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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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明媚,卻顯得眼前的的小樓愈發的破敗零落,在一間破爛的小屋裏,裏麵除了一張床,一個小凳子,什麼也沒有,似乎被世界拋棄了,屋內昏暗無比,與外麵的世界格格不入。季修傑站在門口,旁邊站著兩個身著黑衣的手下,他麵無表情的看著癱坐在地上,因害怕而瑟瑟發抖的男人。緩緩開口道:“趙權”
一身落魄的男子抖動著幹裂的雙唇,道:“是,是的,大少爺。”
“季氏有虧待你嗎?”單手插在褲包裏,靠在門上。
“沒有。”臉色蒼白的男子慌忙答道,隻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才接著道:“我進公司十六年了,老板待我一直很好。”
“為何要做這種事?你知道你讓公司損失了多少嗎?”季修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趙權的心上,他不想的,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說吧!”季修傑走到角落,拉了一把凳子坐下,而他身後兩人則走了出去,把門關上,守在門口。
屋裏就隻剩下季修傑和臉色蒼白的趙權。
“趙權,我知道你是公司的老員工,說說吧,什麼原因讓你背棄了公司,我想你是知道的,我的耐心不多,看在你為公司賣命十多年的份上,不想你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季修傑說完便看著趙權,他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趙權的態度來,雖不想有人因季氏而無辜喪命,但有的人不老實,那也沒辦法了
當初私自攔下了父親的人,並將其安置在這兒。季修傑便命人調查過趙權,現在隻想聽聽他口述的是否與調查結果相符,一個在季氏勤勤懇懇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員工,他不能讓他淪為季氏利益爭奪的犧牲品。
趙權沉默了一會兒,他心裏明白,別看季修傑年級小,可狼崽再小,依然是狼,一樣會吃人的,在季修傑麵前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隱瞞的,他也明白這是他最後一條路了。如果自己堅持不說的話,就算季修傑沒弄死他,他消失了這麼多天。他們也一定以為他全招了,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自己招了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季修傑看著癱坐在地上低著頭的男子,他知道他在權衡利弊。
“我說。”手雙手緊握,趙權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把一切都賭在了季修傑身上,可他似乎忘了,他麵前的這個還是個十五歲大的孩子啊。
人被逼急了,真的會不顧一切抓住所有的機會,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季修傑就是趙權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崔少華”看了一眼季修傑抬頭看了一眼季修傑,見其仍然麵無表情,毫無波動,便接著道:“在裝貨的前一天,他找到我,給了我······”聲音越來越低,羞愧得難以說出口。
“接著說”季修傑坐在凳子上,背靠著牆。
“他給了我一百萬,讓我告訴他上貨的碼頭位置,我想他也算是季家的人,告訴他應該沒關係的,他不會做出影響季氏名聲的事兒,這對他也沒好處,所以······”還沒說完的話被季修傑冷笑聲打斷了
“季家的人,我怎麼不知到季家有這一號人啊”季修傑陰沉著臉,似暴雨欲來兮。
趙權驚恐,慌忙說道:“不,不是,是我糊塗了。”他怎麼這麼蠢,他是季家大少爺季修傑啊,不是季邵雲啊,與其說跟崔少華沒任何關係,要有也是仇人關係啊,想到這兒,趙權抖得更厲害了。顫顫巍巍的移動了一下身體,企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季修傑的內心異常平靜,他是沉寂太久了嗎?貌似有人忘了他才是季家大少爺,他崔少華是個什麼東西,仗著妹妹給季仲天當情人,就以為攀上了季家這門親戚,哼,真是搞笑。
“接著說。”趙權等待著狂風暴雨降臨,卻不想聽到季修傑毫無波動的聲音,便緩了緩心跳,結結巴巴的說了起來,“求求您,少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趙權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雙手緊緊的捏著衣服,“我女兒得了心髒病急需醫藥費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家裏的錢都用完,沒錢了,可是醫院要交了錢才給做手術,我也是沒辦法啊!我上哪裏弄這麼多的錢,她還這麼小,還沒好好地看看這世界,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離開······”
季修傑看著即將崩潰的趙權,感歎道:雖說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但他真的是一個好父親。
“崔少華的事兒你有告訴董事長嗎?”
一句話讓趙權清醒了過來,“沒告訴董事長。”
季修傑想了想,也對,父親派來的人被自己打發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崔少華有參與嗎?還是故意忽視。
小屋裏瞬間安靜了下來,隻餘兩道淺淺的呼吸聲,季修傑思考著怎樣處理泄密的事兒,而趙權則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帶著你的家人離開這裏吧!”季修傑說完便站了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下一步就該好好想想怎麼跟父親說了。
趙權呆愣著,看著季修傑走了,門大大開著,門口守著的人也不見了,接著便狂喜了起來,他這是放過了自己,“太好了,得救了,好了······”趙權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驚喜已使他忘乎所以,激動地在小屋裏轉來轉去。
而這邊,季修傑走出小屋,揮退了跟著自己的兩人,他想該知道的他那父親也都知道了,他該給他點時間教育一下他所謂的家人。
晚上,季家書房,“父親,真正的泄密者已經找到了,趙權雖然可恨,可他也是實屬無奈,這是我調查到的資料。”季修傑把資料放到書桌上,便恭敬地站在桌前,季仲天坐在黑色的軟皮沙發上,伸手拿過資料,隨意翻了一下,該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趙權是個替罪羊,但他也是犯錯者,這是沒人能改變的。
“說說你的看法。”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兒子,季仲天一手拿著資料,靠於沙發上。
“父親,根據趙權的交代,他是收了崔少華的一百萬,才把消息告訴他的,我認為這整件事兒崔少華才是關鍵,現在是否派人把崔少華抓起來?”
