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對 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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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凸,意為住在峭壁上的人。他的父母在麥基入侵之際被殺,他被放置在巨錘峰的峭壁上,巨大的哭聲使其被族人發現,帶回了部族。酋長基思根據發現的地方,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現在他成為部落裏的勇士,一名有著光頭和疤痕的蠻族人。那疤痕留在右臉頰上,是一道橫著的傷疤,看上去像是被利刃擦過留下的。
克萊凸擅長的武器是長柄巨錘,一頭是六棱形的尖,而另一端則是平的麵。錘身上綁著各色的帶子,這代表他擊敗挑戰者的數量。
蠻族裏,每年都會比武選出部族的勇士,前一年的選出的勇士,將會接受挑戰者的挑戰。如果,挑戰者挑戰成功,則成為新勇士,如果失敗,則去年的勇士獲得者,延續勇士稱號,直到有人擊敗他為止。
擁有勇士稱號的人,被視為狄克巨神的化身,部落的守護者,受部族人民尊敬。在分配獵物和選擇配偶方麵,他會有特殊的待遇,即最大分配額和優先挑選的權利。他的名字,也會被可在狄克巨神石像下的基座上,被和巨神一起敬仰。部落裏的尚武之人,也會以他為中心,每次外出爭鬥和狩獵,他也會走在最前麵,成為蠻族的勇武象征。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擁有部落裏的珍寶——蠻力石。這塊神奇的石頭來自巨錘峰的中心,被稱為‘巨錘峰的心髒’,它能使佩戴者的體質超於常人,擁有萬夫莫敵的力量。
克萊凸已經連續三年得到勇士稱號了,但因為這之前,蠻力石被萊克偷走,所以他一直沒有佩戴過蠻力石。
今天,萊克用它交換回了天地之種,於是這塊神奇的石頭又重回了蠻族之手。
酋長將交給了部落的勇士克萊凸,他將蠻力石掛在脖子上,以便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我是狄克巨神的化身!”克萊凸興奮喊道。
族群中也爆發出了熱烈歡呼聲,他們為聖物的失而複得高興,另外也預示著好運的重臨。
但是這卻刺激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正欲攻擊蠻族女人嬌拉汀的黑武士。他的目光蠻力石被拉離了原先的目標,轉而鎖定在了克萊凸身上。
蠻力石,似乎在有意勾引著黑騎士,一個暗示在慢慢形成,即如果不能得到它,那麼他腦中的一切將隻是殘缺的碎片,永遠不可能拚接成完整的過往。
他需要這些過往,即便和所有改造的人一樣,記憶被徹底清洗,但他還是頑強的留存下了一些,因為他有心願未了。
沒有對話或者挑釁,黑騎士的長槍,來的迅疾而凶猛,那蠻族人的獨有槍招,也著實讓克萊凸吃了一驚。
對付平刺的防禦姿勢,讓他幾乎扭動了大半個身子,才躲過這一槍。
觀戰的蠻族人群中也發出了驚呼:“那時我們蠻族的槍法。”
酋長基思倒是沒有做出吃驚的反應,他畢竟見多識廣,麥基入侵之時,他們和很多城邦和部族都合作過,所以交流也必然的。克萊凸所使用的錘技,就是和賽比安南部的矮人部族學的。
但是隨著情況的發展,基思卻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因為黑騎士的槍法完全是蠻族的技法,沒有摻雜任何種族的東西。
他轉頭向嬌拉汀問道:“你和他打了多久?”
