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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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感覺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下來,驚得理智都回了籠。
怎麼回事!
紀筠看著天上的瓢潑大雨,而自己衣衫濕透,正站在那個剛才讓他又驚又喜的山洞洞口。
難道是幻覺?不,不可能,自己的天魔心可以堪破一切幻境,那怎麼會……
紀筠突然想起了剛剛聽見了自己說話後,雲清歟的樣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茫然,呆呆的望著他。
像個受驚的小刺蝟。
會不會是師叔嚇了一跳,所以一時激動,把他扔了出來?
紀筠不自知的笑著,眼神裏綻放出了閃亮驚喜的光。
自己看上去淡漠如仙的師叔,沒想到這麼單純可愛,紀筠原本的鬱氣全消,滿心喜悅的抬腿又邁了進去。
這樣的師叔,說不定,他紀筠也是可以親近的呢。
……
紀筠又一次走進山洞,拐過剛剛他站了那兒許久的大石,意料之中的看到了還是在那塊石頭上坐著的雲清歟。
不過雲清歟這次的儀態就比上次好多了,背挺得直直的,端端正正的盤坐在石頭上。閉著眼睛,好像在修煉。
雲清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清冷的嗓音響起,“紀。。。筠?你怎麼在這裏?”
紀筠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事情的發展方向。躊躇了一下,紀筠就恭恭敬敬的向雲清歟施了一禮。
“師叔,弟子偶然來後山散心,不料遇上了大雨,正巧看見了這個山洞,想過來避個雨,沒想到衝撞了師叔。”
雲清歟微一頷首,淡然道:“無事。既是避雨,你便隨便坐吧。”
紀筠又施了一禮,擺出常在宗門中偽裝的沉默無神的表情,坐下了。
雲清歟和天書都沒想到紀筠沒有中招,看到跟影像中一樣沉默內斂的豬腳,完全沒有了問蛋高是什麼的時候那種傻氣,都在心裏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雲清歟滿意的看著紀筠規矩的動作,清清嗓子,開口:“我記得你入門已有三個月了吧,生活中可有什麼不習慣的?”
雲清歟問完便眼巴巴的看著紀筠,隻等著豬腳一聲令下,就去為豬腳鞍前馬後掃清障礙。
紀筠沒想到師叔還能記得他入門的時日,心中更覺驚喜親切。
“多謝師叔掛懷,紀筠在門內一切都好。”
雲清歟眨了眨眼,還不放棄:“你既是師兄的弟子,便也算是我半個徒弟,若是受了什麼委屈,隻管跟我講就是了。”
紀筠頓時明白了雲清歟的意思,心中更暖,“紀筠一切都好,有勞師叔費心了。紀筠一定認真修煉、孝敬師叔,絕不辜負師叔的心意。”
雲清歟看著紀筠“含情脈脈”的眼神,又聽見他語調低沉曖昧的“心意”二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幹笑了兩聲。
這豬腳什麼毛病,怎麼說話這個調調。
雲清歟又仔細看了眼紀筠,卻發現他沉默規矩的動作神情,好像剛剛的曖昧是看錯了。
紀筠看著雲清歟仙氣中摻雜著一絲傻氣的表情,心中暗笑,故作忸怩的開口:“弟子生性愚鈍,入門至今還未能學會最最尋常的烈火訣,今日又逢大雨,衣衫皆濕,師叔剛剛一番言語實在是讓弟子感動,弟子鬥膽請師叔施法點個火,也好烤烤衣衫。”
這這這。。。烈火訣確實是最最尋常的,剛啟蒙的小孩子都會的,但是誰不知道雲清歟有冰肌玉骨啊,這靈體對火免疫啊。
根本就點不了火嘛!
這個豬腳怎麼這麼廢柴,不光不會烈火訣,連這種常識都沒有的嗎?
剛剛跟廢柴豬腳表了忠心的雲清歟不好意思說不會,當著豬腳的麵又不好讓天書施法變個火堆出來,隻能硬著頭皮,試一把。
雲清歟捏了個手訣,深吸一口氣往前一指。
噗。
一縷青煙從雲清歟的指尖冒出來,扭著身子向上飄著。
天書一拍大腿,唰的一道藍光,紀筠又消失了。
……
嘩。
瓢潑的大雨又一次澆了紀筠一個透心涼。
紀筠感受著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心裏哈哈哈的一陣笑。
師叔真是太可愛了,簡直想讓人揉揉捏捏再揣兜裏帶走。
之前看到的那個淡漠強大卻異常溫柔的師叔,那個讓紀筠望而卻步的師叔,一下子有了一種虛張聲勢的可愛。
紀筠一抹臉,興致高昂的又邁了進去。
……
雲清歟匆匆讓天書生了火,繼續一臉高貴冷豔的盤坐在石頭上。
看著紀筠走進來,雲清歟如上次一般睜開眼睛,仿佛第一次見到他,問道:“紀……筠?你怎麼在這裏?”
