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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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抬頭看見雲清歟,便走過來,自顧自的動手抹除了雲清歟儲物袋上的禁製,伸手拿出那瓶清靈丹,“師叔怎麼才來,掌門師叔可說什麼了?”
紀筠仔細點了清靈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又給他加進去兩粒,“看來師叔很是高興啊,吃了這麼多?”
雲清歟欲哭無淚,就紀筠這手隨便破除出竅期禁製的本事就絕對不止金丹中期這麼簡單。再三保證自己一定記得定時定量、絕不貪嘴之後,紀筠才放過了他。
等霓依依怒氣衝衝的扛著一隻靈犀大腿回來之後,三人便在院子裏生了火,開始烤肉。
“什麼!師父你要去參加藥闌真人的壽宴?!”霓依依聲音猛然拔高,“我也要去!”
雲清歟掏掏耳朵,一口咬上紀筠遞過來的烤肉,美滋滋的眯上眼睛:“師兄說了,你們倆隻能去一個,鎮元峰不能沒人打理。”
霓依依一把奪走雲清歟手中的肉,逼著他正視自己:“那為什麼不能讓紀筠留下啊。我不管,反正我要去。”
雲清歟肉都到了嘴邊又被人奪了去,氣的伸手就要奪回來。
紀筠及時安撫住了雲清歟,順道又摸了一把腰,半哄著雲清歟坐下,又給了他一塊,決口不提誰去參加壽宴的事,隻是和他聊著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霓依依吃完了那塊肉才回過味來,暗罵紀筠這個小人,運功在指尖點起一串火苗,也給雲清歟烤起肉來。
霓依依到底是火靈根,對火的掌控遠勝紀筠,一塊肉烤的滑嫩焦酥,一滴滴的滴著熱油,一會兒就把雲清歟的魂兒給勾去了。
紀筠也不甘示弱,拿出一顆清靈丹捏成粉末,細細的抹在肉上,一塊塊的遞給雲清歟。
霓依依跟紀筠爭了三年,每一次都是紀筠占上風,好不容易有一次翻盤的機會,說什麼也不願意錯過。兩人越烤越快,花樣愈多,甚至雙雙用上了金丹期的身法,手指翻飛,一塊塊的靈犀肉便送到了雲清歟麵前。
雲清歟解了饞,也沒那麼急切了,看著自己身邊的肉越堆越高,提心吊膽的小口小口的吃著,隨時準備跑路。
不過雲清歟還是反應慢了,兩人互相較勁,火越燒越盛,霓依依一時氣急連丹火都放了出來,青色的火焰一閃而過,燎了雲清歟的半邊袖子。
雲清歟一臉憤怒的站起來,指著二人便罵。紀筠看著雲清歟沒了衣袖,露出了的那白生生的手臂,莫名覺得身上有些發熱。
雲清歟餘怒未消,當場拍板:“你們倆誰能獲得宗門比試第一,誰就去。要是都得不了第一,就都留下看家!”
結果自然是豬腳贏了。
紀筠霸氣側漏震懾全場,車輪戰也不怕,一舉奪了比試魁首,刺激的太白宗弟子也加快速度,把比賽時間生生縮短了三日。
霓依依連第二名都沒撈著,敗在趙英成手裏,得了個第三。袂落第四,楊家那倆練的一向是雙人合體戰技,單人戰隻得了個第六第七,第五名被一個叫趙光的普通弟子得了,據說這個趙光還是雲清歟的頭號粉絲,那個把雲清歟的影像傳播出去的劉姓弟子,就是從他這裏偷得資料。
白靜遠給他挑了二十幾個弟子跟著去濟世門,挑到趙光時還專門來問了雲清歟。
雲清歟自然是痛快的答應了。
紀筠裏裏外外忙了一周,把一切都收拾齊全了。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雲清歟帶著二十幾個弟子在主峰證道廣場上拜了創派祖師,白靜遠大袖一揮,一個雕梁畫棟的紅漆畫船迎風而長,上下三層描龍畫鳳,容得下上百人。
紀筠上前揪出了藏在畫船裏的霓依依,不顧霓依依的哭喊提溜著領子扔回鎮元峰,回身笑喚師叔登船。
畫船穩穩當當飛入雲霄,快速的向南邊掠去。
幾十年來第一次坐船的雲清歟足足興奮了一個星期,每天早上打扮一新站在船頭背著手裝深沉是他這幾天最喜歡幹的事兒,把高嶺之花的人設刷了個清透兒。
唯一不愉快的就是趙英成也跟來了,每日都一臉的溫柔愛意,看的他直發毛。
這小子平時挺聰明的啊,不聲不響的收服了太白宗大半的新晉弟子,怎麼就看不懂他不待見他呢?
