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不對勁(求枝枝)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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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墨回到客房時,顧元鈞坐在床沿合眼打坐,容離坐在桌前,一手支著下巴,一手在玩杯子,他時而把杯子摞得高高的,時而疊成寶塔形狀,細長的手指忙個不停,時不時的看一眼顧元鈞,看見言墨回來,壓低聲音道:“言哥,怎麼出去這麼久?”
    言墨“嗯”了一聲,看了一眼顧元鈞,也低聲道:“遇見了殷城主,說了幾句話。”
    容離抬起頭,緊張的道:“遇見殷城主了?他說什麼了?”
    言墨勉強笑了笑道:“也沒說什麼。”
    容離見他不想說,也不強問,隻道:“那你……決定好了麼?”
    言墨點了點頭,道:“我恐怕還要拖累你們一陣子。”
    容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說拖累就生份了,正好我也舍不得你,一起走正好。”
    言墨也笑了,又看了正在修煉的顧元鈞一眼,道:“你怎麼沒在修煉?”
    容離道:“剛剛結束了一個小周天,見你還沒回來,就等你一會兒,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尋你了。”
    言墨歉意道:“害你擔心了。”
    容離擺了擺手,趴在桌子上道:“人沒事就好,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天一亮,咱們就離開這裏。”
    他回頭看了看顧元鈞,正好對上他剛剛睜開的眼睛,四目相對,容離愣了一下才道:“大俠,你醒啦?”
    顧元鈞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起身對言墨道:“你可決定好了?”
    容離給他倒了一杯水推過去道:“言哥跟咱們一起走。”
    顧元鈞又點了下頭,淡淡道:“那殷城主雖然百般客氣,但絕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對言墨也是勢在必得,他可能放行?”
    容離道:“他不是說了嘛,言哥不留下,他就跟著言哥走,為什麼不放行?”
    顧元鈞回頭看了看他,輕輕拍了拍他的上臂,好像在說:請保持你的天真。
    容離不明所以。
    言墨也“坐”下道:“我主意已定,絕不會留在這裏,他……應該不會多加阻攔。”
    顧元鈞的目光閃了閃,道:“你剛才見到他了?”
    言墨點了點頭。
    顧元鈞道:“你可是想起了什麼?”
    容離:……!!
    言墨咬了咬唇角,點頭道:“不錯。”
    容離的好奇心都要爆炸,忙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元鈞用食指輕點了一下他的手腕,他轉頭過,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忙道:“言哥,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就是好奇。”
    言墨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些回憶之色,緩緩的說起當年之事。
    聽完言墨的訴說,容離怒火熊熊,握著拳頭道:“走!言哥,咱不留下,這種渣男就讓他一個人孤獨終老吧!”
    言墨點了點頭,道:“當年之事,我不想再去糾纏,我隻想離開這裏,去走屬於我自己的路。”
    容離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你這麼想就對了,這種人沒什麼好留戀的,等將來尋到了好的修煉地,你就努力修煉,將來得道長生,到時候他算老幾?”
    言墨微微笑了笑,輕聲道:“阿離說得對。”
    顧元鈞無奈的搖了搖頭,容離還替言墨抱不平,他是印月,比純陰體質更加讓人趨之若鶩,一旦被人發現,隻怕下場淒涼,現在有他的庇護,尚能保一時平安,但將來他離開自己,又是這種傻嗬嗬容易輕信的性子,前路實在難料。
    想到將來容離很可能會被人關在洞府當成爐鼎采補,他有些煩躁,不自覺的鎖起了眉頭。
    容離看見他的表情,在心裏對青炎道【唉邁你看看顧大俠,這是什麼樣的俠肝義膽?聽見言哥的事氣成這樣!我得怎麼安慰一下他?】
    青炎【我怎麼不覺得他是因為言墨的事在生氣?】
    容離嫌棄道【顧大俠的這種情懷,豈是你這隻傻鳥能理解的?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青炎【好好,他偉大,他有情懷,在你的眼裏,他放個屁都能當薰香!我不愛跟你這個花癡說話!】
    容離【……】
    容離在心裏跟青炎互懟,顧元鈞和言墨各懷心事,屋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言墨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黑沉的夜色,輕輕的歎了口氣。
    他跟殷星雨說他放下了,可是人非草木,一段刻骨的感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如果真的放下了,就不會想要躲開他了,剛開始知道自己在殷星雨的眼中隻是個爐鼎時,他是恨的,恨殷星雨沒有把話說清楚,眼看著他傻傻的陷了進去,欺騙了自己這滿腔的情意,那時候他一門心思的想要離開這城主府,讓殷星雨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這城主府進來容易出去難,直到他死,也沒能離開這裏。
    他們之間長達兩年的僵持,讓他恨得滴血的心逐漸冷靜了下來,愛多深,恨才有多深,沒有愛,哪來的恨呢?昔日的救贖成了最大的牢籠,困住了他的人,也困住了他的心,就算他離開了這城主府,他的心也再得不到自由了。
    殷星雨說要跟他合藉的時候,他是驚訝的,無論出發點是什麼,他對自己的心意,都算是深重了,自從被人抓走販賣,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屈辱,被殷星雨買回來的那幾年,是他自七歲以後最舒心的日子了,無論如何,他對自己,是有恩的,後來想想,殷星雨雖然沒有直言自己是爐鼎的身份,但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愛語,是自己傻傻的愛上了他,又能怪得了誰呢?
