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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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馮預氣惱過後。依舊照常料理政事。
花如雪那個女人實在太蠢。比劉璃差得不是十萬八千裏。安豫王年事已高,垂垂老矣,哪裏能和他這個正當盛年的天子相比,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女人對自己那個叔父竟然念念不忘。
這真是置他這個天子於何地!
劉璃,想到這個女人,心中堵得發慌。
他愛她,愛到任她為所欲為,隻因每看到她,她的嬌柔美麗便讓他心醉神馳;聽到她的聲音,再堅硬的心也會瞬間融化。
作為一個男人,他所有真心的討好和付出,都是滿滿的,給了劉璃一個人。
可是她竟然背叛他。
他實在不懂女人!
這幾日傳來好消息——他派出的叔父萊城王馮城在北方平定了恒州之亂,網盡衡州刺史魯泰的同黨,百餘人下獄,當地秩序井然,並將平叛始末寫成奏章上報朝廷。馮預大喜。
這萊城王是他倚重的大功臣,包括他一直以來推行的漢化,也是得到這位叔父明裏暗裏的大力支持。
朝政順暢,他心裏輕鬆了許多。
入夜時分,處理完政事,卻想起那個說話做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花貴人。召來李銳,吩咐花貴人在裕華殿等候。
本來花如雪是正在吃下人送上的夜宵的,聽到皇帝宣召,看著辛辣的茱萸花椒胡椒五辛調味的各類小菜,稍作猶豫,便扭頭堆笑道:“李常侍,我可不可以帶這個過去呀?”
李銳愣一下。
走上前一看,皺眉道:“陛下有喘疾,最忌此類食物。我勸貴人還是不要帶過去為好。”
花如雪頓時垮下臉來,又不好在李常侍麵前失態。
但小聲嘟囔道:“其實我也有喘疾的……”
到了裕華殿裏,她心裏想的還是那碗色澤誘人的菜。
見了馮預,看李銳退走,她笑逐顏開走近馮預,有點討好道:“陛下,可不可以讓臣妾把宵夜帶過來?臣妾剛剛正要吃熱騰騰的宵夜,口水流了好長……”
馮預倒第一次見她如此討好,顯露本性,覺著新鮮,剛要道:“——李銳!”
花如雪忙阻止道:“陛下陛下,”她堆上一臉笑,不好意思道,“妾那碗宵夜辛辣,李常侍說陛下跟前不能吃……他擔心陛下的喘疾,所以……”她看看馮預的臉色,笑得諂媚:“讓別的人……”
馮預好笑。看她片刻,叫李銳喚外頭等候的錦華姑姑過來。
馮預還特別恩準禦廚房裏熱了給她吃。看她吃得滿腔熱情,毫無心事的心滿意足,笑意不由湧上。
忽然想到自己好多日不曾這樣笑過了。
待花如雪吃完。推了碗對自己笑一下。紅豔豔的嘴唇分外明豔,襯著心滿意足之時舒展的麵容,自有一種嬌妍動人。
侍寢之時,羞赧異常。
但也能看出她性情的和婉真醇。
難怪劉璃被帶往冷宮前,胡亂拉住的人,會是她。
二月,馮預北巡,準備到平城親自看看那裏的情況。途中經過鵜鶘山,看到路旁有十幾棵大鬆樹,一時詩興大發,邊走邊作起詩來。眨眼功夫,詩就作成,命人拿給王弟潁川王馮征看,很自信地說:“我開始作此詩,雖然不是七步,但也說不上遠。你也作一首,等走到我這裏,詩要作成。”當時馮征離他僅十幾步遠,遂且行且作,還沒走到其地就作成了。詩寫道:“問鬆林,鬆林幾經冬?山川何如昔,風雲與古同。”馮預大笑道:“你這首詩也是笑話我罷了。”
這段佳話傳到宮裏,花如雪倒是極喜歡,她漸漸發現,這個馮預不但勤於政事不辭辛勞,還擅長文章,倚馬可就,兄弟之間也很是友愛。
