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 我的身體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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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好冷。
空靈的水聲不間斷地回蕩著。
樂百緣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身處於一個全封閉式的冰窟裏,光線微弱,但不至於看不清。
奇怪,他不是在家門外的那片空地收衣服嗎?這裏是哪裏?樂百緣揉了揉有些昏脹不已的太陽穴,呼吸著冰冷的空氣,使勁地回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很快,他回憶起了老和尚之前說過的那番話。
對了,當時自己沒有耐心聽,現在想來,老和尚就是為了要說這件事吧?想起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聲,他心底頓時一陣恐慌,連忙上上下下地檢查自己,四肢、頭發甚至連指甲也不放過,一寸一寸審視過後,他發現一個很可怕的事實。他現在的身體不是他的!身上一些陳年小傷疤沒有了,皮膚又白又滑,連毛孔都看不清,而且他身上裹著的也不是他早上穿著的短袖中褲,而是一身藍黑相間的漢服,衣料軟滑,身後還有一襲黑色的毛裘披風,腰間別著一把別致的銀扇。如果隻是裝束複古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還有一頭垂至腰間的黑色長發!
不敢置信地又摸了一遍,便摸到胸口有一塊硬邦邦的事物,他掏出一看,是一枚刻著古樸花紋的小銅鏡。想不到這具身體的主人還挺自戀的嘛……居然還隨身攜帶鏡子。這麼想著,樂百緣隨手一照,隻見泛黃的鏡片上映著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青年,散亂長劉海遮不住英挺的眉毛,濃密的睫毛下則是一雙充滿憂傷之色的細長桃花眼,淡色的唇因為訝異而微張,腦後梳著飄逸的發髻,髻中隨意插著一支銀色的發簪。
死一樣的寂靜持續了五分鍾。
媽呀!鏡子裏的這個成熟的青年男子真不是他啊!他這是怎麼了?死了?還是重生了?為什麼自己的意識會在另一個陌生人的身體裏?
就在他為自己忽然改頭換麵這件事震驚無比的同時,另一邊,厚重的冰麵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冰裂聲,冰壁上赫然出現了呈密集的蜘蛛網狀裂紋並且快速擴散,碎裂的冰塊和冰渣不斷往下掉,露出一條僅容一人弓身通過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是一片白茫的光線,看樣子像是出口。
樂百緣不敢多想這個通道會通向哪裏,但怎麼也比繼續待著強,他收回銅鏡鑽進冰道,好像身後有什麼東西追趕似的一路拚了老命地爬爬爬,總算是到達了出口,他連忙從洞中鑽出。外麵正是白天,太陽的光芒有些弱,照在他的身上,帶著絲絲涼意。他現在正處於半山峰,往上是白皚皚的雪峰,往下則是連綿不斷的綠蔭林,樂百緣一邊往山下走一邊不斷困惑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那樣可怕的雷劈下來,他可不認為自己還有活著的可能,可是現在他依然可以腳踏這片黃土大地,頭頂藍天耀日,難道是借別人的軀體重生了?不然怎麼解釋他現在親姐都認不得的模樣?
山野地方總是風景秀麗,空氣清新,樂百緣走著走著,忽然草叢裏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瞧了一眼,原本想直接走過去,可是草叢裏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想了想,倒退幾步,隨手撥開路邊半人高的野草。先是發現了一柄閃著紫色寒光的古劍,劍身上刻有奇怪繁複的符文,劍穗的中間係著一枚溫潤的古玉,下方的紫色流蘇沾著斑斑血跡。劍的另一端是一名有著及腰長發的染血男人,他背靠石頭席地而坐,頭顱微微低垂著,身上穿著紫底金邊的寬袖長袍,款式精致儒雅,看上去質感很是順滑,能穿得起這種上等麵料的人一定非富即貴。
那男人半天不動,該不會是死了吧?想到這裏,樂百緣心裏發毛,自己怎麼這麼倒黴,走半天碰上的第一個人是個不會說話的死人,真是太不吉利了。
“大哥……我想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小聲說了一句,樂百緣一個轉身就想跑開。
“站住!”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陰森森響起,“來了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