    如果合藉的那天沒有出事,將來的一切都說不好,可現實中沒有如果,殷星雨的仇家攜地極法器前來尋仇,眼見他生死難料,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呢?像自己之前說的,用一條性命來與他恩怨兩消?還是故意用一死來讓他心中難安?不,都不是,其實當時自己什麼都沒想,什麼都來不及想,隻是想要保護他,不想讓他有危險,僅此而已。
    他不想留在殷星雨的身邊,更不想讓殷星雨出事,隻想從此再不相見,兩相安。然而世事難料,兜兜轉轉,他又回到了當初拚了命也想離開的風雨城,殷星雨剛才說的話,他不知該不該相信,他隻知道,他累了,再也不想在感情的事上糾纏,他想走出去,活出自己的路。
    他回過頭,看著坐在桌邊的兩人,微微笑了笑,他們真的是自己的貴人,一個麵冷心熱,一個麵熱心更熱,能與他們一路同行,是一件幸事。
    做為一個旁觀者,容離對顧元鈞的心思,他能看得出來,容離每每看向顧元鈞時,那眼神,跟當年的自己何其相似,可顧元鈞,比當年的殷星雨更加冷情,就像一塊玄冰一樣難以融化,容離的這段情路,怕是不好走。
    他目光溫和的看著因為在心裏跟青炎鬥嘴而不斷變幻表情的容離,,隻希望命運能夠給這個善良的青年多一些善意,至少,讓他比自己幸運些,不要承受那些撕心的痛苦,沒有刻骨的愛恨,能夠一直保持這樣開開心心的、知足常樂的樣子。
    看來自己要更努力的修煉,將來,待自己安頓下來,容離若是在顧元鈞那裏碰了壁,至少能來投奔自己,不至於舉目無親,他們兩人相依唯命,做彼此的親人,也是好的。
    不知不覺間,天光見亮,顧元鈞和容離站起身,言墨化成輕煙進了木牌,顧元鈞看了容離一眼,容離傻兮兮的笑了笑,顧元鈞的嘴角不易察覺的上揚了一點點,拿起木牌掛在腰間,推門走了出去。
    容離【如果他不把裝著言哥的木牌掛腰上就好了,我可以收著的,唉,其實當個鬼修也挺好的。】
    青炎【你可別犯病啊我跟你講。】
    容離【我就是說說,你緊張個啥?我還能自盡啊?】
    青炎【你可說不好,花癡。】
    容離氣道【傻鳥!】
    青炎【哎呀我這小暴脾氣,大花癡!】
    容離【傻鳥!】
    青炎【你花癡!】
    容離【你傻鳥!】
    容離跟在顧元鈞的身後,跟青炎你一句“花癡”我一句“傻鳥”的拌著嘴,前方的顧元鈞突然停下了腳步,容離“砰”的一下撞到他挺直的後背上,感覺鼻子都要塌了。
    他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從顧元鈞身後探出頭來,隻見言墨從木牌裏鑽了出來,站在他們的前麵,神色很是彷徨。
    此時天已經大亮,朝陽很快就要升起,言墨的身影在大亮的天色下看起來有些飄渺。
    容離急道:“言哥你怎麼出來了?太陽快升起來了!”
    言墨回過頭,眼神惶然的道:“不對勁,阿離,不對勁……”
    容離剛想問哪裏不對勁,就見言墨的身影直通通的向主院飄去,他們本來正打算去主院跟主人家道個別就走,此時已經快要走到,言墨幾個縱身,直接向主院的大門衝去。
    門口的領頭的守衛一見他,驚道:“言公子……”
    言墨也不說話,直接向裏衝,守衛們不敢攔他,這可是當年差一點就和城主合藉了的人。
    容離見言墨衝進去了,忙跟著進去,顧元鈞一手背在身後,不急不徐的樣子,身形卻一直穩穩的跟在容離身後。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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