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殊途歸否  第四十七章 心灰意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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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冷雲微微睜開雙眼,隻見皇後麵容憔悴不堪。皇後看著她微微睜開雙眼,嘴角便掛起一絲笑意。
    “靜兒,前些天太醫還說你命不久矣,如今見你醒來,母後倍感欣慰。”
    冷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她終於開口:“霜兒呢?她怎麼樣?”
    “她很好,你莫要掛心。下月初八便是你與霜兒的冊封大典,你這身子可得好起來。”
    冷雲強笑:“知道了,我想再睡會兒。”公主之位,一旦登上便再無自由可言。靜公主是她不錯,可她總覺得宮外還有人在等她。像是有什麼心結未解開一般。
    她忽的想起溫玉,此時此刻,她多希望溫玉能夠將她帶走,離開這是非之地。漸漸地,她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的那個人,竟不是溫玉。
    “你別動,抱緊我。本座要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這句話充盈她的大腦。腦海中的這個人僅有幾麵之緣,不曾提及半分,卻覺得他身上似有一種熟悉的氣息,特別是——與他親近之時。
    他吻她,她毫不抗拒。畢竟這一世,她終於知曉他名姓。有時,冷雲會納悶,為何自己會招惹到這一隻魔頭。她更不知曉即墨千年此人從何而來,每每見到“即墨”這一姓氏,內心都是數不盡的淒苦與失落。
    冷雲有些詫異,自己與溫玉朝夕相處的這幾月竟還抵不過與即墨千年認識的這短短幾日。
    良久,她睜開雙眼,見四下無人,便坐在床頭,蹙眉沉思。
    “方才皇後說我命不久矣是何意?”冷雲不解。
    宣政殿。
    “兒臣參見父皇。”冷雲福身。
    “靜兒你醒了?怎不在床上多躺躺?”
    “想必兒臣已在床上躺了許久,是時候該走動了。”
    皇帝點了點頭:“你此番前來,是因何事?”
    冷雲跪下,叩首。
    “你這是何意?”皇帝一驚。
    “而今兒臣心願已了,想離開皇宮聖地,此處卻不是我等凡人該呆之地。”
    “不可,朕已下令,下月初八是你的冊封大典。”
    “那就勞煩父皇取消公主晉封,靜公主已亡。”
    他蹙眉。
    她叩首。
    “若日後霜兒提起兒臣去向,勞煩您告訴她,我亡了。”
    皇帝不言。冷雲長跪不起。
    “皇上是天子,此處是風水寶地,我等凡人實在承受不起這樣的洗禮。冷霜是忠臣冷承軒獨女,理應受的起此番折騰。若非奸人挑撥,隻怕如今已成為宮廷眾多妃嬪之一,幸而經曆這一番風雨,才未能使霜兒墮入後宮那萬丈深淵。”
    “皇宮是所有人向往之地,因為此處聖潔。可女子最不願涉足的,卻是您的後宮。”冷雲說道。
    “你此番言語是想說朕的皇宮汙濁,你等不願呆?”
    “奴婢不敢。”她鞠躬。
    “奴婢?你是靜公主。”
    “真也好,假也罷。這世上早已沒有靜公主此人,自打我出生被別人抱走的那刻起,便再無回宮的可能。”
    “皇上,奴婢想去一個地方。”
    “何處?”
    “不知。可在我的記憶裏,那裏妙不可言,有一顆菩提屹立,樹下似是有一女子合掌祈願。”
    “菩提之處,人心所向。美哉。”皇帝輕歎:“你既下定決心,朕依你便是,從今往後,世上再無靜公主此人。”說罷便閉上雙眼揮手叫她離去。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她叩謝。
    冷雲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使命,卻不知曉。
    月老廟。
    月老廟的香火是越發昌盛。
    “怎麼?來求姻緣?”溫玉問道。冷雲轉身,笑了笑:“看看。”
    “我可是你未婚夫君,切莫忘了。”
    “可是我……”
    “相處久了,才知合不合適。”溫玉打斷了她的話,溫婉地笑了笑。
    “倘若你我有緣無份……”
    “那便進去求上一簽。”
    求完簽後,冷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閑著無聊便到街上逛逛,不想碰到了一位與你神似的女子,便跟了過來,沒想到,竟真是你。”
    “你何時學會如此跟人了?”
