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孫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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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澤秋聽到小和尚的嗬斥後,對寺廟裏和尚也有了新的認知,原來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和顏悅色的,不過佛家講究當頭棒喝,這位小和尚沒拿著棒子就已經是慈悲為懷了;
“實在抱歉,我真的沒看見這個牌子,我想找一個老和尚,看上去有70多歲,您知道他在哪麼?”丁澤秋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滿臉堆笑的承認了錯誤之後,還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老和尚說自己等了五十年,應該至少有七十歲了吧;
小和尚每天都要攆走上百名要上經樓的香客,自己都煩了,所以見到丁澤秋看都不看牌子,直接就往裏走,很是生氣,不過抬手不打笑臉人,但還是刻薄的回答道:“沒有!俺們這嘎達最大的還不到五十,說誰老和尚呐————”小和尚抬頭看了一下,然後又說道:“施主請速離去,此地香客止步,還望見諒,阿彌陀佛。”說完雙手合十,打了一聲佛號,表情非常肅敬;
丁澤秋也納悶,怎麼這個小和尚突然將一口東北大碴子味變成新聞聯播普通話,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師兄!”
“怎麼還嘮上磕了,禪堂收拾完了麼?收拾完了趕緊上前院來!”
“不是,師兄,是他……”
“別墨跡,撒冷的!”
原來丁澤秋身後過來的,是這個小和尚的師兄,見自己的師兄來了,小和尚的態度才轉變的,不過好像這個師兄並沒有誇獎小和尚的普通話,而是訓斥了一通,覺得冤枉的小和尚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丁澤秋一眼,就要跟著師兄離開;
這個師兄也打量了一下丁澤秋,但並未跟他搭言,而是對著小和尚喊了一句:“鎖門!”
見小和尚有些蒙圈,師兄用力的打了一下他的禿腦袋,“合計啥呢,我讓你把經閣的門鎖上!”
這是一句和“送客”意思相同的話,丁澤秋也聽出來了,無奈隻能離開,走到門口他又回頭望了望藏經閣的樓上,因為他隱約在腦海中又似聽到了一聲鍾鳴,但聲音悠遠,又像是耳鳴,摳了摳耳朵,搖搖頭走向了別的院落;
此時在經閣樓上的一個角落裏,一個用好幾床棉被支起的“帳篷”正在抖動,“帳篷”裏麵一個老和尚正用雙手捂著一個鍾型的法器,用安慰的語氣說著:“給我點麵子,還沒到時候,啥時候到我也不知道啊,快了,就這幾年了,別著急啊。”
老和尚掀開了棉被,滿頭大汗的他喘著粗氣,像是經曆了一場老年馬拉鬆,疲憊的說道:“阿彌陀佛啊,保佑這小子別來了,我這老骨頭怕是扛不住了。”
丁澤秋完全不知道經閣樓上發生的事,又問了幾個寺內的和尚,都說沒有他口中那樣的老和尚,他甚至有些懷疑那天說話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難道是佛祖顯靈?
老和尚既然說和他有緣,反正以後還能見到,見到之後再說,索性不管了,想到這,丁澤秋幹脆去找馬武他們會合,然後再去下一個地方遊玩;
剛走到比丘壇,就聽到前院傳來各種叫罵的聲音,許多拜佛的香客也循著聲音去看熱鬧,丁澤秋也走了過去;
在大雄寶殿前麵的小廣場上,圍著一大圈人,圈裏麵站著三個年輕的小夥子和一對穿著樸素的父女,隻見為首的小夥子指著那個女孩辱罵著:“你特麼瞎呀,前麵站著個大活人你看不著?看給我衣服燙的這個大窟窿,怎麼辦吧。”
女孩躲在父親身後瑟瑟發抖著,眼神裏充滿了恐懼,被嚇的不敢說話,父親皺著眉說道:“你說話別那麼大聲,別把俺家閨女嚇著,你衣服多少錢賠給你就是。”
一個站在後麵的小夥子笑著說道:“賠?行啊,就怕你賠不起啊!”
“我這件襯衫也不貴,也就三千塊錢吧。”為首這個小夥子,將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金光閃閃的大金表,又解開領口的紐扣,露出了脖子上的金鏈子;
“你這是訛人!”闖禍的小姑娘見對方要三千塊錢,簡直離譜,鼓起勇氣爭論了一句;
“訛人?我孫大聖會訛人?不知道就問問我爸是誰,我把你這張亂說話的嘴給扯開,都沒人管你信不信!”小夥子非常驕傲的自報家門,他對自己的名號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小女孩被孫大聖這一嚇,眼淚立刻流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躲在他父親的身後,周圍的人也開始議論了起來,
“孫大聖?是那個孫達生麼?”
“就是他,他爸是奉陽煙草的總經理,市人大代表,這倆農村來的老倒子也夠倒黴的。”
“他自己也是道上混的,聽說他手下有十三太保,一個比一個狠,雖然歲數不大,但奉陽的大混子都給他麵子。”
“切,還不是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滿大街嘚瑟嘛!”