第八天,終於厭倦了船上日子的雲清歟懨懨的賴在三樓房間的小露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果子。
唉,雲清歟一臉幽怨的看著手中水靈靈的果子,總覺得有些不新鮮。雲清歟順手便想往樓下扔,忽又想起了自己早就離開了鎮元峰,甲板上淨是太白宗的精英弟子,歎了口氣,又把手收了回來。
“師叔為何歎氣?”趙英成不知在哪兒冒了出來,故作優雅的向雲清歟行了一禮,“師叔不妨說出來,英成不濟,願解師叔心中煩憂。”
男配快滾快滾,老子心裏隻有豬腳。
雲清歟敷衍的扯了扯嘴角,“隻是感覺果子有些不新鮮,沒什麼煩憂之處,難為師侄事事掛懷,我這裏並無什麼事,若有事也有紀筠呢,你安心去修煉吧。”
趙英成沒有像雲清歟想的一般露出不滿受傷或者憤怒怨恨的表情,仍掛著那深情的笑,柔聲道:“那英成去為師叔采些鮮果吧,師叔稍等片刻,英成去去就回。”
雲清歟看著趙英成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從柔軟的榻上掙紮起來,手上咬了一口的果子咕嚕嚕的滾到趙英成的腳邊,“正行著船,你去哪兒去采果子?果子並無不妥,你不必去了。”
趙英成彎腰把那還泛著清甜的果子撿起來,仍是一臉的溫柔笑意,“師叔忘了嗎?我有靈蹤絲,最擅長的就是遁術和隱匿了,我去采些果子,半個時辰就能追上靈船。”
雲清歟看著趙英成拿著他那個咬了一口的果子走了,更是精神倦怠,窩在貴妃榻上發懶。
趙英成走出門去,順著樓梯向下,忽然頓住了身形,向樓下看去。
樓下有幾個弟子將端著托盤的紀筠團團圍住,冷嘲熱諷陰陽怪氣,明裏暗裏罵他賴在雲清歟身邊端茶倒水,趨炎附勢自甘下賤。
若是雲清歟在,一定能認出這些人中,依稀有他曾看到過的欺壓羞辱過紀筠的人。
紀筠被幾人圍著,聽著那些惡言惡語,麵色依舊平靜,一眼不發。趙英成看著紀筠,一貫的翩翩君子的姿態並沒有改變,眼神中卻帶著些許若有似無的冷漠審視。
紀筠或有所覺,抬頭向趙英成方向望去,趙英成也不躲閃,直直的迎上紀筠無甚波瀾的眼光。
一瞬間,紀筠身上靈光暴起,向四周碾壓而去,那幾人猝不及防,被靈力擊的紛紛吐血,倒地不起。
紀筠還是那張平靜無波的臉,踏上樓梯,一步步向三樓走去。
紀筠經過趙英成身邊時,趙英成忽的低頭看著手上被咬了一口的果子,用手指摩挲著那規則小巧的齒痕,低低一笑。
紀筠臉色一動,陰沉了幾分,眸中紅光一閃,胸腔中的吞噬殺意被紀筠運功壓下,耐著步子不疾不徐的上了樓,敲開了雲清歟的房門。
趙英成聽見雲清歟那清冷嗓音中帶著親昵的喚了聲紀筠,端方君子的麵具也裂開了一條縫隙。
暗處一個隨從模樣的人姿態恭敬的走出來,低聲道:“世子。”然後隱晦的瞥了眼底下那些痛苦哀叫的弟子,眼神中隱著幾分輕蔑。
趙英成溫柔的看著手中的果子,眉間隱約露出幾分苦澀。那侍從並不多言語,等到他的主子珍而重之的收起了那果子,擺擺手下了靈船,才會意下樓處理。
紀筠剛一進門的時候,雲清歟看見紀筠手上托著的那一盤和他剛剛吃的一般無二的果子,還有點失望,沒想到紀筠把果子放下,一句也沒提果子的事,反而掏出了本《仙凡報》給雲清歟念了起來。
雲清歟靠著榻上,一眼不眨的盯著隨便一坐都這麼端正好看的紀筠,心裏說不出的驕傲。
哇,這麼好的豬腳是我包養的。
哎呀羞羞。
雲清歟聽著紀筠字正腔圓聲音平靜的念著東家長李家短的八卦小報,詭異的帶感。雲清歟瞅著紀筠,從頭瞅到腳,忽然感覺紀筠和那個勾搭了魔尊的片玉仙子有點像,隻是氣質差太多了。
雲清歟越看越覺得像,“我聽說你是孤兒,你可知道你母親是誰嗎?”
雲清歟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紀筠反應十分劇烈。
雲清歟隻覺得周圍空氣中的靈氣一掃而空,如血般粘膩的裹著他。紀筠眸中漫上猩紅,一瞬間的氣勢壓得雲清歟一動不能動,眼中、口中、耳中、鼻中,盡糊上了一層厚重又粘膩的血液,五感盡失。
好在紀筠迅速反應過來,那粘膩空氣如潮水般退去,紀筠眼中浮現出幾分慌張,一步上前攬住雲清歟,小心翼翼的安慰。
雲清歟雙手顫抖的摁住胸口,心中悲憤的說不出話來。
尼瑪這是金丹期該有的實力?!你特麼在逗我!
紀筠看著懷中的師叔唇色泛白,神色恍惚,眼角都似乎被逼出了一滴眼淚,帶著一種淩虐的美感,又是心疼又是眷戀。
真想讓師叔日日都露出這樣的表情……
“沒事了,沒事了。”紀筠嗅著雲清歟發間的寒香冷氣,“我剛才聽見我過世的母親,一時有些激動,師叔沒事吧?”
雲清歟含淚看著這樣的豬腳,隻想給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