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鈺程將車開到車道上走了兩趟，沒什麼大問題後，剩下的時間就都交給了季子陽。
    “昨晚沒睡好？”他已經看到駕駛座上道某人打了個三個哈切。
    “沒啊，我這是臥蠶。”
    “那你的臥蠶挺黑。”
    有麼，季子陽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眼睛，兩三晚沒睡好，確實黑眼圈很嚴重，“可能有些意外。”
    “我喜歡男人？
    “是你太坦然。”這樣的坦然讓他太過不理解，“能問你個事兒麼？”
    “你想問杜簫知不知道我喜歡男人？”王鈺程唇角帶笑，煞是怡然，“他知道。”
    “啊？”季子陽一下沒控製好力度，車直接打了個死彎，差點壓線，小心地將車調正，也調整好了呼吸，如今這裏就像是他們倆人的小黑屋，說什麼想什麼，即便多展現一些也不用擔心很多，“你自己告訴他的？”
    “我曾經帶他一同去常去的酒吧，算是攤牌。”
    “這麼坦然？”
    “朋友之間總得坦然一點，我並不希望兩人成了朋友之後，再因為個人性取向之類的問題斷絕關係。”
    很有道理，季子陽此時完美地過了S彎，腦子鬆了不少，便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老杜有點那個想法？”
    “杜簫麼？”王鈺程摘下口罩，認真地看向季子陽，反問道，“你覺得呢？”
    這個問題其實有些不好回答，換一句話說不管怎麼回答其實也是默認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季子陽並不確定王鈺程是否知道自己對杜簫的一些心思，還是隻是停留在兩人是同類上，所以他最後笑了笑，表歎談了一些實際性的東西，“杜簫說過在美國時候經常被男人請喝一杯。”或許這位也是當初請喝酒的一位。
    “你若是與他一同去酒吧，很多時候都不用自己買酒。”
    這倒是實話，季子陽踩下刹車，等了5秒後發動車，慢慢送離合器，車突突響著向上爬坡，車裏一片安靜，直到平坡位置，便可以任車滑下坡，“王鈺程，那你覺得，杜簫知道我的情況麼？”
    “小季沒談過戀愛吧？”
    “哎嘿，你怎麼知道？”難道專業單身狗的氣質那麼明顯？
    “等你談過戀愛就會知道，喜歡一個人時候，最藏不住的就是眼睛。”
    嘲笑單身狗？
    季子陽笑著搖搖頭，轉方向盤，開向車道，側臉卻發現王鈺程還在看著自己，一雙墨瞳滿是笑意，敢情來個現場示範，便是抬手推正他的臉，“我可不覺得自己看老杜是這眼神。”
    “沒關係，時間再久一點，你或許就不會這樣看他。”
    “怎麼覺得你兩句話預言了一個悲劇。”
    “對現在的你而言，或許是一個喜劇。”王鈺程告訴他車有些向右偏，需要修正一下，“很多時候，不同時間的要求不一樣，現在的你倒車要求就是perfect，這樣子才能以後倒車不刮到。”
    季子陽知道他這話裏有話，本來想嬉皮笑臉，卻發現自己很難把話接下去，未來的事情說不準，而自己的期待卻是知道的，而王鈺程所說的，正是他所期待的東西。
    看看，放進小黑屋的是什麼人？
    10點左右，王鈺程先回去準備午餐，擔心季子陽練車不行，便請昨天監控室裏那姑娘過來看著點。
    其實不用請，兩人專車訓練，還每時每刻都有暖氣吹著，擱哪個學員都樂意。
    季子陽與姑娘一人一趟，等到時間是11點半接到老杜電話，兩人才結束練車，那妹子眉眼彎彎地告別，還約他下午一起打牌，然而季子陽一口回絕，“不了，一圈轉盤時間還不夠王鈺程來一圈。”
    “你對大帥哥言聽計從。”
    “尊師重教，咱們大中華傳統。”
    長發妹子樂了，“怎麼看你和季教練天天懟。”
    “是我單方麵被虐。”季子陽對著小電驢的後視鏡又看了看自己的眼，“妹子，你說我這是臥蠶還是黑眼圈？”
    妹子一愣，隨即笑得一口接一口白氣，“不行了，笑死我了，哥們，你這真是黑眼圈，帶點眼袋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