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愛情有醉 第2章風景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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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買套裙子和衣服嘛,還要漂亮鞋子!”她對匡少天說。真的,她太需要衣服了,尤其少女本就爰打扮,出走時又沒帶得幾件衣服,一月下來,工資早被她賒用了個七零八落,所剩無多。匡少天說:“好吧,一套衣服還是給你買得起的!”
甘亮看上的裙子、衣服套裝價格太貴,七百多元一套,匡少天舍不得下手,挑百多元的呢,甘亮不依不饒,隻好硬起心腸掏錢。出了服裝店,牢騷話是要說的:“獅子大開口!光曉得穿!”甘亮恨眼道:“不該嗎?哼!”
吝嗇是男人的大忌,就算窮也不要做出一副窮樣。有人抱怨女人隻愛男人的錢,其實也並不一定就是這樣,有的女人喜歡男人為她花錢,有時候也是為了證實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一定願意為她花錢的,但真愛總會無意識地去體諒心愛的人。
“那趁白天空閑,給我把幾套髒衣服冼了,這總可以吧!”甘亮被動地接受了。
甘亮洗自已的衣服就覺得不耐煩,何況洗別人的一堆髒衣服?一頓手工洗下來,心中好不耐煩。涼幹後顯得皺皺折折。匡少天吼道:“你是在洗嘛在搞破壞?”甘亮不服:“好意思,還要我洗!”當今時代,妻之本份觀念被金錢淡化。匡少天大不悅道:“沒出息的女人!”甘亮還嘴道:“你又有好大的出息?半斤八倆!”二人開始鬥起嘴來。
愛情,無論怎樣浪漫,生活是必須麵對的現實,除非你是飯來張口的富翁,但四體不勤,用進費退,不體弱才怪呢!
燒烤業隻是下午後火爆,其它時問隻是準備燒烤材料,甘亮不可能僅亊燒烤,還應幹雜活,其實一個小傭人。但甘亮自有了愛情,作亊更不上心了,被動懶散,老板娘已忍了很久了,忍到了秋季來臨,終於說:“你把我這當啥了?你出來到底是幹啥的?你魚大了我潭小了,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這號人!”
“走就走!”
甘亮收拾有限的細軟去了匡少天住宿處。匡少天巴不得方便作那亊。
放開胸懷,夜夜盡情翻雲覆雨。
甘亮大姨媽來期,匡少天也要上,他不懂但甘亮懂,學校專給女生上過生理衛生課,象從亊秘密活動,窗簾遮得嚴嚴的,隻是女教師講女生聽。甘亮還具有了點抑製力,曉以利害,拒之。
但匡少天工資有限,便顯緊張,出麵給甘亮聯係了個較大賓館當服務員,這小地方客流量少,工資不高僅伍百元,但也得幹。
但這賓館場所麵對的旅客可是形形色色,沒那麼好招架的了。
甘亮在老板的指教下,慢慢理熟旅館雜務。一冬以來,就遇上一個想吃野果子解渴的旅客。他從山外來,來聯係山藥生意,象是很有錢。他喜歡吃嫩小的東西,一眼看出服務員甘亮嬌小年幼,趁甘亮送水壺進房間,顯得很有曆練地說:“小妹兒,你作外水生意嗎?”
“外水?”她懂,但不知何所指。
“就是陪客睡覺,掙外水錢,現在不奇怪,時代進步了。”
“啊?我不,我……我有男朋友了,就在街上。”
“哎,他又不曉得,你又掙了錢,有啥不好?”
“不,我有男朋友!”離開房間。
甘亮雖然也過早地偷嚐禁果,但向往的是愛情,算得正道,可不比依梅,無論誰,隻要是男生,招手即隨去。甘亮有了皈依,與依梅開始行進在各自的人生起點上,往來漸疏。
冬季翻到了最後一頁,過年還是得回家。甘亮對匡少天說:“天哥,跟我去見我的爸媽!”匡少天說:“好吧,本地掙不到錢,明年我倆去西安城裏找工作!”
“好哇好哇,你帶我!”甘亮很高興。但因沒買手機,家裏至今不知她音信。“不曉得爸媽是啥態度喔,偷跑了的。”她應該有此擔心。匡少天頭一揚,說:“還能把我吃了?”
甘亮的家離公路不遠,坐落在小山灣裏。走時無影回來一雙,父母的驚喜大過責備,見小夥兒精神,又見提了不輕的禮品,從學生消費者變為貢獻者,隻是輕輕地埋怨:“還曉得回來呀?也不打個電話!”甘月卻不肖一顧,拉過雙胞胎妹妹甘亮說:“你比我行啊,我還在上學你就搞上男朋友!好玩是吧?”
甘亮說:“姐姐,莫挖苦我嘛,我讀不進去,打工還不行嗎?”
甘月說:“好,好,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回家就不能與情哥哥睡了,隻能與姐姐同睡。姐姐憎恨妹妹與自己過不去,已變為另類人,不準妹妹與自己同眠。“一邊去!”甘亮隻好去找媽媽。媽媽當然允許女兒共枕,卻發現了問題:“死女子,你有了?”
“媽,有什麼?”