    “自打認識你的那刻起,便學會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抱緊冷雲。冷雲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此處人多,別人瞧見不好。”
    “我摟的是我的未婚娘子,何須旁人多言?”
    不遠處的即墨千年看著這一幕,微眯著眼。
    “本座的女人,你如何碰得。”他說道。
    溫府。
    溫老爺自當慶幸冷雲的歸來。隻是冷霜如今深陷苦海,無法脫離,於心不忍。
    “霜兒可還在宮中?”溫老爺問道。
    “霜兒已被皇上冊封為璟仁公主。怕是餘生得在宮中渡過。而今冤屈已散,算是我報了他的養育之恩。至於霜兒……”冷雲欲言又止:“若我在宮中一日,她便離險境更進一步。”
    溫陌在一旁蹙眉:“爹,我要赴考,進京做官!我要取冷霜!”
    “溫陌……下月初八便是霜兒冊封大典,與民同樂,與天同慶。”冷雲道。
    “我溫陌此生,非冷霜不娶。”說罷便向自己房門走去。
    “並非玩笑話。”他走時還不忘說上這句。
    兩年後。
    藏經閣。
    魔書似是起了反應,泛著光,翻開一頁又一頁,卻未曾停留。
    整個安靜的藏經閣中僅聽得采菱一人念道:“玉璧,玉璧……”
    魔書不停地翻,忽而化作人形。那書才合上。他吐了口氣,而後往地上撇了一眼,輕笑:“姑娘想要玉璧?”
    “你是何人?經過擅闖藏經閣!”采菱起身嗬斥。
    “我一直便居於魔宮藏經閣,通曉天理。豈容你等小仆俾嗬斥?”魔書嘲諷道。
    采菱透過化作人形的魔書看了看原先拜訪魔書的位置。驚呼:“賊人,你將魔書藏至何處?”
    “賊人?嗬。”他輕蔑。而後嘴角微微上揚:“魔靈女墨殤,你可知曉?”
    “與你何幹。”
    “魔書在我手中,若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將魔書交出。”
    屆時,焱羿察覺藏經閣有異樣,於是便破門而入。打量了男子一番,而後作揖:“魔書大人。”
    采菱聽聞此話,有些震驚。
    “魔尊說的不錯,一旦魔宮有異樣,魔書大人自會現出人身。”
    “你家魔尊如今在何處?”魔書問道。
    “回大人,現下魔尊在神魔之井,但魔尊交代過,魔書大人不得離開藏經閣半步,畢竟您沉睡多年,修為大不如前,出了藏經閣,便……”話還未說完,魔書便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罷了,叫你家魔尊來見我。”
    “是。”焱羿雙手抱拳,退下。
    “你還不走?”魔書問道。
    “是。”采菱福身退下。
    三刻後,即墨千年來到藏經閣。他輕笑:“你終於醒了。”
    魔書下跪:“魔尊大人。”
    “而今可是玉璧之力將你喚醒?”即墨千年問道。
    “我聞得宮中有一股清秀之氣,卻又霸道內斂。想必便是玉璧了吧。”
    “而今六界蒼生皆在爭奪玉璧,玉璧之戰也將來臨,如此嚴峻局麵,你我是該討論討論。”千年又道。
    “魔尊所言甚是。隻是不知,魔宮外的那位……”
    “時日尚早,她不便回來。”
    “魔尊大人,那璞玉聖尊早就覬覦玉璧,現下怕是要開搶了。”
    即墨千年冷笑:“哪裏會那麼快,最多緩到幾個月,待到約定完成時,便要以此為借口索要玉璧。她想要玉璧無非是為了幫助天帝鞏固在六界的威信。小小一個璞玉豈是本座對手?”