嬌拉汀回道:”不長時間,但他和現在一樣,都是在用蠻族的招式。“
基思不再說話,這時他腦中隱約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但很快,他就從腦中將那個名字抹去了,因為他多年前已經死了。
黑騎士的攻擊,並不能對對方完全造成實質性的威脅。當初克萊凸之所以放棄長矛,而改用巨錘,就是因為太熟悉。
多年的勇士選拔,場麵上出現的都是長矛對決,因為對彼此招數太熟悉,最後都演變成了力量和速度的比拚。克萊凸很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當鋼鐵之城的矮人來購買礦石的時候,他用分配來的礦石作為交換,和矮人交換了一柄巨錘,並向他們的衛隊長阿爾傑學習了錘技。
因為蠻族並沒有規定,在勇士比試中使用什麼技法和兵器,所以克萊凸的巨錘,給了所有人一個意外,因此他獲得當年勇士稱號,在之後的幾年,依然沒有人能破解他的錘技,所以他就這樣蟬聯了下來。
今天他不僅熟悉對方的招式,還有了蠻力石的幫助,對於需要力量驅動的技法,他顯然占了上風。
巨錘在手中如玩具一般,他將矮人的錘技發揮到了極致。
相較之下,黑騎士則陷入了被動的防守,他對克萊凸完全不熟悉,在力量上也遜了一籌。即便他用盡了全力,也抵擋不住對方的反複錘擊。
胸前、背後都被擊中,黑色的鎧甲也出現了破損,本人更是被打飛出去好幾次。
但這都不影響黑騎士的鬥誌,他一遍又一遍站起,然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攻擊,雖然徒勞,卻不停息。
克萊凸厭倦了對方的進攻,亦如厭倦了勇士爭奪中的打鬥一樣,當黑騎士的長槍再次刺來的時候,他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槍頭。他輕蔑的說道:”該結束了!“
隨即右手巨錘砸向了槍杆,黑騎士試圖掙紮,但對方的力量過於強大,長槍就那樣固定在了半空。
‘哢嚓’!在木製槍杆的斷裂聲中,黑騎士失去了他的槍頭,也失去了他的武器。
克萊凸將手裏的槍頭扔到了對手的腳下,而後抬起手中的巨錘,指著黑騎士說道:”異鄉人,你已經敗了,請遵循蠻族的規矩,去狄克巨神前懺悔吧。“
黑騎士看看手中的槍杆,戰敗的屈辱感再次將他包圍。憤怒和不甘自體內迸發而出,發出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狂吼。
他將槍杆擲向了克萊凸,然後從腰間拔出了長劍,在手中揮舞著,向對方砍去。
但他的劍技要更遜於他槍法,那看似凶猛的一擊,被巨錘輕鬆的擋住了。
克萊凸並沒有給對方再次攻擊的機會,他用力將黑騎士推出,然後巨錘平著掃向了眼前的兜盔。
金屬的撞擊聲之後是腦骨的碎裂聲,加上飛濺的殘片和鮮血,還有側飛出去的身體,組成一係列的畫麵,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了一個統一的看法,黑騎士被徹底擊倒了。
倒在地上的,隻剩下了抽搐,亦如剛才被殺的石熊一般。
脖頸折斷了,腦袋向一邊歪著。保護那裏的兜盔左側被擊出一個洞,下方的腦骨也陷了進去,左眼在擠壓下爆了出來,掛在眼眶之外。鮮血順著兜盔的下方,往外流著。
這樣的傷勢對於任何人來說,是致命的。所以克萊凸並沒有注意對方手裏依然在緊握的長劍,他以勝利者的姿態站著,對那些蠢蠢欲動的使徒們吼道:”你們的頭兒已經被我擊倒了,現在乖乖的放下手裏的武器,去狄克巨神前懺悔,或許那樣還能讓你們離開。“
沒有一個使徒照做,在這一群被飛輪之獄改造過的活死人腦中,絕對沒有屈服二字。意識上絕對服從、情感中沒有恐懼、憐憫和屈服,這使他們成為賽比安大陸上最理想的戰爭工具,也是魔王奧拉最能依賴的軍隊。
“看來戰鬥結束了。”在門縫中窺探的洛林這樣認為。
這時一隻手,在他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嚇得他要張嘴驚叫。這隻手適時地捂住了他的嘴,讓那個’啊‘字停留在了裏麵,沒有發出來。
洛林喉嚨裏咕嚕著’嗚嗚‘的聲響,轉頭去看,卻發現原來是萊克。
他長處一口氣,繼而把那手從嘴上拿開,怨恨的說道:“你想嚇死我嗎?”
萊克嘿嘿的壞笑著,一邊的胡子也跟隨著跳動起來。
“一個騎士,竟然竟然不知道進來,丟人啊。”
洛林臉一紅,他剛才被前麵的情況深深吸引,完全忽略了周圍的情況。
萊克沒有繼續嘲弄他,而是將天地之種的布袋扔到了他的懷裏,說道:“你帶著茉娜從那邊返回山洞,我要出去幫忙,怕一會照顧不到你們。”
洛林納悶的看著萊克,嘟囔道:“戰鬥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結束?還言之過早吧。”萊克搖著頭。
“那些使徒們應該不是蠻族人的對手。”洛林肯定的說道。
“你有看到那些使徒們的狀態嗎?當前麵的同伴倒下之際,他們會踏著自己人的屍體繼續進攻。但當黑騎士倒下之時,卻隻是威脅嚎叫,並沒有發動攻擊,這說明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萊克做出精準的分析,洛林則顯得半信半疑,但他相信萊克,因為作為一名遊曆四方的竊賊,每件事情,他都會深入的去研究,即便是無關緊要的。因為隻有了解了個中原因,並將其牢記於腦中,才能在遇到類似事件時,如條件反射般,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這是作為竊賊的高明之處,更是亂世中的生存之道。
洛林將布袋掛在脖子上,然後走到床前,此刻茉娜依舊優雅的睡著。
“看來世間的事,都與你無關了。“
他邊說邊將公主抱了起來,這時萊克向他做出一個快走的手勢。
洛林不情願的向通往山洞的門走去,他現在看起像個願望樹,上麵有背囊,布袋和公主,如同禮物一般裝飾著他。
當洛林邁著蹣跚的腳步走入山洞的時候,外麵的情況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