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關上院子的門，林凜把家裏的門上了兩把鎖。
    “浩浩坐好了嗎？咱們出發了。”抱起林小浩放在橫杠上坐好，林凜上了車，蹬上腳踏板單車就走了。他們要去往趙家溝子他們老爺那裏，一路上林小浩都有點蔫蔫的不太開心，縮在他的懷裏任他怎麼逗也不說話，林凜知道小孩兒不願意同他分開，盡管是來之前小孩兒答應了他去姥爺那兒等他回來。
    經過集市的時候，在上次賣糖人兒的那個攤子那裏林凜給林小浩買了一個糖人兒，林小浩的臉上才露出了笑容。
    見到林小浩笑了，林凜才是鬆了一口氣。
    上次他們就去過他姥爺那兒，走的路還是和上次一樣。
    他們到了他姥爺那兒，他姥爺專程地在家裏等著他們到來，“不重，姥爺我來就行了。”林凜提著林小浩的衣服下來，收拾的幾件換洗的衣服過來就行了。
    林小浩跟在他哥哥的身後，知道哥哥要把他留下來了，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哥哥。
    “就放這裏頭好了。”老先生見兩個孫兒到來臉上才多了一點神采，打起精神來，他還有兩個孫兒要照顧，“這個是你舅舅的房間，他人不在家，浩浩就住在你小舅的房間吧。”家裏幾個房間就隻有兩個房間住人，知道小孫兒會過來住，他把這個小兒子住的房間收拾了出來等著人來住。
    “你小舅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說著老先生歎了一聲。他也不知道小兒子出去外頭在忙活些什麼，一年到頭都不見個人，想找人都找不到。
    九十年代初期，村子裏還不像是後世那樣家家戶戶都有電話，甚至是再往後一些人人的手裏都有手機，這個時候想聯係外出的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像是後世那樣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找到人了。他小舅裏的房間也極為簡單，床鋪被褥，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一看就是人常不在家，林凜進來放好東西，見房間裏幹淨，知道是他姥爺收拾過的了。
    今日的天陰也沒見太陽，就怕這天下雨一會兒外頭的路不好走。
    中午林凜留在他姥爺這兒吃過午飯才準備走，他姥爺還讓他用盒子裝了飯去學校吃。
    “姥爺我不能拿。”他姥爺塞錢給他，林凜推拒著不要。
    “拿著！聽姥爺的話，把錢拿上，去學校好好地讀書，別省著，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吃飽肚子了才有力氣讀書。”讀書是個很耗力氣的活兒，他也不是沒讀過書，那會兒怎麼都覺得吃不飽飯，肚子老餓了。老先生幾張錢塞到孫兒的手裏，讓他到學校去好好地讀書，還給他裝了一小袋子的米和番薯雞蛋進去讓他拿到學校去吃，“你隻管好好讀書，考上了大學姥爺砸鍋賣鐵都讓你去上。”
    去了一趟林家村回來，老先生也知道林家那頭是指望不上的了，孫兒讀書重要，他也不能指望那些人供他孫兒去讀書，還不如他這把老骨頭努力一點。
    小兒這幾年也拿了點錢回來給他，他本來是幫小兒存著想等小兒往後娶媳婦用，若是大孫兒讀書要用，就先給大孫兒讀書也成。
    “你弟就在姥爺這兒，姥爺會給你看著點兒他。”老先生拉著小孫兒到他這邊來，讓大孫兒走，“去吧，回學校去吧。”
    “姥爺……”林凜對上他姥爺的眼睛，他明白姥爺的心意。蹲下身跟林小浩說話，讓他在姥爺這兒要聽姥爺的話，要幫姥爺幹活，“浩浩可以嗎？”
    “嗯，浩浩可以。”林小浩的眼裏都積了兩泡眼淚了，掛在那兒就是沒掉下來。
    “等哥哥回來。”林凜見到小孩兒眼角掉落下來的大顆眼淚，他伸手給小孩兒抹去，忍不住地親了親小孩兒的臉蛋兒，“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浩浩在這兒乖乖聽姥爺的話，等哥哥回來。”得了小孩兒的回應，林凜起了身，跟姥爺告了別，拿上了他的東西，騎上單車他就出門去了。
    林小浩在後頭喊，“哥哥，你快點回來。”
    “好——”林凜揮了揮手。
    站在後頭的一老一小目送了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