    “您不殺她,就不怕後患無窮嗎?”
    千年輕笑不語。也是,整整一千年了,璞玉都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最近毛燥了些,怕是忍不住了,但礙於這約定不敢輕舉妄動。璞玉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隻在一夕之間被即墨千年識破。千年不以為然,陪她把這出戲演完,最終散場。
    “起初朱朱昏迷不醒時,她來到魔宮幫助本座。本座到覺得納悶,神魔本對立,她竟肯下凡幫助,雪山求藥那日,太上老君便與我魔族簽下一紙約定。直至後來菩提之處她的一言一行便徹底暴露。”
    心灰意冷。自古神魔對立,而今為了奪取玉璧而將引發大戰,生靈塗炭。他好不容易平定內亂,現下又將迎來大戰,不由蹙眉。
    玉璧,若沒有那麼多光環,無非是一塊破玉石,僅多將它販賣人間。
    旦日。
    即墨千年來到月老廟的合歡樹下,看著一條一條的紅線。他拿出昔日係在朱朱腰間的同心結,嘴角露出淡淡地笑容。
    而後便向月老求的一紅線,係在同心結上。同心為結,共卿一人。
    冷雲也不知著了什麼魔,不知不覺地來到月老廟,放眼望去,便見得一黑衣男子站在姻緣樹下,煞是突出。
    她走上前,說道:“聽聞將自己的心願扔在這樹上,心願會成真。你仍的越高,便成真得越快。”
    千年緩緩轉過身:“是麼?我倒希望如此。”這一次,他竟沒有用“本座”這一自稱。
    “其實……這東西信不得。進入大殿拜一拜月老倒還真實些。”
    “雲兒,我有一物要交與你。”
    冷雲不解的看著他:“何物?”
    千年從袖間拿出玉璧,交予她,叮囑道:“不得將此物拿給任何人看,自己至親之人也不行。”
    此話一出,冷雲連忙將玉璧推回:“這東西應該很重要,我不能要。”
    “你必須拿著,不然——”他欲言又止。
    “不然什麼?”
    不然——六界蒼生將會成為它的祭品。不過此話,他並未說出口,隻輕笑搖頭,轉身離去……
    冷雲聽話地將玉璧收好,不讓外人見到。她感覺奇怪,自己竟會這麼聽他的話。
    溫府。
    冷雲想了許久,既然已經答應他將玉璧藏起來,不公諸於世,為今之計便是離開紅塵俗世。可……離開這地方,又有何處可留人?
    她想了許久,卻想不出一個好法子。
    皇宮。
    冷霜來到冷雲曾居住的地方,心如刀絞。聽宮裏人說,冷雲為救她,容貌盡毀,性命垂危。盡管她一直堅信冷雲未亡,可兩年了,她從未出現在宮中……
    “宮裏每天都會有人死去,你又何必耿耿於懷?”也不知承德何時站在她身後,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使沉浸在悲傷中的冷霜突然醒過來。她轉過身,吼道:“死的不是你至親之人,你自然不會心疼!”
    “斯人已矣,節哀。”承德沒有高吼,而是低聲勸慰。
    “雲姐姐是你親妹妹,你怎麼如此沒心沒肝!”
    “……”他沒有回話。
    冷霜也沒理會他。
    “霜兒今年16歲了吧?”承德問道。
    “你要作何?”
    “也是到了婚嫁的年齡。”
    “我已有婚約。”
    “一紙婚約敵得過父皇的一道聖旨?別忘了,你可是我大戍的璟仁公主。”
    冷霜抖了抖眉:“太子殿下而今二十出頭,也是到了娶妻的年齡,你說皇上是賜婚先於你還是於我?太子殿下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自然怠慢不得。也不知誰會成為未來太子妃。若我將此事稟奏上去,皇上定會叫朝中大臣將自家待字閨中的女兒交給太子殿下挑選。”
    “你!”太子冷哼:“那便走著瞧,是你贏還是本太子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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