“你媽的個,有孕了你還不曉得?”
“哎呀,媽,怪不得我總覺得肚子有點胖了,不對勁。那怎麼辦?”
“吐過沒?”
“沒。”
“唉,你媽難懷身,你倒這麼容易!”半憂半喜。
翌日,甘夫人對丈夫透露了隱情。“短命鬼,那就叫姓匡的娃兒趕緊來訂親,訂親禮結婚禮一次辦,不然找他算賬!”叫過匡少天訓話:“你們生米已煮成熟飯,你娃兒曉不曉得,她有身孕了,趕緊回去準備定親結婚禮物,錢也不為難你,拿四萬塊來!正月初幾的正式來定婚,如果你不負責任,告你坐牢你坐定了信不信?”
“要得嘛,我又不是不要她?”匡少天一揚頭說。
十七歲餘的匡少天趕緊返回。他家在龍新鎮河壩有水田的地方,名叫水田壩。家有一婆婆與雙親、哥哥。父親正常,母親乃一啞巴女。哥哥已結婚並分家。母親是個啞女給懂亊後的匡少天很深的刺激,力求時髦打扮便是這種自卑心態的反彈。匡家當家主亊的是婆婆,想必那就很能幹,見二孫兒有媳婦了,而且早生貴子早享福,也不管法律不法律年齡,隻知歡谘,趕緊拿出幾年買肥豬的積蓄操辦定婚。
正月初六,匡家請了較體麵的親戚一行人起程坐車去二百裏外的甘家,所有的禮物皆用紅紙條纏繞。末進門鞭炮先放起來!這使得先幾分鍾出生的姐姐甘月十分尷尬,以拜年為名去了舅舅家。
定婚禮成,甘亮硬要隨眾去匡家,以便正月十五日後一塊兒去西安市打工。不過臨別父母時,甘亮扯住匡少天,給爸媽躹躬,說:“爸爸、媽,注意身體喲,我走了,以後回來看你們!”
甘亮就這樣糊裏糊塗進了匡家門,至於是戀人是媳婦兒身份、算不算過門?性質就曖味了。匡家婆婆見孫兒媳婦又小又嫩甚是喜歡,至少婆婆的概念認定是孫兒媳婦身份了。,拉過甘亮品嚐著,連道:“好,好!咋不叫婆婆呀?”也是的,甘亮還沒有禮節習慣,進門連公爹、公媽都沒叫一聲。啞巴娘當然懂得興師動眾是怎麼回事,見甘亮,嘰嘰哇哇笑得更憨。
甘亮整天就是玩耍,匡家也不在乎她勤不勤快,甚至她的衣服也交給啞巴娘洗,別看是啞巴娘,雖未受過孔夫子倫理教育,卻懂得兒媳婦本份是什麼,比劃著刨臉,意思是衣服還要公婆洗,又不是在坐月子需要人護理,羞羞!
不過,十天時間很容易過去,匡少天得鄉鄰關係,隨去西安建築工地打工當學徒,婆婆說甘亮身懷有孕就在家裏,就別跟一路去了,這還不把甘殼憋死?堅決要去,婆婆說:“也好,不行的時候把孫兒媳婦再送回來。”
甘亮隨匡少天“出征”,臨近西安時,車窗外晃過的與鄉村截然不同的大都市氣勢令她生出對世界的拜服、敬畏心。哇,我的媽也,這麼廣大的樓群啊,想像著城市人的氣質並向往之。她覺得自已離校那一步走對了。
工地臨郊區,住宿是簡陋的,甘亮被指派輕省活兒,指揮塔吊開電閘。天氣還寒冷,她幾乎忍受不了,現實哪有想像的那般浪漫?浪漫的環境也是工人艱苦勞作而得,輝煌的外表建立在血汗之上。生活開集體灶,衣服得自已洗。匡少天不支使她洗,她是沒有主動意識的。
二人自然同居一獨立陋室。
夏末,眼見甘亮的肚子越來越圓了,匡少天也不懂得照顧她,隻感到累贅,要送甘亮回家,好叫婆婆、娘照看。甘亮不樂。僵持了幾天,二人終於大吵起來,甘亮哭了。工友們勸說應該回去。甘亮勉強答應。
匡少天將甘亮送回家,呆了一天就要走。甘亮哭得像小孩子似的。
真的,她還是個孩子。匡少天說:“我光守著你怎麼辦?屋裏有婆婆、娘,放心吧,我不會失蹤的。”婆婆勸阻道:“甘亮,別扯男人的後腿,男人要學手藝掙錢養家,屋裏有我們哈,乖,聽話!”
匡少天又上車了。
從家門去西安沒有直達車,如有一天可到。匡少天中午在鄉西縣上了火車,當然買硬座即可,生龍活虎的十八歲年齡嘛,況且軟臥價貴。也可坐長途汽車直達西安城,但一天就一班,隻有人等車沒有車等人。
火車上,他身邊坐了個美少女,約同齡,似獨行,老是欣賞著匡少天。匡少天習慣地一揚頭,也不帶笑容地問:“美女哪去?”少女大方地反問:“帥哥哪去?”匡少天笑道:“該你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