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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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歟幹笑兩聲,“自然。”
雲清歟沒有說是自然相信還是自然不信,不過紀筠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於是握緊拳頭,猛地別過了臉,一副脆弱受傷又故作堅強的樣子,讓開地方讓霓依依盡情搜索。
當然是沒有找到的了,霓依依翻遍了紀筠的書桌,還叫上袂落用探測法器掃了一遍,實在找不到了,兩人便蹲在紀筠桌子底下互相埋怨。
霓依依埋怨袂落辦事不利,袂落埋怨霓依依瞎出主意。
雲清歟又一次出手製止了鬧劇,晚課才繼續下去。
雲清歟對霓依依招惹紀筠的能力越來越擔憂,生怕紀筠真的惱恨上了她,一直到上課的第七日,這種恐慌徹底爆發。
今天是該交作業的日子,雲清歟第一次上課時讓他們做的蓮花,交代的便是第七日上交。
“蓮花可做好了?拿出來我看一看。”
幾人紛紛掏出玉匣,擺在了桌麵上。
雲清歟走過去,一個一個評判指正。走到紀筠麵前時,雲清歟看見霓依依得意又陰險的笑了笑,突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雲清歟打開了紀筠的玉匣,果然,裏麵躺了一朵又蔫又醜,還軟趴趴的花。
霓依依湊過來,“呀!紀師兄的花果然與眾不同,隻是靈絲斷斷續續,時粗時細,脈絡模糊,師兄不會隻有這般水平吧,這哪裏值得我師父費心教導,你還是回去跟著普通弟子修行吧哈哈哈哈……”
有個一心作死的徒弟真是太鬧心了。
雲清歟看著垂著眼眸一聲不吭的豬腳,心裏有點發怵,不曉得說什麼能讓豬腳放過自己這個徒弟。
雲清歟甚至已經想到了那個場景:烈火焚燒下的太白宗,到處都是斷劍殘肢,哭喊哀號。一人俊秀異常,衣袍迎風而動,淩空而立,橫劍於前,“霓依依,你欺我辱我,我隱忍三年。今日渡劫歸來,我紀筠誓與你不死不休!”
“師父救我!”霓依依嚇得小臉慘白,哭叫著抓住了雲清歟的衣袖。
“雲清歟!事到如今,你還是要護著她嗎!”
紀筠含怒而言,字字帶著莫大的威勢,聲音在太白宗群山間回響,雲清歟首當其衝,震得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噗的一聲吐出血來。
未待雲清歟回答辯解,一道淩冽的劍光便呼嘯而來,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勢要湮滅一切。
“不!!!!!”
“師父你發什麼呆呀!”雲清歟猛地從自己的想象中脫離出來,看見自己暫時完好無損的徒弟不滿的搖著他的袖子,“你還沒評點紀師兄的蓮花呢。”
雲清歟顫顫巍巍的拿起那朵奇醜無比的花,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這花雖然殘破了一些,但、但是還是能看的出它盛放之時的美麗的,嗬嗬嗬……”雲清歟幹笑了兩聲,搜腸刮肚的找話說,“再、再說,這殘紅凋植,更有意境啊。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紀師侄小小年紀,對時間飛逝的無奈與痛惜,讓人……”
“師父!!!你在說什麼呀!”霓依依不可置信的看著雲清歟,“他把花做成這樣,你都不罵他嗎?”
雲清歟也羞愧於自己剛剛的諂媚,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說,“花雖然殘破了些,但、但還是能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這花是我隨手做的!哪裏用心了!”霓依依一把抓起自己桌子上的玉匣,眼圈通紅,“這才是用了心的,我做了好多,我都好多天沒有休息過了。我在那好多裏麵挑了一朵最好看的,我以為你會誇我的,結果……結果你還是偏心他!”
霓依依一把把手中的玉匣扔到雲清歟身上,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師父你太過分了!”說完哭著跑了出去。
雲清歟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那玉匣,看著跑出去的霓依依,心裏說不出的懊惱失落,站在那裏不知道該不該追出去。
“師叔,”紀筠站起來,溫聲說,“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說罷直接抓住雲清歟的手,輕柔卻不容置喙的拽走了他。
雲清歟在心裏哭唧唧,剛把徒弟惹急眼了,現在豬腳又暴走了,我雲大成豈不是要命喪於此?
好在紀筠隻是把他帶到了流觴亭,兩人便在流觴亭坐下。
雲清歟心裏惦記著自己徒弟,麵對著這麼好的刷好感的機會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呆呆的坐著。
紀筠也沒有說話,他瞥了眼那日洗塵宴前雲清歟和黎懷瑾坐過的那塊大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不喜歡師叔和其他人那樣親密。
還好師叔心裏還是有他的,想起剛剛師叔對他的袒護,紀筠心裏一甜,感覺這幾天對霓依依的忍耐還是很值得的。
“霓師妹看起來與師叔感情深厚,不知師叔是怎麼收她為徒的呢?”
