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崖上與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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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呲啦”一聲,褡褳一分為二,這一分,分的無能為力,這一分,分的陰陽兩隔,陳建軍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挽救不了曾衛國了,而曾衛國幹脆閉上了眼,他知道掉下去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最遺憾的就是這一堆野生的紅景天還沒孝敬老爹呢,但沒辦法,就此陰陽兩隔了;
此刻最清醒的就是丁澤秋了,雖然“呲啦”一下還沒到一秒,但丁澤秋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瞬間,五印輪運轉到了極致,他將木印的能量釋放,腦海裏將斷崖下方的世界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曾衛國這麼掉下去必死無疑,如果自己帶著他跳下去,還能博取一線生機;
他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存活的幾率有多大,隻要有機會讓曾衛國活著,他就不能放棄,就在曾衛國掉下去的一瞬間,丁澤秋也跟著跳了下去,不過有準備的丁澤秋可不是閉著眼跳的,他在跳下去的一瞬間裏還和陳建軍說了一句話;
“他死不了。你照顧好我爸——”
陳建軍直接蒙了,曾衛國已是必死無疑,他還沒來得及悲傷,怎麼姓丁的這小子也掉下去了,難道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不對啊,好像是自己跳下去的,他沒理由自殺啊,他不會是嚇傻了吧?
陳建軍立刻走到斷崖邊,嚐試著看看自己能不能爬下去救人,就算人死了也得帶屍體回去,不然他回去根本麵對不了任何人,自責和內疚充斥著陳建軍的心靈,“啊——”陳建軍用一聲嘶吼,發泄著內心的情緒,但已經無濟於事,他不停的喊著丁澤秋和曾衛國的名字,幻想著能得到回應,可山穀裏除了自己的回音,其他什麼都沒有,
他的臉上流下的淚水已經被寒風凍成了冰珠,但他絲毫感覺不到,不知道喊了多久,身體已經精疲力盡,他坐靠在一棵樹旁,抓了一把雪塞進了嘴裏,滋潤一下冒了煙的嗓子,那一絲冰冷的雪水順著喉嚨咽了下去,寒意入胃,讓他打了一個寒顫,他也稍微冷靜了下來;
他仔細回憶了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曾衛國是因為身體重量都加載到了褡褳上,有揣了一大堆連泥帶土的紅景天,重量過大至使褡褳斷裂,掉落斷崖,而丁澤秋且不說他這麼大的孩子怎麼能一隻手拉住一百多斤成年人那麼久,就憑他跳下去的時候還跟我說了一句話,就說明他不是失足掉下去的,對了,他跟我說說了一句什麼來的?
“他死不了,你照顧好我爸……”
這小子憑什麼說“他死不了”,自己都掉落懸崖了,還讓我照顧好他爸,他哪來的自信呢?如果是平常人,臨掉下去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應該是“完了”、“這下掛了”、“我沒活夠”、“shit!”“我的媽呀”、“誒我C!”……
雖然從這裏掉下去九死一生,但丁澤秋的這句話給了陳建軍極大的信心,他寧願相信丁澤秋有超能力,可以將他的戰友活著帶回來,
他自知趴在這裏喊一晚上也沒什麼作用,當務之急應該是下山去找救援隊,不管二人是死是活,都得專業的人來找,天色已經開始暗了,再不下山,恐怕自己也下不去了;
想到這,他搬了幾塊石頭放在了斷壁附近,以方便尋找,又在附近的幾棵樹上做了記號,然後用雪擦了擦臉,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看了一眼斷壁的方向,然後向山下走去,
大家都知道主角肯定是不能死的,時間回到掉落懸崖的那一瞬間,丁澤秋對陳建軍說完那句話就徑直掉了下去,木印能量將斷崖下方的景象清楚的呈現在丁澤秋的腦海中,
身下的斷崖並非垂直的,而是成約70度的斜坡,二十幾米以下就是迷霧,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樹冠,還不是生長在崖底的樹木,而是在斷崖中部生長的,實際的斷崖的底部遠比想象的要深的多,
木印呈現的景象中,讓丁澤秋非常疑惑,就是在崖底的樹木並沒有枯枝落葉,反而一片蔥鬱的繁茂,好似如春般,但他並沒有時間思考這些,最要緊的是怎麼活著去看;
