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殊途歸否 第五十章 一吻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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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即墨千年開口,將這寧靜打破。
“嗯?”她抬起頭,看著即墨千年。
“你也到了嫁娶年歲吧。”
“你要作何?”冷雲有些警惕。
即墨千年看著她的臉頰,輕笑:“如今你這副模樣怕是也尋不到好人家,不如本座勉強做你夫君。”
冷雲挑了挑眉:“勉強來的東西我可不要。”
“哦?那你又為何日夜將本座的玉璧攥在手裏不放?這東西可不是你自己拿過來的。”
“我……那是你自己給我的!”
千年不語,隻靜在哪裏。看著冷雲臉上的那道疤痕,不覺有些刺眼。良久,他道:“雲兒,過來。”
冷雲被著魅惑的聲音引誘了去,一男一女間,自是保持了些許距離。
“菩提之處你可願去?”千年問道。
“想去,卻不知在何處。”
“跟我來。”他伸出手,示意冷雲將自己手交給他。
冷雲聽話地跟著他來到了菩提之處,一切皆是熟悉的場景,耳邊忽的縈繞著那句樹靜草閑。
她道:“九個百年?”,即墨千年眯了眯眼。冷雲徑直走向菩提樹,細細撫摸。
“這樹,可有上千年了?”
“好眼力。”
“我……”冷雲欲言又止。她朝即墨千年的方向看去,心中竟有些忐忑。
“嗯?”千年正好將眼神移下來,與之四目相對:“怎麼了?”
“我可曾來過此處?”冷雲問道。
即墨千年輕笑:“怕你是太過惦念菩提之處而對它有所幻想,而今見到了,便覺得有些許熟悉罷了。”
冷雲不再說話,徑直走過去,跪在菩提前,合掌祈願。這樣的場景,即墨千年他已見過許多次,每次一見又覺得是另一番風景。他嘴角微微上揚,曾經年少輕狂的模樣在腦海中湧現……
千年走近,笑了笑:“曾經你也是這般,喜歡在菩提樹下許願。”
“你怎麼,這麼喜歡提及曾經?”冷雲站起。
千年不語,手掌攤開,一枚同心結便在手中浮現,他輕輕地將這枚同心結係在冷雲腰間,叮囑道:“日後不得摘下它。”
冷雲心頭一怔,這話語,這同心結,似曾熟悉。她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同心結,越瞧越覺得眼熟,可就是——說不出來哪裏相似。
“從前娘親對我說過,若接了男子送的同心結,便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冷雲有些羞澀地說道。
“那你可願?”
“奴家容貌不好……”話還未說完,即墨千年便打斷了她:“不嫌棄。”
冷雲嬌羞地低下頭,千年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等候了千百年的伊人,終於屬於自己,吃了一千年的醋,此刻菩提為證,玉璧為媒,同心為結。
“雲兒,你若嫁,我便娶。”
“我……”她躲在即墨千年懷中漲紅了臉。
“不離不棄。”千年閉上雙眼十分享受這時光。
忽的,冷雲也不知哪裏來到勇氣,方才還羞澀無比,現下竟高聲應道:“我嫁,你娶。”
“好。”千年摟著懷中的伊人在空中旋轉,忽而兩人皆身著紅色喜服。即墨千年放開她,問道:“這身衣服你可還滿意?”
“隻要是你選的,都好。”冷雲抬眸。而後又黯淡下來:“隻怕世間,我是唯一一個容貌盡毀的新娘子……”
“容貌盡毀又何妨?即便你臉上添了一條疤,也比那些庸脂俗粉美得多。”
“冷雲哪裏配得上魔尊大人……”冷雲心裏有些不高興。
“喜服已著,莫要愁眉苦臉。”說罷,兩人便回到了茅草房。
“我魔族成親是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的,那便按照你們人間的規矩,給你一個俗世的婚禮。”
“聘禮便是那枚玉璧及同心結,媒人便是菩提。天地為證,日月為鑒。”即墨千年又道。
“一切從簡便好。可我沒有嫁妝……”
“無妨,本座養你。”
冷雲的內心又有些不安,他是魔,壽命很長,自己是人,她的一生於即墨千年而言微乎其微。畢竟人魔殊途,不能長久,她看著眼前的即墨千年,熟悉的懷抱,手心溫暖的溫度,無一不使她貪戀。
入夜。
大紅蓋頭下,佳人獨坐。即墨千年慢慢走近,便見著眼前佳人的身體止不住顫抖。他坐在床邊,緩緩揭開蓋頭,輕聲道:“緊張麼?”