“崔少華是你弟弟邵雲的舅舅,也算是我們季氏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做這件事兒!”季仲天把資料扔到桌上,黑著臉問道。
他是調查到趙權是被人唆使的,但並沒有牽扯到崔少華,下午聽到跟著季修傑去審問趙權的人回來的報告,他憤怒得差點把整個書房給拆了,一方麵,他覺得憤怒,他認可的季家人盡然在背後捅了他一刀,另一方麵,這件事兒盡然是季修傑查到了,這個從小被自己放逐的兒子,他的權威被挑戰了,竟有一種羞憤之感,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季仲天越想越是憤怒,便起身趕往他的另一個家。他打開門便看到崔莉莉坐在客廳裏看電視,而崔莉莉也看到進來的季仲天,便高興的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拉著他道:“親愛的,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這麼久了你都不來看看人家,我告訴你啊,咱們兒子······”
“閉嘴”季仲天不耐煩的吼道,伸手揮開纏著自己的崔莉莉,自顧自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因季仲天大力揮開而有些踉蹌的崔莉莉剛剛站穩,生氣的想質問季仲天發什麼鬼脾氣,好久沒來了,一來就發脾氣,把她當成什麼了?出氣筒嗎?可一看到陰沉著臉的季仲天,頓時想起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便立刻變了變表情,怯生生的上前,柔身坐到他旁邊,纖細的身體慢慢靠近季仲天,眨著一雙狐狸眼,雙目含淚,白皙的雙頰微微泛紅,顯得愈發的楚楚可憐。
“仲天,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我改,你別生氣了。”溫聲細語的,試圖安撫季仲天。
“崔少華呢?”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你出來一樣。
崔莉莉聽著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便知道出事兒了,急忙問道:“哥哥怎麼?嗯?仲天,告訴我啊?哥哥怎麼了,你知道的,我除了你和邵雲,就隻有哥哥這麼個親人了。”眼睛泛紅,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她知道在季仲天暴怒的時候,這招是最管用的。果然,季仲天看她這樣,表情不自覺的緩了緩。
“不管你的事兒,你隻需要告訴我他人呢?”語氣還是很差,可想而知是得有多生氣。
“他在外麵和朋友聚餐。”崔莉莉輕聲細語道。
“打電話叫他立刻滾回來,否則········”話未道盡,但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崔莉莉知道,不來的後果絕不是她們能承擔的,便立刻拿起手機,撥通了崔少華的號碼。
“嘟·····喂······”在一間酒店的房間內,白色的雙人床上躺著渾身赤裸的女人,白色的被子恰到好處的遮蓋住隱秘部位,電話響起時崔少華剛從浴室出來,裸著身體,隻有腰間一片浴巾。
“哥,你在哪兒,現在立刻回來”崔莉莉立刻打斷了崔少華想說的話。
“妹啊,怎麼了,哥還有正事兒呢!”眼神自上而下的掃視著床上的妖媚女人,表情輕佻,語氣卻帶著寵溺,真是個複雜的人。
“廢話別多說了,仲天在家裏等你,現在、立刻回來。”說完便掛了電話,她想崔少華該知道怎麼做了。轉身溫柔的對季仲天道:“仲天,別急,哥哥馬上就回來了,來吃點水果。”說著便動手把麵前插著牙簽的蘋果盤端了過來,拿起牙簽插著小塊蘋果便要往季仲天嘴裏送。
季仲天偏了一下頭,道:“不吃,”此時的語氣已經不像來時那麼衝了。舉著手的崔莉莉顯得有些尷尬,但早已習慣了的她立刻緩了過來,溫柔的笑了笑,拿過遙控把電視節目調到了音頻道,舒緩的大提琴聲響起,再大的火氣也被也被磨滅了。
崔莉莉看著身邊這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越看越覺得比當年還有魅力,裁剪合身的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刀削般的臉龐,無一不在吸引著她,果然男人四十一朵花啊。
崔莉莉起身端了一杯茶過來,放到他麵前道:“累了吧,來喝茶。”說完便靜靜的坐在他旁邊。
崔莉莉這麼多年能一直留在季仲天的身邊也不是沒原因的,她知道季仲天需要什麼,一朵解花語,一個隨叫隨到,不管何時都在他身邊的人,而她也做到了,天天守著,呆在這公寓裏,渴望他的到來。
季仲天一言不發的坐著,壓抑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