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胃口不錯，還算滿血複活，“有吃點腸胃的藥？”
    “吃了。”杜簫幫忙回答，“你呢，之後在這邊怎麼安排？”
    “待會兒拍完洱海，夕陽不錯的話到一個牧場拍些花海，新娘子總是和花最配。”
    “不過現在真有那麼多花？”
    “冬天的時候花確實比較少，不過拍的角度對，效果也還可以，你看一下，這個是我昨天過來踩的點。”王鈺程打開攝像機，讓季子陽自己翻看照片，不時還側臉解釋一下照片拍攝原因。
    這場景叫一旁的杜簫莫名有種感覺，分明這個叫季子陽的家夥，是自己的好友，與自己同行來到大理，現在倒好像是被王鈺程帶出來的。
    “我們先去蝴蝶泉那邊，等到回去再聊。”杜簫看看時間，拉著季子陽起來，“再不趕點時間，晚上老板可是會對車加價。”
    窮人總是省錢第一，季子陽這才揮手告別，“有空一起玩啊。”
    再出發就是杜簫騎車，季子陽坐在大電驢後座，一路拍拍照片，看看風景。
    有時候剛好穿過一些白族人家，恰逢別人家族活動，便也會停下來看看，可惜白族老人家普通話說的不太理想，並不能回答在做什麼，隻能從老人帽子上白線推之一二。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季子陽詩興大發，“老杜，你覺不覺得這裏人把生死看的很淡。”
    “上一代人或許大都出生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又有一些的信仰，大概就不大容易因為不知道要去哪裏而忙亂。”
    “也是，以前人簡單，生活也簡單，生老病死，嫁出娶進，死和病也就是其中一件兩件事兒而已。”季子陽不再回身拍那些慢悠悠的老人，環視著雕有墨蘭圖案，白牆黑瓦的那些三合院，每一個都是飛簷翹壁，花花草草環繞，偶爾還有大貓大狗，滿滿都是享受生活的韻味，“總覺得這裏很像我們小時候住的地方，就是咱們的瓦，飛簷什麼的是紅色。”
    “那你有什麼感想？”
    “海角沒開發好。”季子陽一本正經，然而惹得杜簫哈哈大笑，便下巴搭在這家夥的肩膀上，迎光眯著眼睛，“難道你不覺得咱們大海角很浪費旅遊資源。”
    “覺得，”杜簫並不反對。
    “那你笑什麼？”
    “笑都不給笑了？”杜簫故意開大電驢走顛的地方，兩人臉上的小肉都是一顛一顛的。
    “你不能70塊錢租的就不珍惜啊！”
    “60。”
    額，不說剛剛那事還不行，季子陽不再糾結這種話題，又轉移到排汙管道，綠水青山這類型的環保問題上。
    好友之所以是好友，除了長久不聯係，忽然說話不會覺得尷尬，另一點就是不管什麼話題，都如同線頭，雖然雜亂，卻隨時可以扯出來，一起攪上一通，換句話說，大概就是該配合你的演出絕對不會視而不見。
    季子陽不用開小電驢，嘴巴也就格外閑，瞅著景色如此美麗，開嗓子便是一首去大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學的，唱著都有點去西藏的調調。
    “你就不能好好唱歌？”老杜單手捂上這家夥的嘴，手磕到季子陽的牙，馬上在這家夥身上擦擦手。
    “雙手不要離開方向盤，”季子陽按按牙，提議，“要不要打點狂犬疫苗？”
    “回去再打，鳥不生蛋的，找個醫院都不太方便。”
    “也是，7天之內打就行。”
    這倆戲精一路到蝴蝶泉，卻已經快到關門時間，瞅著門票不便宜，而遊玩時間不夠，也就自動放棄，站在門口請小姑娘拍一張紀念照，便騎著電驢準備繞到國道直接回去。
    回去恰是夕陽西下，餘光從蒼山之間斜射而出，頗有聖光的意境，此時洱海邊的那些光禿禿的山反射著夕陽，倒映在洱海之中，水泛著淡淡的紅色，穿著白族服飾的人這時候才出來走走，黑黑瘦瘦的人，三三兩兩，有老有少，有與子偕老，有正待白首，有闔家歡樂，也有形單影隻。
    這是生活，而他們，離開自己的生活，來到這裏，看了別人的生活，這或許就是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