冷雲點了點頭,手緊緊的攥成拳頭揪著自己的裙擺。千年輕輕附上她的手,溫聲道:“莫怕。”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鼻息停留在冷雲耳邊。冷雲不禁低下了頭。
千年附上了她的唇,細細碾磨。大抵是意亂情迷了,即墨千年在冷雲耳邊輕輕吐出:“朱朱,我盼著這一刻已有一千年了……”
冷雲她自是聽到了這句話,內心不是滋味,新婚之夜,與自己交歡竟還念著旁人。罷了,日後不提此人便是,管她是豬是牛,皆與自己無關。
忽的腦海裏浮現出一位女子與即墨千年在河畔共放花燈的情景。
“千年哥哥,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吧!”
“願常伴君左右,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那女子的言語在冷雲耳邊縈繞,揮之不去。冷雲輕聲道:“千年哥哥……”
即墨千年頓了頓,看著自己身下的人,眼神發亮:“你方才喚我什麼?”興許是太久沒有聽到這稱謂了,而今又一次聽到,心中自是有幾分喜悅。
冷雲沒有答話。
他還是她的千年哥哥,可她卻已不再是昔日的朱朱。
翌日。
陽光灑進來,顯得格外耀眼。即墨千年走到床邊,將玉璧拿出,輕輕觸碰冷雲的臉頰。
“雲兒你莫怕,興許會有些灼熱。”千年聞聲道。千年將全部力量運在手心,再傳輸到玉璧上。而後他又將幾株研成末的草藥與之混合起來,敷在冷雲臉上。
“啊——”冷雲吃痛,臉上不斷傳來灼熱感。她疼得眼睛已睜不開,雙手緊緊抓著床被。
“放鬆。”即墨千年這一聲灌入她耳中,之前那些疼痛感倒也減輕了不少。
片刻後,千年收了玉璧,輕撫過冷雲的臉頰,將原本褶皺的傷痕捋平。冷雲緩緩睜開雙眼,感覺自己的臉灼熱感未減。
“夫君?”
“還疼麼?”
“不疼了,就感覺有些灼熱。”
“一會兒就好了。”
“那個……朱朱是何人?”冷雲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出來。
即墨千年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說道:“故人。”
“可,夫君昨日夜裏一直念著她的名字,哪裏僅是故人那麼簡單。”
即墨千年沒有說話,他的手離開了冷雲的臉頰。冷雲有些愧疚,低下了頭。
“那便坦白了說,朱朱這個人,與你到有幾分相似。可你與她卻又有些差異。”頓了許久,千年才緩緩開口。
“所以,你對我說的那個故人便是朱朱?”
“是。”
“那,朱朱那個人現在何處?”
“她猶如黑夜星辰,遠在天邊。觸不到,遙不可及。”
冷雲對他這一舉措又惱又怒,難道即墨千年他還看不出來自己吃醋了?倒還十分平靜地站在一旁解釋。
千年唇角微微上揚,輕輕拂過她的發髻:“怎麼?吃醋了?”他的話語再一次充盈冷雲的大腦。她猛地抬起頭,千年與她的距離不過毫厘。
“即便是你藏著掖著的東西,我都知道。”這熟悉的話語縈繞她耳旁,可眼前的即墨千年卻未開口說一個字,這話語竟如此清晰的在耳邊縈繞。
千年看著冷雲表情不大自然,蹙了蹙眉頭。沒有說話,靜靜地呆著。冷雲用手輕輕舒了舒他的眉。
“你鎖住眉頭就不可愛了。”冷雲說道。
冷雲她有些不安,千年說朱朱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莫不是因為他見著自己像朱朱,才這番與她熟識,一吻成婚?越想越令人後怕。
他說他等待那一刻已有千年,朱朱那人的話語總是在冷雲耳邊縈繞,那些畫麵都特別清晰,唯獨朱朱那人的臉看不真切。從熟識那刻起,千年他便有意無意提及朱朱,當真千年前他二人有何牽扯。
而今朱朱身在何處,可否歸來,皆是未知數。她希望朱朱回來,又不希望她回來。這般糾結。可為何,每當千年他輕喚朱朱時,冷雲的內心有一些波動,自己時不時也會輕喚他一聲千年哥哥。
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是何緣由,無因無故。
即墨千年,寂寞千年。冷雲她終是知曉了這名字的寓意,自己的夫君孤寂千年,當真是為了那朱朱。
“你喜歡那個朱朱對麼?”
“此話怎講?”
“不然——不然你也不會時不時便提及她。是不是這裏每一處都有她的身影?”
“朱朱隻是我的一個小侍婢,後來被她命劫打動,遂叫她做了本座妹妹。失了她,心中自有一絲迷惘。”
“莫要閑扯,我就想知道你可喜歡她?”
“本座已與你結親,哪裏會牽念他人?”
“夫君,我最怕的,便是你告訴我,你將我代做她看。說到底,我還是怕你不愛我。”
“娘子哪裏的話。”即墨千年將她擁入懷中,輕聲道:“日後不提朱朱便是了,徒留你傷心。既已成過往,便叫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