞聲開門,跨步走進,李痕明睜眼望向婢女,眼內的複雜之色已然不見。
一柱香後,此時天色已經暗沉。
今夜,璀璨之星滿天,月亮雖半圓,但卻出奇的照亮了整個京都,即使不用火燭、夜明珠這些照亮的物品也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京都最有名的嗜香閣酒樓,這裏一共三層,一樓為普通座位,二樓為雅座,三樓則為包間。
李痕明此刻就坐在二樓雅座靠窗的角落位置,在他對麵坐著的則是戴著麵具的墨弦。
“二位客官吃點什麼?”二人剛坐下,一個店小二便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
作者閑話:
要過年了欸,大家都要好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