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我不吃豆角——就說你高中到大學。”
    “你想聽我那段不值得一提的戀愛？”
    季子陽不置可否，曾經王鈺程蜻蜓點水帶過，然而自己曾經卻掏心置腹給這老狐狸說了不少話，剛剛又發生了那種事情，這會兒自然要找點平衡的。
    王鈺程心下有些意外，其實本來都組織好了自己在這裏長大的語言，倒是沒想到聽到這樣一個問題，瞅著季子陽那垂眼裝著不介意的模樣，心裏一暖，這個小司機總算知道該做點什麼，比如吃點醋，“你是想說？”
    “聽老杜說你以前談了一個好幾年的0。”
    “是有這麼回事，”王鈺程舀了勺青豆泥，嚐了口不錯，剩下的便都給季某人，“他叫Murray，中文名的話應該讀默裏，從小就生活在美國的法裔。”
    “這麼說一出生還會三種語言，”某個隻能中英文切換的人明顯有些嫉妒羨慕，然而王鈺程很會補刀，“他老家是廣州那邊的，據說粵語也算一種語言，來，嚐嚐蝦滑。”
    與筍瓜、魚湯、幹絲共同燉出的蝦滑，口感滑順，味道更加鮮美，隻一口就將季子陽治愈不少，“你的廚藝該不會跟張媽學的？”
    “我在這邊住的也不久，不過有一些確實得了她的指導，你不是喜歡燉湯，以後可以多請教。”
    “你之前那默裏也會做這些？”
    “他差點炸了廚房，場景應該和你們實驗室事故差不多。”見季子陽愛答不理，王鈺程深知適可而止，“小季，我和默裏畢竟有過那麼一段，雖然結果很差，過程也不太好，不過現在都有喜歡的人，所以我也不想提到他時候有太多微辭，好像那麼多年都白白浪費一樣，可能人就是這樣矛盾。”
    季子陽很理解這種心理，雖然具體無法言語說明，“那你們怎麼分的手？”
    於王鈺程而言，這也算一道送命題，就跟跳槽時候必被問你為什麼離開前東家一樣，話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然而也一定得表達出自己不會回頭的決心，還好他也是身經各大國際金融機構麵試的人，所以回答起來也是遊刃有餘，“你想聽哪個方麵的？”
    “你想說哪個方麵的？”
    這個太極打的圓滑，王鈺程捏捏這家夥軟軟的臉，“你看過Murray的照片麼？”
    “看過。”兩人在麗江確定關係的那天晚上，他看了很多東西，有度娘，也有王鈺程的facebook，ins，自然也看到王鈺程朋友圈裏那些從來沒刪的照片，自然也就看到王鈺程房間裏那幾張誰都有的合照，什麼感覺？
    畢竟也不是兩人合照，所以就算看到人在也沒什麼，然而Murray那一身一看就比自己優秀很多的氣質，還是讓他有些心裏說不出太多滋味。
    若是引用杜簫常說的話，大概是，“我也不知道王鈺程哪根神經短路。”
    王鈺程其實神經沒短路，到這個年紀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能忍受什麼不能忍受什麼，“我年紀越大越想穩定，對忠誠要求也更高，Murray剛好相反，兩個人性格觀念比較像射線，年少時候還差不多能融合，越往後越沒辦法一致。”
    感情的事情以理科生的話語說出來總是相當順暢，季子陽抿了口王家獨有的梅子酒，小心問他，“那我們呢？會不會……”
    “不會。”王鈺程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