紀筠不曉得冰肌玉骨的雲清歟是怎麼生的火,忍著笑,又恭恭敬敬的向他施了一禮,“師叔,弟子偶然來後山散心,不料遇上了大雨,正巧看見了這個山洞,想過來避個雨,沒想到衝撞了師叔。”
雲清歟維持著高貴冷豔一點頭,迅速說完了自己的台詞。
“既是避雨便隨便坐吧我記得你入門已經三月了生活可有不如意若有一定跟我說我與你師父是親師兄弟同屬鎮元峰你也算我半個徒弟你淋的渾身濕透正好這裏有火趕快坐下烤烤火吧。”
雲清歟伸手一指,在火堆旁邊放了個蒲團。
雲清歟以為這次能看見沉默少言的豬腳露出感激喜悅的臉,沒想到紀筠楞了一下,沒預兆的突然換了副神情。
紀筠攥著衣角,垂著頭,哽咽的開頭道:“連師叔也聽說紀筠愚笨不堪,烈火訣都使不得嗎?”
誒?誒!
這……這是什麼神展開!
紀筠慢慢抬起頭來,一臉的悲傷,滿眼的絕望無助,自嘲似的強笑了下:“也對,像我這種連靈體都能長廢了的廢物,又能有什麼出息呢。”
忽然,紀筠又似想到了什麼,勉強止住了悲傷,跪在了蒲團上:“弟子感懷身世一時失態,還請師叔不要介意。”
雲清歟看著戲過於足的豬腳,一時不知說什麼,隻好先把他虛托起來,“沒。。。沒事,快起來,快起來。”
雲清歟一臉蒙圈的把他托起來,一臉蒙圈的受了他一禮,又一臉蒙圈的讓他坐下了。
雲清歟實在是不曉得怎麼應對這樣的豬腳,想來想去,還是按劇本開口:“你為何在此?”
紀筠收了剛剛的悲傷,一臉的落寞,歎了口氣,說:“唉,師叔有所不知,今日乃是弟子生辰,弟子在太白宗既無夥伴,又無親戚,一時傷感落寞,才想來後山散散心。”
“以往我過生辰,總有人給我準備一碗長壽麵,一個紅雞蛋,怕是以後再也吃不上了。”
“幸好能遇見師叔,師叔真的是太白宗唯一對我好的人了。”
紀筠忽的直起了身子,半仰著頭,一臉希冀的看著雲清歟,小心翼翼的開口,“師叔,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給我煮碗麵呢。”
雲清歟嚇傻了,楞在那裏一動不動。
紀筠看著雲清歟,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失望落寞的垮下了身子,滿目惶然,“是、是我逾矩了,是我……逾矩了。”
雲清歟看著紀筠破布娃娃一樣撐著努力不倒在地上,垂著頭不言不語,頭發淩亂著散下來,遮住了他的麵孔,淋濕的衣衫緊緊的貼在身上,兩隻手深深的摳抓著地麵,雙手染塵,指尖發白。
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雲清歟瞪著倆眼看著這個辣雞的不能更辣雞的豬腳,說不出話來。
終於理解了天書看他犯病的心情。
這他媽是個什麼東西!
會有這樣的豬腳嗎?這是哪個王八蛋寫手寫出來的?還有這麼神奇的操作?
豬腳不是都是虎軀一震威懾全場的嗎?這個弱受一樣的辣雞豬腳寫出來是不是就想整死我啊魂淡!
雲清歟深吸一口氣,一臉酸爽的假笑著開口:“師侄說的哪裏話,你喊我一聲師叔,做一碗麵又有什麼打緊。”說到這雲清歟頓了頓,整理了下情緒,又開口,“隻是你師叔我辟穀已久,長壽麵紅雞蛋什麼的我真的不會做啊。”
雲清歟懇切的看著他:“你剛進太白宗,有些不適應也很正常。若是覺得孤單了,也不妨跟依依他們親近些。”
“還有我們這些師叔,平日裏也可以多親近一些。”
“再不濟,還有你師父黎懷瑾嘛!”
紀筠保持著以手撐地破布娃娃的姿勢,垂著頭,頭發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掉下來,落在地上,讓人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雲清歟努力忽略紀筠這個讓人糟心的姿勢,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把自己都感動了,沒想到紀筠卻一聲不吭。
也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雲清歟很敏感的感受到紀筠的那種娘C小白花嚶嚶哭泣的弱受之氣沒有了。
雖然還是垂著頭,但是感覺冷靜沉穩了不少。
雲清歟心裏一樂,提起他師父來果然有用。
“我與你師父同是玄微真君弟子,感情甚好。自我父親去世,我便拜入了鎮元峰,你師父與我年歲相差甚大,事事照拂於我。我師父玄微待我雖好,但是對教養小孩實在是沒什麼經驗。飲食起居,師父想不到的地方,師兄總會幫我辦妥,說我是師兄帶大的也差不多。”
說起自己的師兄,雲清歟不由得笑了下。
作者閑話:
我還是有些存稿的,在二十章之前,應該都會一天兩章
早晨一章,晚上一章
不過也不排除我腦子一抽,一口氣都貼上來的可能
你估計也看出來了,有的時候我的大腦不受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