雲清歟打起精神,“八年前,我卡在元嬰後期遲遲不能進階,白靜遠……咳,白師兄正好去長生門辦事,就讓金翁真人為我卜了一掛,說我進階的機緣正應在我徒弟上,我便收了依依為徒,第二年就進階出竅了。”
紀筠奇道,“掌門是一派之長,太白宗又是三宗六門之首,辦什麼事用得著掌門親自去呢?”
可是他說……難道師兄是為我去的長生門?
雲清歟臉上一陣恍惚,仿佛終於悟到了什麼,急匆匆的別開紀筠的視線,隨口糊弄道:“大概……大概是滅世之禍的事吧。”
“滅世之禍?!”
雲清歟驚訝,“你不知道?師兄沒跟你講過?”
看到紀筠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雲清歟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你可知道二十幾年前的人魔之戰?長生門的前掌門金烏真人曾算到修仙界將有兩場大劫,一個是那場人魔之戰,另一個就是滅世之禍。”
猛然聽到如此辛密,即使是豬腳也是震驚不已,雲清歟看著眼前這個世界意識選定的救世之人,輕聲說:“隻可惜金烏真人在大戰中隕落了,新掌門金翁真人凡事不理,一心研究,也沒能找到什麼端倪。”
頓了頓,雲清歟又說,“最近魔界又有異動,白……師兄感覺擔心滅世之禍也與魔族有關。”
雲清歟第一次在人前稱呼白靜遠為白師兄,這一聲喚出來,不由得恍惚了片刻。
紀筠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斷言:“不可能。既然是兩場大劫,肯定不會是同一個敵人,而且魔族在弑九尊的控製之下,必定不會真的有滅掉修真界的打算。”
“弑九尊此人……對人族好感頗深,對權力的追求也沒什麼興趣,完全沒有滅世的動機。再者,魔族數以萬萬計,所牽扯的因果太多,金翁真人能做長生門之主,想必也不是濫竽充數之人。這麼多的因果,沒理由金翁真人卜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滅世之禍,肯定是幾個人,亦或者,隻有一個人。”
“那滅世之人目的既然是滅世,必定不被天地所喜,此人能有滅世的能力,也一定有氣運加身。”
“一個不被天地所喜的人,生而淒,長而苦,耽於執念,求而不得,心魔纏身,方有滅世之心。”
雲清歟的心思漸漸被他吸引,看著從他句話中就分析出了真相的紀筠,目瞪口呆。
好、好厲害!
雲清歟吞了吞口水,兩眼發直,“那……那魔界異動怎麼解釋?”
紀筠皺眉,“所謂的魔界異動,究竟指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些事白師兄都沒跟我說過,隻叫我看好你們,其他師兄都被派去魔界邊界探測了。”
紀筠神色一動,“什麼意思?黎懷瑾不在門派?”
雲清歟還在紀筠王霸之氣的餘震中沒有徹底清醒,也沒注意紀筠的稱呼,“對呀,他們都不在,短期可能回不來。”
紀筠眸子一亮,麵色卻愈加凝重,定定的向前看著,不知在想什麼。雲清歟以為他在擔心自己師父,安慰道:“放心,師兄法力高強,一定會沒事的。”
紀筠頓了頓,顯得有些錯愕,但隨即臉色一變,抱住了雲清歟,用力到指甲發白,“師叔……我好怕……”
……
別鬧了你,你一臉興奮怕個P啊。
“師叔……這滅世之禍這麼厲害,我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紀筠越抱越緊,勒的雲清歟喘不上氣,隻能勉強拍拍他的背,“沒事沒事,有師叔在,你一定能活下來的。”
應該說,有你在,師叔一定能活下來。雲清歟在心裏糾正道。
紀筠抱著雲清歟,才發覺自己師叔竟如此清瘦,腰身細弱,盈盈一握,“師叔平日喜歡吃些什麼?”
“啊?哦,我師父閉關之後我就辟穀了,不過依依時不時會給我帶些點心。”
紀筠皺了皺眉,“凡人吃食總歸於修行不利,師叔若喜歡吃點心,我來給師叔做就是了。”
雲清歟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接下來的一個下午,雲清歟詳詳細細口若懸河的跟紀筠講了什麼叫雙皮奶什麼叫芒果卷什麼叫草莓棒棒糖。好在今天下午輪到紀筠的輔導,不然雲·人民教師·清歟的全勤怕就保不住了。
作者閑話:
今天的我依舊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