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第二天上午的火車，這倆前一天晚上便收拾行李。
    常年留學，總是整理行李箱的杜簫便承包整理行李箱，兩人東西放在一個行李箱裏，整理起來也算方便。
    季子陽便在一旁整理一些水乳防曬之類的東西，特意留出兩張麵膜。
    “你今天不是有話跟我說？”
    “唔，哦……”季子陽在行李箱一旁蹲下來，幫忙卷著襪子，第一次覺得說出的話，就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心髒都是抽得特別緊，“那個，我有點想不通的。”
    “什麼？”
    “你也知道王鈺程喜歡男的。”
    杜簫頓手，心髒微沉，看向隻是低著頭的季子陽，“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那你別揍我。”季子陽提前打招呼。
    “看情況。”
    額，他抬起頭，注視著杜簫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也喜歡男人。”
    這一句話說完，自然堅定地注視著，不放過一點點杜簫的變化。
    “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麼？
    “我知道，王鈺程與我說過喜歡你。”
    這樣啊，季子陽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心情，看著杜簫那雙杏眼裏的自己，小小的，看不清楚，原來我在這個人眼球裏是這個樣子的啊。
    說實話，好像他都好久沒有直視過杜簫這雙滿是魅惑的眼睛，因為心虛，因為愧疚，因為害羞。
    現在這麼一眼，心裏那壓抑的感覺鬆了很多，輕輕呼出一口氣，隻是覺得嗓子有些幹，“你知道就好。”
    哪裏是我知道就好的事情，這個沒出息的，杜簫直接按下這家夥的腦袋，“那你怎麼想？”
    “啊？”季子陽歪頭，其實還沒想後麵的事情，“留給明天的我想吧。”
    大理到麗江的火車，他們沒有說太多的話，各自看著窗外。
    這裏的冬天其實也有枯木，有荒蕪，隻是這之中又有綠樹，有花開。
    “如果王鈺程喜歡你，你也會試試喜歡他吧。”剛到麗江古城的大水車，請妹子幫忙拍完一張合照，杜簫便說了這句話。
    “為什麼？”季子陽表示不解。
    杜簫噎聲，這個傻子，小時候那麼多鈣片果然都白吃了。
    “他值得試試。”杜簫如此道。
    “這樣啊。”季子陽便是眯著眼睛，麗江的陽光比大理更熱烈，曬得皮子又熱又疼，“你說值得，那就是值得的吧。”
    他們拖著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嘎達嘎達作響，季子陽忽然回身將行李箱提起來，“我拎著走吧，行李箱嘎達嘎達響，容易壞。”
    杜簫奪回行李箱，“我拿吧，就快到萬子橋了，老板娘在那裏等我們。”
    季子陽沒讓，換了隻手放，“你看地圖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杜簫覺得季子陽有點心情不好，偏偏這個家夥又不表現出來，他就算知道原因，也沒有立場去問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