……
孫大聖開始還是很享受這種名人效應,但議論裏的聲音有些變味,他就不太聽了,指著周圍的人囂張的說道:“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別瞎比比啊。”
說完又指著那對父女,一臉鄙視的說道:“事怎麼解決,痛快的!”
女孩的父親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覺得自己惹上了什麼大人物,當即就被嚇的跪了下來,:“我們是來奉陽給孩他娘看病的,錢花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剩65塊錢了,您看行不行?您行行好……”女孩的父親從上衣的兜裏掏出被疊的很整齊的一摞毛票遞了過去;
“啪!”
“你答對要飯的呐,別在這裝可憐,賠錢,沒錢賣房子!”孫大聖看到這一疊毛票,氣往上湧,一巴掌打在了女孩父親的臉上,他覺得這65塊錢完全是在嘲笑他;
周圍雖然有很多人看著熱鬧,也都非常可憐這對父女,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忙,人們的冷漠與這佛門淨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女孩見自己父親挨了一巴掌,像瘋了似的衝向孫大聖,孫大聖沒等女孩到他的身前,就一腳把她踹到旁邊,女孩的父親趕緊爬過去扶起了女孩,父女開始抱頭痛哭;
“你倆甭跟我在這耍無賴,剛才不是還要削我麼,想不賠錢咋的?”孫大聖上前要去抓女孩的頭發,但卻被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一個老爺們怎麼欺負女孩子呢?”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在孫大聖的耳邊響起;
孫大聖沒想到在自己的赫赫威名之下,居然還有見義勇為的,就算你見義勇為,你至少應該是一個成年人把,怎麼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英雄救美;
馬武雖然比孫大聖矮了一頭,但濃濃的眉毛下方的眼睛卻直直的盯著對方,微微揚起的嘴角,一臉的痞相,讓人感覺他就像一個古代的大俠;
一個孩子在自己眼前擺出這樣一番模樣,讓孫大聖感覺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立即就火冒三丈,這不是瞧不起自己麼?用周老三的話說,“你騎我脖頸拉屎可以,但是你不能拉稀的。”
“你哪冒出來的,小心腿給你打折,滾!”孫大聖有一肚子髒話想罵,但覺得對一個孩子這樣實在有失身份,幹脆嚇唬一下;
看熱鬧的人也為馬武的行為感到不解,誰家大人沒看住,讓這熊孩子跑出來了,在家可能是武俠片看多了,上這裝大俠來了,這得給家裏的大人闖多大禍啊;
“欺負人的我見過,但都下場不太好,我勸你哪來的回哪去,不然啊,我看你今天要倒黴!”馬武漫不經心的說著,轉身對著半跪在地上那對父女連擠眼睛再擺手,意思是你倆快走,還傻看啥;
那對父女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也蒙圈了,老頭本來合計自己挨一頓揍,這三千塊錢也就省下了,畢竟自己閨女惹的禍總要承擔的,但馬武的出現,卻把自己的計劃全都打亂了,要是這頓揍沒挨著,以後逮著了還得賠錢,可眼下的情況明顯是這熊孩子要替自己頂雷,最後老頭下定決心,拉起女兒就向人群外擠去;
“甭想跑,給我攔住他倆!”孫大聖命令自己的兩個手下追了上去;
馬武用餘光瞟了一眼,橫著跨了一步,看似要躲開,但卻正好擋在留著胡子的那個馬仔的行進路線上,“嘭!”留胡子的馬仔正好撞在馬武的後背上,馬武有意的往後一拱,這個馬仔就像撞到牆上一樣,直接被彈了回去,馬武裝作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看著孫大聖,意思是“可不怪我,他自己撞上的!”
另外一個胖一點的馬仔沒有被馬武阻攔,直接擠進了人群,但剛剛擠出人群,就聽見一聲怒吼:“艾我艸,誰特麼絆我!?”
“廢物!都特麼回來,反正這小子沒跑,他們肯定一夥的!”孫大聖被一個孩子弄得顏麵盡失,兩個馬仔也是豬一樣的隊友,還好眼前這個孩子沒跑,不然他孫大聖沒辦法在這片混了;
胖馬仔爬起來,指著人群罵道:“剛才誰特麼給我下的絆,有種給我站出來!”
被胖馬仔這一指,就像一滴洗潔精落在滿是油漬的盤子裏一樣,人群立刻就散開了,害怕自己為那個下絆“臥底”頂雷;
人群散盡,還真有一個人沒有,丁澤秋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顯得很突兀,這讓周圍的人覺得這孩子是不是傻子,大夥都跑一邊去了,你也跟著跑啊,人群中還有一個好心人對著丁澤秋比劃著什麼,懂啞語的人一看就明白了,這是讓丁澤秋快離開的意思,顯然,把丁澤秋當成了一個聾啞人;
作者閑話:
(祭拜用的香,一般都是很細的那種,小時候過年放鞭炮的時候,都是用香作為火源,但用香點燃鞭炮之後,要快速離開,在0。9—1。2秒之內,要跑出鞭炮的爆炸範圍,而且還要保護好自己不被響聲震到,隻能邊跑還要邊捂著耳朵,所以在我捂著耳朵的時候,手裏的香就把我的棉襖燙出了窟窿,我也是在我爸揍我的時候,分析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