想到那夜,未料病中的他仍有那樣的臂力,在他懷中隻覺得自己一顆心怦怦到要跳出胸腔。
她不了解他。所以反而有一種特別的敬畏和羞窘。
他的性格仿佛很是嚴肅拘謹。不苟言笑。
想到他在野外和穎川王賦詩的樣子,他說穎川王是笑話自己這幾年疏於朝政了。又覺得這個人對自己如此要求嚴格,又仿佛很是友善爽朗,卻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麵了。
但他再好,也是別人的男人。
想到當日進宮的緣由。
隻是因為王爺去世。
她這邊幾乎被掃地出門。眾夫人們容不下她。雖然她並沒有恃寵而驕,但王爺的寵愛,已經讓她成為眼中釘了。
大概不過是因為相貌好,所以被他留意。剛好接入宮來。
她是無可無不可的,但是想到幼弟,又頗覺安慰。畢竟如果身在宮中,以後弟弟的前途還是可以幫襯的。
這些日子,宮中是劉昭容位份最高。這位劉昭容是劉璃的妹妹,二人原是嫡庶有別,所以自小感情並不怎麼好,所以那日劉璃被打入冷宮,劉昭容也並未出言相護。
這位劉昭容長得小巧伶俐,很有才幹。她執掌後宮,倒也算太平無事。
劉璃去了冷宮後,大概也是遷怒,所以並不親近劉昭容。如今宮中最常近身的,倒是性格有點混沌的花如雪。
馮預見她從未對劉昭容有絲毫評議,唯一一次倒也是公正出聲:她很有才幹,性格果斷,非我所及。
她天性憨厚,所有愛好也不過在吃上,還有念叨她的幼弟,馮預發現得越多,也越覺著新鮮。
劉璃所給過的那種銷魂蝕骨的溫柔和激情,念及心動,但轉頭又覺心灰。終究打消了再去看她的念頭。又因他自小在王太後嚴厲教導下長大,很有定力,隻是每日將自己按在禦案前處理事務,直到就寢。
裕華殿裏,他看到花如雪在和錦華姑姑有商有量地做著一個小棉襖,裏子尤其用了白粉色的極柔的棉布,觸手如棉,不由奇道:“這是給誰做的?”花如雪道:“我弟弟。他太小了,我又不放心別人做。所以自己把把關。我們能做的,不過是護佑弱小。”
馮預嗤一下,心道:“你也不過是個弱小。”
但他也不搭腔,很快躺下。
錦華已經退下,花如雪過來侍候他脫靴,又拉上帳子。
皇帝已經就寢,這棉襖想必是做不成了。花如雪卻意猶未盡,想盡快做好給弟弟穿,正猶豫。隻聽馮預道:“忙什麼?!”
連忙換了寢衣。
掀開錦帳的一角,用手摸索片刻,又去抱了一床衾被來,有點猥瑣地從帳子中間抱進去。馮預突然怒道:“做什麼!”
花如雪勉強道:“陛下,臣妾怕陛下睡不好。所以……所以……”
馮預看她的臉,是有點懵懂的失措的。
他忽將她抱在身前的衾被踢到地上。
片刻的安靜,他喝道:“上來。”
花如雪磨磨蹭蹭。
馮預捏住她的下巴,使她看著自己。薄唇微抿道:“一副好皮相,可惜了。”
花如雪微微擰了臉。不自在地在他身旁躺下,有點拘謹地縮在那裏,閉上眼睡。
他果然沒放過她。
行到中途,他突然不耐道:“死魚一樣!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翻身下來。將花如雪的身子推出好遠。
花如雪隻覺脅下一陣劇痛,不由吸口氣,反反複複揉了,等不痛了,又在心裏輕輕歎口氣。
他們根本無法心意相通,這種事情自然沒意趣。
他心裏根本就是另一個女子,她自然更是毫無意趣。
不過她有點疑惑。怎麼叫“不是死魚”?她記得和王爺在一起的時候,也和現在差不多啊。王爺也並未有不滿。
好吧,難得糊塗。
黑暗中,馮預聽著花如雪不小的鼾聲。
氣得笑出來。
這得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被男人說成是死魚了。
人家還能睡得和死豬似的。
這得是多大的造化啊!