他利用身後凸出的一塊巨石,用極快速度登了一下巨石,就使自己下降的速度瞬間超過了重力加速度,不到半秒的時間就追上了正在下落的曾衛國,丁澤秋一把抓住了他棉襖外麵的腰帶,順勢又登了一下身後的岩壁,是他倆的下降軌跡從垂直變成了拋物線,這一拋,就像兩個薄皮大餡兒的餃子被扔進了開水裏一樣,直接躍進了迷霧之中;
好在他們不是垂直降落,否則就算摔不死,也被山腰那些尖銳的石刃碎屍萬段了,丁澤秋拎著一個是自己體重兩倍的成年人根本對抗不了牛頓,就算能對抗地球引力,也根本看不見迷霧中的景象,好在他可以感知周圍的一切,尤其在這種生死時刻,丁澤秋前所未有的冷靜,利用著周圍的樹枝樹幹,和石頭,左躍右跳的,一點點的把兩個人下落的速度降了下來;
最後終於在一棵山腰間長出的鬆樹停了下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秒鍾,但丁澤秋好似經曆了一場大戰,在幾秒鍾的時間裏,他需要迅速規劃好路線,然後必須準確無誤的到達落腳點,並且還早拎著一個成年人,
下落的過程中有兩次與岩刺擦身而過,而曾衛國的臉上和棉襖也被樹枝擦破,好在都是皮外傷,剛才在鬼門關的門口徘徊了好幾回,丁澤秋停下來的時候,身上的汗已經濕透了棉襖,拎著曾衛國的胳膊也已經僵硬;
有人問,曾衛國幹啥呢,就任憑丁澤秋拎著蹦來蹦去麼?怎麼一點都不幫忙?不是他不幫忙,是因為他在掉落下去的那一刻,人就已經暈了,其實中間他還是醒過一次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什麼,在0.035秒後,又暈了,不過好在他是暈了過去,如果他真的清醒了,隨便掙紮一下,都會幫倒忙,甚至萬劫不複,
外麵的太陽還沒有下山,但山穀裏的光線可沒有那麼足了,林立的樹木又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再加上能見度連一米都不到的迷霧阻擋了光的反射,現在丁澤秋的周圍已經相當黯淡,如果不是有木印掃描來的景象,任誰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休息了一會,丁澤秋恢複了一些體力,畢竟這裏不是久留的地方,他隱約聽的到陳建軍在撕心裂肺喊著他們的名字,他也嚐試了幾次報個平安,但對方依舊咆哮著他們的名字,顯然是沒聽到丁澤秋的回複,
但他並不敢有一絲放鬆,距離最近的地麵還有十幾米高,目前的他需要做出一個選擇,一是往上爬,爬到自己的聲音可以傳進陳建軍耳朵裏的位置;二是停留在原地等待救援的人下來尋找他們;三是下到穀地,自謀出路;
通過木印掃描,想往上爬是沒有可能的,岩壁滲出的山泉水已經將石頭表麵凍成冰膜,根本無處著力;如果下到穀地也會麵臨未知的危險,而且如果陳建軍找人來救援自己,也是找不到他們的;目前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樹上等待救援;
丁澤秋騎在樹幹上,後背依靠著岩壁,將曾衛國拽到自己身前,讓他也保持一個騎樹的姿勢,這樣兩個人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姿勢相對舒服一些,希望能堅持到救援的到來;
丁澤秋這時才真正的掃描了一下自己的周圍,他們兩個正坐在一棵離穀底約十幾米高的樹上,這棵樹是岩縫裏長出來的,能看的出來,原來是斜著向上生長的,但慢慢長大後因為自身的重量變大,生生把樹幹長成了水平的;
數幹並不粗,大約有二三十公分的直徑,岩壁上也露出了不少根係,應該是生長過程中擠爆了岩縫而暴露出來的,讓丁澤秋驚訝的是,這棵樹的樹葉依然是綠的,而且也很旺盛,按理說這個季節溫度很低,葉子早該掉光了,不對,丁澤秋感受了一下氣溫,這哪是冬天的溫度啊,這麼暖和,和春天一樣;
自己這一褲兜子汗,不一定是緊張過度,也可能是熱出來的,他調整了一下位置,用一隻手護好曾衛國,另一隻手解開了棉襖的扣子,立刻感覺舒服了好多,
繼續掃描,穀底是一片亂石,有不少是從上麵掉落的巨石,看樣子他們這裏也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落石,將他們砸成“肉夾石”,丁澤秋覺得應該找出“一條”路線,如果他們有危險,要離開這棵樹的時候,不至於“隨機應變”;
就在他尋找“路線”的時候,身前的曾衛國突然“啊——”的一聲,嚇了丁澤秋一跳,隨後曾衛國的雙手開始向四周揮舞,像是在摸索著什麼;
“我在哪?我死了麼?”
作者閑話:
說一個悲傷的故事,我有一個朋友,他一直在國外出差,突然接到他老年癡呆的爸爸病危的消息,他坐飛機,趕火車,坐公汽,倒三驢蹦子,又搭了一輛馬車回到老家,眼淚婆娑的對他爸說:“爸!我回來了!”他爸掙紮著睜開眼看了一下他說了一句“你誰啊?”然後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